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东窗事发
第二天一大早,余小玉还是赶回了济善堂。上午在工房内,她一直心不在焉、恍惚憔悴样子引起了旁边女人们的注目。 莫珍子帮她解了围,道是昨晚上两人聊天聊太晚了,耽搁了睡觉,这才打消旁边人的好奇。
早在早上出门前,心思缜密的莫珍子便考虑到余小玉时隔不久又一次彻夜未归,怕她被别人嚼口舌,所以她不仅叮嘱了龚汉不要同人家讲这个事,连同住一个院里的嫂嫂们都被她拿借口帮小玉给圆了过去了。
午餐时分,莫珍子总算寻了机会,将余小玉拉到僻静无人处,关切地问,
“你怎么了?”
余小玉满腹的话却不敢同她讲,只是含糊道,
“谢珍子姐姐关心,也没什么事……”
“真的无事?”
“嗯!”
莫珍子瞧她这样,明白的确发生了什么不方便同她讲的了,于是知趣地不再追问她了。
可到了当天晚上,莫珍子就被房里的动静给吵醒,只见余小玉眉头紧锁、嘴里不停模糊地嘟囔着什么,一看便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小玉,小玉你怎么了?醒一醒……”
莫珍子轻轻拍了拍她。见她没反应,又加重了力气晃了几下,这才将余小玉给唤醒了。
余小玉惊魂甫定,她梦见了赵烈又活了过来,而且还在那个院子里杀了她和武甲。
莫珍子见她这做噩梦的样子便更加笃定发生了什么。同样是未归,上次回来可没有这样异常的样子。于是她直接发问,
“是元朗吗?”
“不,不是他……”
“那是谁?”
莫珍子只道是谁对余小玉做了下作无礼的事情,却没曾往人命官司这上面想。谁会想到这么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娘子会杀人。
余小玉只是沉默摇头,也不敢多作解释,姑母曾经教训过她,扯了一个谎,后面便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莫珍子看她这副不敢言语的样子也是心疼,思索片刻,她委婉道,
“以前我曾经有一密友,她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时常做恶梦,后来我们寻了个主意,将梦里的事情写下来,然后埋在水西门外头那个城隍庙的银杏树下面,之后便真不再做那恶梦了!”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询问道,
“小玉妹妹要不要试一下这个法子?过两天我陪你同去!”
余小玉哪里敢将这人命官司的事情写下来,
“没有什么关系的,也许过个两天也就好了……”
“你只需把那人的姓名住址写下来就好了,后面的事情便有人帮你处理了!”
听到莫珍子说句没头没脑、莫名奇妙的话,余小玉总算抬头了,她看着莫珍子十分不解。
莫珍子见她如此,便道出了城隍庙的那个传言,
“小道一直传说京城有个九夜楼,你可以用别人的家宅阴私、长短把柄跟他们换取相关报酬,他们也会帮人接一些消灾免难的活,只要价格到位,九夜楼便能让你得偿所愿。”
“……你,要不要试一试?”
她试探道。
余小玉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谢谢珍子姐姐的关心,真的无事!”
莫珍子见她如何都不愿开口谈及那事,也是无奈,只好吹熄了那蜡烛。
余小玉侧躺背对着莫珍子睡觉,没一会儿便声息平稳,似是又睡着了。
黑暗里,她的眼睛却没有闭上,她知道,像赵烈这种有名有姓的一个王府的侍卫失踪,不会不了了之的,他的亲人会找,祁王府也会查……到时候,她要如何呢?
早上她自老宅离开的时候,武甲说过不用她担心,她会处理,但……又会如何处理呢?
如此两日相安无事,可到第三日,元朗却来寻她了,而且用一辆黑色的马车将径直她带走了。
余小玉坐在那马车里,看着窗外景物飞快后退,
“元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祁王府!”
元朗言简意赅地答道。
余小玉心中设想了很多个可能,却不想答案是这样,
“你,都知道了吗?”
“是的!我昨日到那宅子武甲便同我讲了事情经过,她今早便已经离京了!”
“什么?”
余小玉惊诧至极,武甲就这么突兀地走了?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她与武甲连个正式的分别也没有;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但相逢何日未可知。
“事情紧急必须从快出发,不然祁王府一旦派人追查我们便身陷被动。所以接下来的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不然你我性命恐难保!”
元朗昨听说赵烈来济善堂来给龚汉送完东西后两日都没回去,心里十分不祥,昨晚上他去找了武甲,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赵烈不仅死了,还被她处理了埋在了他那宅子里,气得他当场一剑将那葡萄架砍断了。
此刻马车里,元朗耐着性子和余小玉分析其中的厉害,
“赵烈此人身份不简单,他是龚尚的玩伴,又被祁王府的总管赵庆喜收养作了养子,那阉人对这养子素来疼爱有加,若是知道他被人杀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余小玉一听,心顿时坠了下去,但元朗的话马上又让她疑惑起来。
“你记住,当时是赵烈那厮要……欺辱于你,我们现在进祁王府求霍先生助你脱身,这样你才能有一线生机!”
“欺辱于我?”
余小玉秀眉微蹙。
“是的,人是你杀的,跟武甲没有干系!”
虽然武甲同他说人是她杀的,但他怎么都不能让武甲牵涉其中,因为一旦查到武甲的身上,那他元朗在这其中的作用迟早也会被查出来,到时候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都将湮灭了。
所以只有寻一个罪名只有放在余小玉身上,因为只有她的身份特殊,能够凭借余克己妹妹的身份去博得一线机会,求霍柳庭得一个保命的办法。
如此,方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所有人。
“可是……”
“你只需要记住这点就好了,当时是赵烈欲行不轨,所以你才自卫杀人的!”
“好的,那宅子和尸首怎么办?”
事情是在他那宅子发生的,那尸首还在他那院子里,想到此,余小玉又开始担心其元朗被无辜牵涉,断了他的前途。
“这个你不用担心,因为你要交代的,自始至终与那宅子和武甲无关,是赵烈那厮酒后将你掳到了莲湖的船上,被你失手砸到了脑袋,后来他踉跄掉下了那船,在湖里淹死了。至于那尸首,寻个身高相貌相似的尸首泡个几天也就认不出来了……”
余小玉听完了元朗的一再强调,至此方才清楚他将自己摘了出去。
她怔了怔,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一腔恐惧,点点愁怨,心思似乎随着这马车的车轮一下下被缠地复杂难解。
她不想撒谎,但她再也无话可说。她明白,如果事情不从她这里打住的话,元朗最终便会被查出来。
沉默半天后,余小玉才道,
“那霍先生如何会助我?”
毕竟死的可是祁王府的人,还是王府总管的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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