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家继续点燃其余两盏灯的时候,哲学家忍不住瞧了下斜对面坐着的美女一眼,只见昏黄的灯光下,端着茶杯的美女冷眼看着他,这让他感觉心思被美女洞穿了,这是迄今为止第一次产生被美女看透的感觉,以前他觉得美女思想含量不高,只有被洞穿的资格,决没有洞穿别人的可能,现在自己竟在如此简单幼稚的人面前有被窥穿感,实在是无法接受和无法原谅的。正这样想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到美女那双白色大腿,精神立刻又沦陷,觉得诱惑到不行。哲学家既慌张,又害怕,更恍惚,忍住不去看但又忍不住想去看,甚至还萌生出想摸一把进而搓一把的冲动,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的心态会如此失控!以前他决不会这样的,以前他觉得美女思想含量不高,导致对其肉体也无兴趣,现在竟失控到如此地步,觉得这固然有长时间未接触异性的缘故,但最大的原因可能还是自己哲学修为减少所致,由于天天疲惫至极的干活,自己已没有任何精力去研究和思考哲学问题了,久而久之,本有的哲学修为渐渐弱化,最后造成精神和思想都趋近于一般人、一般化,遇到事情后便产生一般性反应了,如:见色起意。而且这种反应竟恶劣到无法用哲学思想消除的地步。哲学家感到很悲哀,想不到自己沦落成无法控制思想性情和一般人无异的程度,更无法接受的是,美女冷淡的目光好像使自己的思想低了层级,反倒成了她眼中的低档生物。——或许也恰恰因为她显得有思想含量了自己才会对其肉体产生兴趣,哲学家这样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并没有沦落成一般人,像一般人那样对一般性的肉体有兴趣,而是只对有思想含量的肉体感兴趣,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把持不住。
哲学家想这些时整个人都处于紧张兮兮的状态盯着地面,根本没勇气抬头,甚至一度担心被美女白腿余光晃到而差点选择闭眼,知道政治家此时已点完灯,重新坐在了对面,或许目光正注视着他。
哲学家明白自己该抬头了,他鼓起勇气,慢慢抬起头。
政治家果然在注视着他,更为严重的是,他像看到政治家的嘴唇动了几下,似乎在说“有感觉了?”——哲学家有点坐不稳了,互搭着的两条腿出现颤抖迹象,同时怀疑政治家是不是真说了这句话。
“你是要给我做心理辅导吗?!”美女突然尖锐发问。
“是又怎样!”哲学家猛然说道,“在领袖面前,你作为个女人这样咄咄逼人,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贤惠,一点也不可爱,全不像个女人家的样子!”
“你——”美女气急站起来,看到政治家沉默不言的样子,顿时恼怒,把杯子里的水泼在哲学家身上,“哼!”了声便气冲冲离开,进了睡室。
哲学家长长舒了口气,他对美女厉声说话完全就是最后一博了,明白倘若不把坐斜对面的美女激走将后患无穷,因为自己绝无法对眼前的两条大白腿视而不见,只要美女还坐上一会儿,自己必将方寸大乱,想在后续正常说话都办不到的,所以只能使出这个办法,激走她。与其得罪可以致命的政治家,不如得罪不足以致命的美女,况且这番话颇能表达出政治家对女人的态度,很大程度不会使其恼怒,也顺便表明,自己对美女毫无兴趣。
美女进了睡室后政治家忽然对哲学家假笑了一下。
哲学家也明了似的跟着假笑了一下。
“我警告你!”政治家做出大声说话的样子,“以后不能对美妞这样说话!”
哲学家赶紧回答:“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领袖。”
政治家听后又满意的假笑了一下。
油灯照得屋内黄亮亮的,在油灯的光影中哲学家看到了政治家那张肥腻的脸,觉得营养好充沛。同样在油灯的光影中,政治家看到了哲学家那张瘦黑的脸,觉得营养好匮乏。
“其实大多数人都有觉得生活没劲、没意义的时候。”哲学家说话了,“只不过有些人没劲、没意义的心态持续得较长,最后想要扭转就变得困难了,因为成了习惯性的没意义和没劲,到那时,想靠几件高兴事来反转习惯性的低落情绪那是难上加难的,况且,成人的世界快乐并不易找。”
政治家听后觉得哲学家对心理的见解来了,于是做出一副倾听状。
哲学家继续道:“古往今来那些身处高位的统治者,其实他们并不快乐,也就是说快乐的时候少之又少,因为他们时刻处于对未来的忧虑中,时刻处于对解决突发事件的冥思苦想中,脑子总是不能得到很好的放松,还要时时提防被谋杀陷害。至于唾手可得的美味佳肴,吃惯了也就没多少滋味了,如同随叫随到的美娇娘,惯了后便很难得到征服的快感,即便成天搂着也不会有多大感觉。所以我才说,拥有一切的人也难拥有快乐,而拥有快乐的人恰恰是因为他没拥有一切。”
政治家听后颇为失望,因为他觉得这些道理很一般,一般到他可以随时随地的得出。还察觉到哲学家似乎想用这些话来使他产生共鸣,从而引导谈话氛围。想到这样,政治家便有了种厌恶感,特别是这样一般性的道理就妄图引导谈话氛围的行为更是让他讨厌,好像显得自己很没有思想深度随随便便就可以被引导住似的。
哲学家又道:“身处高位的统治者不快乐那还不算严重,毕竟他们有太多事处理,多到可以让他们没有功夫去感知快不快乐。深受不快乐影响最大的往往是那些统治者身边无所事事的女人们,她们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闲着,闲久了就会胡思乱想,例如想些活着的意义之类的东西,哪怕不想,整天起床后就是瞎逛、瞎坐,天天如此,这就很容易造成对生活失去冲劲和期盼,也就是说,日子没什么盼头,天天都这样,活着就容易没劲了。其实不管男女,无所事事久了,日子千篇一律,最后都会觉得没劲的,对生活提不起兴趣的。所以呢,那些拥有一切,不再需要奋斗的人更应该尝试一些不同的生活状态,让自己忙起来,比如说可以下地干干活,锄锄草,翻翻土,体验一下劳动的辛苦,那么就可以感受到不劳动时的快乐了,正如——”哲学家说到这里忽然害怕起来,不敢再说了,因为他看到政治家满脸不耐烦的仰靠在椅背上。
政治家确实已经不耐烦,当听到哲学家提议干农活时他就完全没心情听下去了,觉得哲学家竟然已经认为谈话氛围到了可以引导他干农活的地步,这实在是无法原谅的。况且,户外运动干活之类的调节心态的方式方法他早已想过,现在听到对方还是说的这些,便更加认定哲学家对心理问题没有独到见解了,所以一点也没心情再听下去。
看到他不耐烦靠在椅背上的样子,哲学家感到很害怕,后悔真的尝试去引导他干农活,竟妄想让其干活后明白劳务的辛苦从而达到宽释他们的目的,这种想法实在幼稚得彻底,哲学家有点无法理解自己竟做出此等幼稚的举动,换作以前,他绝不可能试图去引导的,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绝不那样做。而现在,哪怕断定一件事不可能了,还是会抱侥幸去做。区别实在太大!很明显是自己哲学修为严重下降沦落成一般人的缘故,才有了一般人的见解和侥幸,哲学家为此感到悲哀,很悲哀自己沦落成一般人的思想有了一般人的性情做出了一般人的行为产生了一般人的反应。他痛恨自己了,决定不做一般人的表现了,面对着政治家不耐烦的模样,他不再让自己表现出一般人的害怕了,他用不一般的镇定态度看着政治家了。
其后政治家也对他进行了不一般的惩罚,命令商人拉了坨大便塞到他嘴里,叱之:“只配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