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集 悔没杀了这个王八蛋!
书名:春秋是部伦理剧 作者:厉飞 本章字数:4444字 发布时间:2022-10-14


公元前496年,楚的附庸国顿国,大概是觉得楚老大不行了,这个外强中干的家伙靠不住了,便效仿郑国,玩了一回朝楚暮晋。

但是,因为错误估计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并对晋国抱以不切实际的期望,玩脱了,导致自己直接被楚国给灭了。

同年夏,吴国也展开了大规模军事行动,姬光亲自带队,直扑于越,准备把越国平了。

吴越两国毗邻而居,哪个国家想进一步发展壮大,就两条路——要么把对方干掉,要么把对方干服。

春秋中后期,吴国抓住机会,抢先一步在晋国的扶植下强大起来,越国没了选择,只能投靠楚国。所以吴一犯楚,越就扰吴,两国势同水火,不是我灭了你,就是你灭了我。

姬光选择在这个时候伐越,按照周礼,不合规矩,因为新任越王勾践刚刚死了爸爸,大丧不伐,这是国际间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是,春秋晚期,已经礼崩乐坏快三百年了,谁的眼里还有规矩?

大家早已默认了一个新的法则——趁他乱,要他好看,干就是了!

吴越两国在越国檇李遭遇,大战一触即发。

吴军这边,兵多将广,装备精良,铠甲鲜亮,斗志昂扬;反观越军,装备简直就跟杂牌军差不多了,两军的实战经验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勾践隐藏了一个大招!

《墨子》记载:勾践为了跟吴国干架,花了三年时间,专门训练了一支“特种部队”,这个队伍里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而且具备死士一样的执行力,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就算让他们跳火坑,他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两军交战,勾践让“特种部队”打冲锋,企图用最锐利的矛,刺破敌人的防线。

没想到,吴军经过孙武的打磨,防御力也是极强的,任你往来冲突,我阵型丝毫不乱。

眼见自己的军队无懈可击,姬光仰天大笑:“还有谁!”

话音刚落,越军阵中“嗖”、“嗖”、“嗖”、“嗖”……一连跳出数百名“异士”,这帮人长发披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持短剑哇哇大叫冲到吴军阵前。

吴军看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巫师吗?要请神上身跟我们干架?越人挺搞笑啊。

正猜测间,只见那数百人齐齐将短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口中高呼:“我等是战士,我等亦是罪人,罪该万死!”

吴军看傻了:这是找来一帮疯子当炮灰?勾践你没有人性!

正惊异间,“咚咚”一阵军鼓奏响,数百人齐刷刷将剑用力一拉,数百道血柱从大动脉喷涌而出,如同数百道喷泉射向吴军。

吴军虽然身经百战,但也从未见过玩这么狠的,心中一阵惊悸,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咚!”

吴军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声震天鼓响,好似惊雷直接炸响在吴军心中。越军在吴军呆懵的瞬间,呼啸而来,见人就砍,见马也杀,疯了一般。

越国猛将灵姑浮手里抓着一柄丈八长矛,也不骑马,也不披甲,甩开膀子,直奔姬光而来。

姬光的警卫团齐齐上前封堵,挺矛便刺,灵姑浮旱地拔葱,腾空而起,借势使出成名已久的梯云纵,轻松跨越人墙,人尚在空中,长矛便已直取姬光心脏!

姬光好歹是武将出身,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多少回了,也不惊慌,更没失措,都不用多做思考,运气于右臂,一招破枪式随手使出,长剑瞬间煞气四射,咄咄逼人。

灵姑浮不敢试其锋芒,凌空一个鹞子翻身,落地后也不停顿,长矛一挥,横扫千军。

姬光纵身一跃,结果高度不够,被灵姑浮连靴子带大拇脚指一起削了下来,长啸一声,疼晕了过去。

灵姑浮正准备一鼓作气取姬光性命,姬光警卫团一齐冲至,灵姑浮见势不妙,也不恋战,见好就收,捡起姬光的靴子,再使一招“雪山飞狐”,身影之漂浮鬼魅如雪地白狐,扬长而去。

吴军伤了君主,哪还有心思再战,大家抬着姬光仓皇撤退,一边奔跑,一边流血。

其实姬光的这种伤,放在现代社会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及时抢救,完全没有性命无忧。不幸的是,那时的医疗条件实在太差,加上姬光岁数大了,常年致力于“后继有人”这一伟大事业,身体早已被掏空,而吴军在逃跑过程中又顾不上好好止血和包扎,以致于吴军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想起关心大王时,姬光已经受不了十趾连心的切肤之痛,一命呜呼了。死不瞑目的姬光临终前,遗命坐镇吴都的太子夫差:“别忘了你爹是怎么让人干死的,勿忘国耻,替老子灭了越国!”

前文有所提及,姬光在世时,曾立终累为世子。

终累这个人,能文能武,为吴国屡立大功,是新任吴王的不二人选。然而,却不知为何,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于史册,着实耐人寻味得很。于是,在伍子胥等人的扶持下,终累弟夫差继位,封伍子胥为相国,任伯嚭为大宰。

总体来说,吴国此时的国内外形势尚可:

老对手楚国还在全力疗伤阶段,没有余力趁虚而入;

老牌霸主晋国被自家权臣搞得一地鸡毛,没闲工夫落井下石;

越国本身就跟吴国在实力上有一定差距,打赢这场卫国战争都是侥幸,再没有能力趁势报复性地杀入吴境,挑起两国战争;

其他诸侯摆明了吃瓜看戏,也没有搞个什么反吴大联盟;

而且此时,伍子胥等人在吴国如日中天,有他们的帮助,夫差很快就坐稳了江山。

不过,夫差这个人记性不太好,这一点《左转》可以证明:

姬光死后,夫差专门派了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无论何时,只要他出入,就高声提醒他:“夫差,你忘了你爹让勾践那厮干死了吗?”

夫差立即大声回答:“忘不了,不敢忘!”

谁知,没等吴军迈出国门,报仇雪恨,侥幸获得一场小胜的勾践坐不住了。

在被胜利给膨胀起来的勾践看来,吴国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你们看,寡人略施小计,把他们的王都干掉了!

听说夫差那货一心想找寡人复仇?孝心可嘉!行了,去告诉他别来了,寡人这就去找他!让他们父子俩在黄泉路上做个伴,算是寡人给阖闾送的一份大礼。

应该是此时的勾践还是年轻冲动,政治方面也不成熟,搞不清卫国战争和侵略战争的本质区别,更没有客观衡量吴越两国之间的实力差距,妄想先下手为强,给夫差一点颜色看看。可以说,勾践这个想法一点不靠谱,只不过他自己觉得很靠谱。

勾践志得意满,可有人却忧心忡忡,这个人就是范蠡。

范蠡原本是楚国人,贫苦出身,但聪慧异常,据传师从于老子的弟子文子,从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以后博学多才,文武双全。

文子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此人姓辛,号计然,字文子,本名不祥,与孔子生于同一时代,为晋国流亡贵族,被奉为道家祖师。

传说他博学多才,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但颜值是个遗憾,看上去还有些愚钝。也许是自知无法靠颜值博出位,只好靠努力充实自己,文子自小非常好学,通览群书。就像人们常说的大智者若愚。而且还精通微表情心理学,能轻而易举窥破别人的想法。据说,勾践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品性,就是文子看出来后告诉徒弟的。

范蠡人才出众,因而与老家的官员文种结成莫逆之交,二人因不满当时楚国的贵族政治,就相约一起去越国闯荡,宁在小地方做鸡头,也不愿在大集团做凤尾。

以范蠡和文种这两位名臣的才华和眼界,自然能看出吴越之间石头与鸡蛋的差距,于是屡劝勾践稳中求进,不要一时贪进搞得满盘皆输。然而勾践我不听,我觉得自己很行,你们不要危言耸听。

没办法,良言劝不醒糊涂人,随他去吧,见到棺材他就知道落泪了。

夫差正想练升级,就有人送人头,也是开心的很:就算你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你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也省的我劳师动众,率军远征了。

公元前494年,越军在两国边境蠢蠢欲动,夫差知道时机到了,是时候为爸爸报仇雪恨了,当即调遣全国军队,以伍子胥为主帅,伯嚭为副帅,取太湖水道,直扑越国,双方激战于夫椒。

吴军是带着满腔仇恨来的,壮怀激烈,夫差更是亲立船头,昂首扬臂,为军队擂鼓助威,全军士气熊熊燃烧。

当天,恰好北风大起,怒涛呼啸,吴军的大舰杨帆顺流而下,势不可挡,兵士们将弓拉满,飞箭如蝗。

越军顶风逆流迎战,无法抵挡。不几时,就被吴军冲杀得溃不成军,尸体飘满湖道。

越王勾践一路败退,最后仅以五千兵甲死守会稽山,越国危如累卵,命悬一线。

降吧,再不降命就没了,还要连累文武百官,全国百姓跟着一起遭殃。勾践没了退路,只得派大夫文种代表自己去向夫差求放过。

范蠡建议到:“想成功,找伯嚭,这货见色起意,见利忘义!”

文种于是带着黄金万两,白壁十二双,八个绝色江南美女趁着月色来到伯嚭大营,八个绝色美女画重点。

伯嚭见到八个美女,心神都荡起来了,又见到黄金白璧,当场就点头承诺:“礼节到位,一切好说,哥们办事,越王放心!”

于是在伯嚭的引荐下,文种见到了夫差,低眉顺眼说好话,卑躬屈膝求放过,并表示,越王愿意为奴,越后愿意为妾,愿意一起来伺候大王,只求大王放过越国。

夫差很得意,这种征服一个男人顺带把他媳妇也征服的感觉太刺激了,当时就准备点头答应。

结果伍子胥当场表示强烈反对:“大王不可!万万不可!”

夫差被扫了兴,不免有些不悦:“你倒说说,为什么不可?”

伍子胥认真给夫差分析了一下:“吴国要想对外扩张,打秦晋楚都不现实,就算能胜,拿的都是飞地,守不住!越国就不一样了,大王要是吞下越国,他们的土地就是我们的,他们战船我们拿来就用,而且勾践与您有杀父之仇,灭越国,天经地义!”

伍子胥说得很有道理,文种吓得有点想嘘嘘。

夫差一时语塞,转头望向伯嚭。

伯嚭上前一步,奏道:“伍相国说得对,也不全对。自古以理服人,以德治天下,不能动不动就灭国。如果说两国毗邻,就一定要你死我活,那么齐国当初那么强,怎么没灭鲁呢?晋国一直那么牛,怎么没灭秦呢?楚国那么霸道,怎么没灭郑呢?谁离得近就灭谁,那么大王灭完越国,是不是要顺着地图一路灭下去呢?这显然是没有道理的。”

伍子胥是个暴脾气,这一点从他掘坟鞭尸就看得出来,被伯嚭这么一怼,顿时就有些丧失理智口不择言了:“先王是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没数吗!杀父之仇都不报了?不灭越国,你们死后有脸见先王吗?你们想做不忠不孝之人,不要连累我伍子胥!”

伍子胥把死去的姬光搬出来,想借此给夫差施压,夫差在这个问题上不好多言,又将头转向了伯嚭。

伯嚭微微一笑,此话正中下怀,看我怎么怼死他,只见伯嚭不慌不忙辩道:“如果因为杀父之仇,越国其罪当灭。那么伍相国,您当初全族都被楚王杀了,您怎么不把楚国灭了呢?您怎么还主张从楚都退出来呢?您不能自己刷名誉,却把大王贴在残暴的耻辱墙上吧?事儿不是这样做的,臣不是这样当的!”

伍子胥脸都气绿了,可一时又无法反驳,正准备破口大骂,夫差说话了:“好了,好了,寡人知道二位都是一心为国,有分歧很正常,不要再争了,这件事寡人心里有数。伍相国,您岁数大了,先回去歇着吧,等越国送来金银美女,寡人保证分您一份!”

伍子胥气急败坏地边走边骂:“去特么地金银美女,都要完犊子了还金银美女。今天你放了越国,他们用十年恢复元气,再用十年磨砺兵马,不出二十年,你和你的吴国一准完蛋!真特么后悔,没听孙武的话杀了伯嚭这个王八蛋!”

夫差和伯嚭面色齐齐一变,心中都对伍子胥起了杀机。

这是伍子胥与伯嚭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显然,伯嚭在打嘴仗方面更胜一筹。夫差站在伯嚭这一边,伍子胥在朝堂上逐渐失去了话语权。

【开心一刻】

夫差招聘女秘书,让伍子胥做参谋。

伍子胥出了个题:二加二等于几?

宫女甲回答等于四;

宫女乙回答等于二十二;

宫女丙回答等于四或者等于二十二;

伍子胥做了个心理画像:“第一个女子实际但保守;第二个好空想;第三个是最合适的。大王,你觉得呢?”

夫差看着三个宫女的资料想了一会,说:“还是那个前后丰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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