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先生的娘子已经到了,卫染与萧遥商议后,决定第二天就出发回天山。
因为李先生夫妇还有小飞都不能御剑,卫染依旧雇了昨天送马娘子过来的镖行,他们除了保镖,也做车马行的生意。为首之人人称顾老大,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做事非常利落,过来就马上招呼手下搬运行李。
其实他们一行人除了那个大水缸,也没什么行李。卫染毕竟是元婴期修士,有一枚储物戒。马娘子的行李还没有打开,又原样搬到了马车上面。
卫染和无双坐了一辆马车,李先生夫妇一辆,萧遥在外面骑马照应。卫染的马车上当然不止两个人,还有带着隐身法器的小飞。卫染性子清冷,无双虽与他情同父子,也不敢太过放肆,平时叽叽喳喳的小飞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行人走了一天,黄昏的时候找了个接近水源的地方休息。一个去取水的伙计议论道:“顾老大怎么对那个人这么恭敬?平时我们商行只是出租车马。这次老大不仅亲自出马,而且事无巨细,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那人虽然佩剑,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也不像很厉害的样子”,另外一个负责饮马的伙计猥琐地笑道:“莫非家中有个小娘子,被顾老大看上了?”
他们的话被后来的年纪稍长的伙计听到,连忙骂道:“要死了,快闭嘴吧,竟然敢在真人面前说这种浑话。知道他是谁吗?”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谁?”
中年伙计压低声音道:“那可是昆仑山的剑客,没看到人家腰间的佩剑吗?”
萧遥听力极好,伙计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但他也没有生气,昆仑剑派这些年发展极快,在整个西域地界的名声都很响亮,早已超过天山剑宗,老百姓只知道昆仑剑派也很正常。
戌时,驿道上忽然传来喧闹声。无双拉起车帘看了一眼,影影绰绰看到一群人有的骑马、有的走路。还有几个人看到路边的马车,向他们走了过来。
郭老大过去与他们交涉,人群开始吵嚷起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郭老大在这里”。没多久,郭老大领着几个人朝卫染的马车急匆匆走了过去,“真人,求你们救救我的弟弟!”
原来这些人是瓜州城外的一队巡逻兵,发现有几万突厥骑兵的行踪后,见势不妙,掉转马头,就往素州方向奔去。但西突厥分了一小队人马追杀他们,射杀了五六个队友、十几匹马,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狼狈。
领头的队长认识顾老大,知道他是顾青顾校尉的哥哥,手下颇有一帮勇武之人,这才开口求援。顾老大并非顾野的亲生哥哥,顾青是他捡回来的孩子。虽然二人并非亲生,却情同手足。
顾老大常说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长大了本指望他养老,结果投军去了。但他嘴上嫌弃,却四处为自己的弟弟寻找好马好弓。顾青只要休沐,就会回来探望自己的大哥,给他带些好酒好肉。又拿出自己拼命换来的赏金,为顾老大找了个营生。
这次顾老大之所以亲自过来护送卫染一行人,除了希望与卫染套近乎,也是希望顺路去探望弟弟。顾青虽然称不上万人敌,但千人敌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有勇有谋,所以才会短短两三年就被提拔为校尉。此次瓜州被包围,顾老大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傻弟弟不愿丢下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瓜州都督独自突围。
卫染思索了片刻,决定自己一个人去瓜州解围。虽然卫染是元婴期修士,但一个人对付几万人,也难免力竭。萧遥有些担心地说道:“师叔,要不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我过去后,路上会有很多突厥溃兵,你留在这里护卫。”
看到师叔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萧遥也不再劝说。卫染看了一眼马车中懵懵懂懂的无双,叮嘱道:“无双,我不在的时候,你听萧遥的话,知道吗?”
看到无双乖巧地点头,卫染又将自己的储物戒给了他,教会他用法,叮嘱他好生用功后,不再啰嗦,御剑腾空飞起。
此时,驿道上的人马已经聚拢了过来,看着卫染御剑腾空的身影,顾老大情不自禁跪下来,大声喊道:“恭送真人,旗开得胜,救我瓜州数万百姓!”
瓜州军和商行的伙计们也纷纷下跪,恭谨地一起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