第二章 水落石出
书名:清流 作者:贺兰山阙 本章字数:6535字 发布时间:2022-10-15


京城的孔庙前已集结了上百名落第的士子,他们齐跪在圣人像前哭诉科考不公。

士子们群情哗然,尤其以落第的盛京学子为烈。有甚者要集结大家联名上书,上告考官,更有是消息灵通者,能把两位主考的家世,背景,都说得头头是道。韩主考恩师徐乾学老婆的宁古塔出身果真被翻了出来。再经一众人的加工,传到后来,竟有宁古塔的举子都与徐乾学的老婆沾亲带故、徐氏夫妇连同韩菼在考前收取每位考生多少银两好处等……这些传闻令落第士子更加义愤填膺。

鹿鸣宴正赶上重阳节这天,高中的举子可谓双喜临门。午时,顺天府衙门张灯结彩,“鹿鸣宴”如期举行。衙前早聚满了前来“抢宴”的百姓和士子,他们是前来一睹鹿鸣宴盛况,待宴散之后分得一杯鹿鸣羹,以期来日家里也能出个举人。

纳兰容若换了一身布衣,手持名帖前来赴宴。他见到府尹身着朝服,正襟危坐在大堂正中,师兄韩菼身在其侧,后依次是一众从考官与学政、以及本地知名乡绅。此外还有两个八旬多的老翁,他们是前来赴“周甲之期”的六十年前顺天乡试的举人,算起来还是明朝的举子呢。

容若身份矜贵,又是韩菼请来的上宾,府尹及官员们都纷纷邀他入席,容若推说只来凑个热闹,便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一众官员不解其意,只有韩菼深知师弟此来另有深意。

府尹起身祝酒,讲了几句漂亮的开场官话,宴会正式开始,新科举人们随着鼓乐导入,一一谒见主考等官,与“座师”们行谢恩礼。一重重礼拜之后,众举子齐聚到大堂中央,歌《鹿鸣》之章,作魁星舞。

这些繁文缛节容若都曾经历,对此提不起兴趣,他的目光始终不停地扫量着那七个来自宁古塔的举子。

这七人都穿着粗布衣裳,在身着华丽装束的士子间略显质朴。他们面对这样盛大的场面有些茫然,几人伴随着丝竹的韵律,跟众群起效尤,显得有些笨拙,又有些滑稽。

鹿鸣宴举人本应是按金榜排名依次而座。但不知是否韩菼有意为之,将那些辽地举子都单列了出来。容若主动凑到辽地举子的桌前落座,主动与人攀谈开来。同坐见容若温润如玉,仪表堂堂,显是出自名门,又是上届举子,自然都对这“前辈”高看一眼。

席间美酒佳肴,有笙歌簧乐以飨视听。新科举人们纷纷上前给一众考官敬酒,大多是感谢考官提携,今后力求上进不忘提拔之恩等之类。

“徐大人到!”随着一高声传报,一精神矍铄的中年官员走了进来。他面容圆润光滑,体态略有发福,高耸的前额让人一望便知聪明绝顶,在旁人看来,他那微微隆起的肚腩,也好似衬出了他的气度不凡,更彰显出一派大家风范。

“恩师果然也来了!”容若暗喜。徐乾学的不请自来,令在场官员都始料未及,都纷纷上前见礼。有学子私下议论,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徐乾学,只可惜一直无缘得拜其门下。

徐乾学在人引领下前去主席落座。府尹忙起身施礼,韩菼见恩师亲临,更是喜出望外,让出位子请恩师上座,徐乾学俨然成了此次宴会的主角。

前方徐乾学师生俩人与一众官员觥筹交错,容若这边也渐与周遭相谈甚欢,那七名宁古塔举子与他都年岁相当,而盛京举子有老有少,年龄参差不齐。当他们得知容若是徐大人的门生后,都投来羡慕目光,只有一位老者显出有丝不屑。

容若觉察到他目光中隐隐有敌意,看年岁此人足有六旬挂零,嘴似雷公,颚下留有一束稀疏的山羊胡须。他果然开口说道:“听闻公子是出身名门世家,还是上届举人,今日真是难得幸会!上次乡试,是徐乾学主考吧?公子既是他的门生,岂不是近水楼台喽!有这样的老师,公子真是鸿福不浅,令我等羡慕之至。”

容若听出老者话里有话,言语间对老师颇有不敬。便强忍怒气,平心静气地答道“老先生说的没错,上届乡试的确是恩师担纲,不过他时任副考,彼时我与徐公也素不相识,而是科考后,因我仰慕其的才学,托人求拜的老师。”

老者“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容若心中生气,奈何此番有重托在身,不便发作。这时,容若身旁一中年的盛京举子轻声对他说:“别和这老头作一般计较。他从十八岁就开始考举人,当时清军都没有入关呢。四十多年来一直是陪榜的。除了读书,啥也不干,家里田地都荒废了,他在我们奉天都是出了名的,人送绰号‘陪考侍郎’。”

容若不解:“这么说来,他今年得中,乃是其大喜一桩,更有赖考官提携,理应感激才是,怎会有如此大的怨气?”

“你有所不知,今年是他和他家的两个儿子一起来参考的,进京之前信心满满,逢人便说他家这次要“一门三进士”,堪比宋朝的三苏父子。可张榜后,他的两个儿子都落第了,他将此归结于被‘宁古塔’人给抢占了份额,正有气没处撒呢。”

“原来如此。”纳兰容若没忍住笑出声来。

老者知道他们在奚落自己,顿时发怒,起身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讲什么。我两个儿子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以他们的才学,如果考试公正严明的话,这次岂能落榜!”

纳兰决定不再忍让,既然有人提起,不如索性把事给挑明。“看你这话说的岂不是自相矛盾?既然你说此次科考不公,你又是如何考上的,难道你是托人使了银子不成?”

“胡说八道!老夫凭的是真才实学!以我的文章,震烁古今,如魁星下世,东坡复生。谁敢不取?那不是明显砸了自己的招牌!”

在座人听闻老头所说,都忍俊不禁,而那七个宁古塔青年已有人借着酒力,做呕吐状。

老头看到这场景,更加气急败坏,又冲着那几个青年人骂道:“呸!你们这些未开化地的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凭什么能和我们这些寒窗苦读几十年的盛京学子相提并论?你们会有什么真才实学,姓韩的主考竟然一次录了你们七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觉着自己孤军奋战有点吃亏,企图也拉盛京同乡入伙,而其“同伙”们都低头默不做声,似不屑与他为伍。

听闻此言,青年们收住了笑容,有人出言还击,还有一身材粗壮、性子火爆的青年就要挺身而出,被旁边的一较文静窗友按住才作罢。

这边的喧哗终于惊动了整个筵席,人们都放下杯筷,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这里。这个不起眼的一角霎时成为了整个宴会的焦点。

府尹等官员都闻声赶来,衙役看到此景也向这边靠拢。

“怎么回事?都给我住口!”府尹高声呵斥道。

吵闹瞬间停了下来,全场变得鸦雀无声。

“你们都是中了举人的,这样成何体统!不怕被天下读书人取笑吗?”

府尹见到容若也身处其中,又和声问道:“刚才什么情况?”

容若如实答道:“这位老者指责本次乡试取士不公,以致他的两个儿子落榜。还对这几位宁古塔的举子出言不逊,说他们来自穷乡僻壤,本没有资格入取,顶占了盛京仕子的名额。”

“是这样吗?”府尹将厉光转向老者。

“嗯……哦,不是,大人您也应该有所耳闻,宁古塔籍考生的事,现在外面都传开了,并非老夫一人杜撰。”老人在官府面前不敢造次,且避重就轻,丝毫不提他那两个儿子的由头。

“一派胡言!科考乃关乎国家社稷,岂可儿戏?你胆敢在这里道听途说,传播谣言,又诬蔑朝廷命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老人被这一席话给吓到,直冒虚汗,不敢再发一言。

“念你年岁大了,否则定将你依律拿下,给我轰将出去!”此次鹿鸣宴会,本是府尹为主场,但全被徐乾学师徒抢了风头,令这个一府之长多少有些不爽,现在正借此发威。

衙役们闻声一拥而上,架起老人就要拖走。

“且慢!要把话先说个清楚。”徐乾学终于发话。“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考场‘苏侍郎’吧,我识得你,说起来你可是顺天乡试的三朝元老啦。”

老人见到徐乾学,先是一怔,他知道徐是在挖苦自己,表情颇有不忿。

“你说这次乡试科考不公,可有什么凭据?”徐乾学咄咄逼问道。

“现在外面都传开了,大人不会没有耳闻吧。您夫人早前也是宁古塔人吧?”老人经徐这么一激,也火往上撞,大有豁出去的架势。

“徐某无德,原配早亡,现续弦之侧室佟氏,虽入关后一天也没回过老家,但祖籍的确是宁古塔,却不知这和这次乡试有何关系?”徐乾学深知老人所指。

“怎可能没有干系!谁不知道,本次乡试的主考韩大人是你的门生?其中关节我就不必讲明了吧。”

“你,竟敢一派胡言,污蔑我恩师!”韩菼气愤地说道。

徐乾学却神情自若地笑问:“你如此含沙射影,其非是说我指示考官,营私舞弊了?你也在考场混迹多年,自然知道,所有参考试卷都密闭其名,由人以朱笔誊录,又有监督层层把关,根本无从知晓出自于何人,又怎来营私之说?”

“那不一定吧,凭我多年经验,怎会不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在行文中的关键字节处稍作记号便可辨认。”老人深为自己的见多识广而得意。

徐乾学暗喜老人终于自己进了圈套,当下厉声说道:“看来你还很有经验!这么说来你这次考试也是做了些关节吧,你这算不打自招!今日虽已放榜,但你能出此语显是其中定有情弊!你涉嫌科考舞弊,辱没命官,现消去你举人资格,将你看押,等待礼部重新复议。”

老人不知徐是在吓他,听完浑身颤栗不安,没想到自己只图一时嘴上痛快,竟然招来这样严重后果。一时竟站立不稳,如没有衙役挟住,就要瘫倒。

府尹命人将他扔了出去,全场再度安静下来,韩菼和容若不禁为老师的智谋钦佩得五体投地。

徐乾学及时抛给韩菼一个眼神,韩当即领会其意,他对全场凛然说道:“针对此次乡试,辽地落榜考生多颇有微词,想必大家也都有所耳闻。各位都是经层层选拔,优中选优的栋梁之才,相信自有判断。我韩某不才,奉圣上隆恩,为国遴选人才,不敢有半点徇私之举,此心上天可明鉴。”

他又看见容若朝这边努嘴,又说道:“七名宁古塔学子,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之前更无任何交集。宁古塔辖地一年内能出这么多举子,可谓前无古人。我想大家都和我一样,想认识一下他们吧?”

众人一致认同,他们也都想见识一下这边陲之地的考生究竟是什么样人。

七个高矮胖瘦不一,年龄相仿的举子在群呼声中,依次站到大堂当中。

韩菼道:“你们自报家门与师承吧,让大家认识一下,今后大家可能同朝为官,相互之间也多些了解。”

一个少年向前迈了一步。道:“本人刘明德,家属宁古塔正黄旗,启蒙恩师张缙彦,先师已于康熙九年仙逝。

晚生成恩泰,家中世代为满洲镶黄旗下牛录章京……下的包衣,自幼师从流人学士钱威。

晚生陆文芳,隶属宁古塔汉军正红旗,家父为宁古塔领催,本人师从流人文士姚其章。

学生刘建,属宁古塔汉军镶蓝旗,家父为宁古塔骁骑校,师从流人文士钱虞仲。

学生佟铁金,隶属宁古塔蒙古镶红旗,家父为宁古塔笔帖式,师从流人学士钱方叔。

学生完颜定洲,满洲镶白旗人士,祖辈即世居宁古塔,师从流人学士钱丹季。

举子们相继自报家门,在场众人只觉是例行公事。但在徐乾学听来,他们所举的每一个老师都是如雷贯耳,一锤接一锤地敲击在他的心头,胸中一股热浪涌了上来。

就剩下最后一个看起来有些纤弱的举子,被同伴推搡着,很不情愿地站了出来。

“本人田、田景园。家父为宁古塔汉军镶黄旗领催。师从……师从……”他支吾半天,却始终没有说出老师是谁,大家都用愕然的眼光看向他。

最后田景园说道:“老师不让我和外人道起他的名字,师命难违,请大人恕罪。”

此举让在场人都出乎所料。

韩菼道:“还有这等事!你老师为何不让和外人道出,难不成是他耻于提名,或是他乃大罗神仙?

“不……不是。老师当年嫌我天资愚钝,说什么都不肯教我。是家父后来找将军说情,他才勉强收我做学生。他还说,我性格憨直,不知变通,不是读书的料,怕我辱没了他才名,故不让我与外人提起。”

“你这次不是考的很好吗,还中了亚元,足见你老师眼光差矣。”韩菼说道。

“不瞒大人,老师曾说,八股时文,乃文字游戏耳,谈不上是真学识,晚生虽天生愚钝,但有幸得遇于他……今后只要跟着他一心向学,经他稍加点拨,考个举人还是并非难事。但若为上官,则能力不足,恐会误国误民,还易惹祸上身。所以到此即止,进士就不要再考了……”田姓举子性情憨厚,讲话也颇是实在。

举席又是一片大哗。科考在这对师生眼中,竟形同儿戏一般。尤其是从这举止木讷的少年口中说出,更令那些寒窗苦读,连年复考,自视高人一等的举子们得意之情一扫而光。

纳兰容若更是愈发想知道这位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出言竟如此狂傲。

“竟有如此狂悖之人,将朝廷科考等同儿戏。我们一干考官是代圣上勘察尔等,你若不如实道来,形同欺君之罪!”。一从考按捺不住,威逼道。

田景园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又不敢违背师命,不知如何是好,一时呆矗那里,手足无措。

容若机敏,他对那个完颜姓的举子说:“他老师是谁本就不算什么秘密,何不帮他解围。”

“嗯,好吧!”。完颜定洲爽快应道:“他老师是……吴—兆—骞!”

这三个字一经脱口,举座又是一片哗然:“竟然是他!难怪狂放若此。”

容若更是惊愕,问老师道:“莫非就是您那文友,当年才名满天下的‘江左三凤凰’之一的吴兆骞?”他目光充满了崇敬,仿佛神交已久。”

徐乾学却丝毫不觉意外,似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一般,他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你!好你个吴季子,这么多年,你还是死性不改!塞外的寒风,仍吹不散你的狂傲不羁!”

容若发现老师谈笑间,正试图偷偷擦拭眼角。他虽强带笑意,其哀伤之情,却难逃众人的眼睛。

举子相继归座,徐乾学不顾屈尊,坐到了辽东考生桌前,拉着这些宁古塔举子问长问短,让举子们回乡后各自向其家师带好,言语间道不尽思念之情。

田景园告知容若,在老师的众学生之中,属他最为愚笨。有文昭令,武怀仁之说。其中,以文著称的陈昭令也是精于骑射,而以武闻名的贺怀仁文才更是远胜自己。”

容若不解:“他们为何没来乡试?”心中却说:“吴兆骞只遣一个最笨的来,是来羞辱当朝科举吗?”

田景园有些惋惜道:“公子有所不知。老师的学生,大都是流人子弟,其父辈皆为流遣罪民,故而无科举资格,我们这几人世属旗籍,方能得以参考。”

“原来如此!”纳兰这次算是长了见识,没想到在蛮荒塞外一隅,竟是人才辈出。

关于这次顺天乡试“奇案”,众人都已再无异议。这七个新科举人的老师,都是十几年前发配到宁古塔的学士名流。他们中,有名满天下的江南才子,还有获罪贬庶的前朝大儒。师从这些饱学之士,脱颖而出,实属情理之中。

众人啧啧称叹,宴会的气氛更是舒缓开来。吴兆骞等一众流人也都成为了这些文人学子们的热议谈资。对于当年“南闱”科场复试,吴兆骞交了白卷一事,大家也众说纷纭。有的说,吴兆骞身披枷锁,被两旁都是佩刀卫士架着考试,吓得颤栗而不能提笔。有的说,他当时身患重病在身,怕辱了自己的才名,因此弃而不答。还有人说,当时他愤怒于朝廷如此轻薄举子,索性愤慨弃笔云云……

还有认识其他流人的,也是纷纷为他们惋惜。有些故旧被勾起了这段心酸往事,更是泪洒当场,直到筵席结束,大家仍意犹未尽。

徐乾学坚持不坐轿,容若搀着酩酊大醉的老师一路回家。徐一路反复念叨着当年那句“江东无我,卿当独秀。哈哈哈,你怎么就这么狂!”

容若问道:“这吴兆骞到底是什么样人?为何时隔这么多年而才名不衰?”

徐乾学未直接回答,却反问:“你觉得为师学问如何?”

容若道:“江南人才辈出,而老师又为江南才子之翘楚,容若能得拜于恩师门下,堪称今生一大幸事!”

徐乾学说道:“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其实,若论才情,这吴季子远胜我十倍!”

容若道:“老师不必过于自谦。谁不知道,您今虽身居高位,可更是京都的学界泰斗,经史之功底,学识之广博,在当世首屈一指。”

“你不懂!学问与才情那是两码事。这个吴兆骞,乃是不世出的旷世奇才,就连当时名满天下的江左大家吴伟业,也有些自愧弗如。其才思之敏捷,立境之高远,令我辈望风靡首。他,仿佛天生就是为人间诗赋而生!只是可惜……唉!”

容若眼中泛出亮光,道:“我早听闻江南名士多是性情中人,颇为清高倨傲。好似世间大才者都理应如此狷介,方能显出自己的不流于俗?”

徐乾学轻叹了声,幽然道:“此言也不无道理。若非这般桀骜不羁的性情,也难有如此才思,又怎能写出惊世骇俗之文章?只可叹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自古能留其名者多概莫能外,若让他们谦逊近人,便宛如杀了他们一般。”

容若心想:“此人之本色,正是他心中赖以生存之固本,又岂能是十余载寒苦所能轻易改变?”

容若心中的狂野已如波涛泛滥,心中暗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像此人一样,名扬天下。”

此次顺天乡试,真是让容若大开了眼界,豁然明朗。他知道,师兄也已无忧了。今天,包括一众官员和举子都见证了宁古塔学子的来由,来日定会广为传扬。

此足以堵住那些落第士子幽幽之口。就算皇上问责起来,查实结果也将是先帝圣明,遣戍罪人到边区发挥余温,十几年来终有成果,对一众考官的慧眼识才,说不定还会有所褒扬。

“这个吴兆骞到底是如何惊才绝艳,能让当今这些文人学士们都如此推捧?那几位举人的老师又都是何方神圣?”纳兰容若一遍遍地问自己,心中不禁对遥远的边塞大地和吴兆骞等流人才子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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