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与孙武眼见秦楚联合,形势被逐渐逆转,心知不可恋战,便劝姬光以退为进,通好秦国,再谋楚国。
伯嚭笑了:“您二位,就这点胆量?我军自离开东吴,一路势如破竹,神挡杀神,魔挡杀魔,区区秦兵,何足挂齿?怯战而退,传扬出去,丢不丢人?大王我给您立个军令状,给我一万兵甲,我让秦军有来无回!如若不然,提头来见!”
姬光给伯嚭点了一百个赞:“勇士,真勇士!我看好你,去,跟他干!”
伯嚭领兵出征,身先士卒,一往无前,直冲敌阵,姬光在远处观望,连声叫好。
说时迟,那时“呼啦”一下,伯嚭军被秦军围了起来,截成三段,首尾不能相顾。伯嚭惊乱,如没头苍蝇般往来冲突,就是突不出去。如果不是伍子胥及时领兵来援,很有可能,伯嚭当时就挂在那了。
看着伯嚭灰头土脸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孙武冷冷一笑:“哥们,你手里怎么没提东西呢?”
伍子胥连忙向姬光求情:“伯嚭是个人才,如此鲁莽也是报国心切,而且此番伐楚劳苦功劳,大王不如将功抵过,饶他一条小命。”
姬光大手一挥,看在哥几个一同在楚宫寻欢作乐的份上,饶他一命!
与此同时,吴军先锋大将夫概与秦军一战之后不知去向。
探子来报:“夫概大人已径自引兵回国去了!”
伍子胥一拍大腿:“坏了!这货要造反!”
姬光觉得伍子胥这个判断概率很大——兄弟怎么了?兄弟就不能背后插刀吗?我当初不也是姬僚的兄弟吗?此事迫在眉睫,必须快速解决!
没时间详细部署,姬光留下伍子胥与孙武镇守楚都,自己带着大部队回国平叛。
这千里急行军刚走一半,姬光便受到了国内传回的书信,夫概果然已反,目前自立为王,通告全国,要替天行道,征讨弑君逆贼姬光!
姬光肺都气炸了,再度催军队疾行,两军相遇,看着自己的兄弟,姬光百感交集,悲痛质问:“你我,一奶同胞,亲生手足,何出此举?”
夫概冷笑:“王僚,他就不是我们的兄弟吗?你我言尽于此,来战便是!
姬光大怒,不再顾及手足之情,事实上在春秋时期的权利争斗中,哪有什么手足之情?
夫概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终究寡不敌众,被杀得铩羽逃奔,流亡楚国。
楚国得此猛将,重视得很,当然也是为了恶心吴国,封夫概为堂溪君。
姬光成功平叛,随即又下一道君令:“全军听命,撤出楚地!”
伍子胥、孙武双双投出赞同票。
此时的郢都虽然还在吴国手中,但无论是姬光还是伍子胥、孙武都知道,郢都不是自己盘子里的肉,守不住的。
吴军在楚地的暴行激起了楚人的义勇,秦国又横插一刀为楚助战,夫概反叛拉空郢都兵力,如果好大喜功还想着一战灭楚,那无异于自掘坟墓。此时此刻,见好就收,激流勇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郢都光复后,楚人并没有抓紧时间休养生息,重建家园,相反,他们怒火燎原,杀意滔天:踏平姑苏,血洗勾吴!碎尸姬光,骨焚灰扬!活捉伍员,万人齐鞭!
几乎所有楚人都恨不得将吴人剥皮拆骨。
这种时候,只有新任令尹宜申保持了一定的冷静。他心知,战局虽然暂时被扭转,但吴国并没有败,他们只是战略性撤退。更何况吴国地理形势发杂,守易守攻难攻,以两国目前的实力来说,要打到姑苏,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这话能说吗?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在全民同仇的形势下,说这种话,等于是站在全国人民的对立面,很有可能被人当作“楚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仇恨和社会舆情的推动下,公元前504年夏,熊珍遣两路大军杀向吴国。姬光遣世子终累统兵迎战,两军遭遇,楚国水军一触即溃,血漫江河,连统帅们都做了战俘。
消息传回国内,楚地噤若寒蝉,连最激进的主战派都闭口不敢再谈征战之事。
此时的郢都,上至君主,下至百姓,谈吴色变,不寒而栗,不少人都开始变卖家产,收拾行装,准备做第二次逃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久,前方再度传来噩耗:公子结的陆军也被吴军干掉了!
熊珍彻底慌了,连忙召集大伙开会,希望集众人之智,商量出个合适的对策来。谁知道,这帮之前还各个义愤填膺、言辞凿凿的大臣们,集体保持了沉默,谁也不敢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
熊珍将头转向宜申:“孤王之下,你是老大,你来说!”
宜申不紧不慢,老神在在,清了清嗓门,吐出两个字:“迁都!”
如果时间往前推一点,宜申敢说这种话,一定会被全国人民口诛笔伐,骂到他娘都不认识他,但是现在,包括熊珍在内,所有人听到这两个字,都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也想到了迁都,但大臣们不敢说,楚王不好意思说,宜申说了,大家才有台阶下。
“迁都?你确定?你就这么害怕吴国?”作为一国之君,熊珍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不然呢?反正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宜申一脸“要么你们想办法”的样子。
“迁去哪?”有人追问。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到了宜申的身上。
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气氛,宜申终于体会到了“做令尹是怎样的一种体验”,他再度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一个字:“鄀!”
鄀邑位于今天的湖北省宜城境内,离吴国相对更远——伍子胥,你不是爱甩小皮鞭吗?这回我让你鞭长莫及!
楚国迁都以后,吴国果然暂时停止了军事行动,大家都忙着恢复元气,很长时间再未兵戎相见。
这段时期,在姬光、伍子胥、孙武等人的共同努力下,吴国西压荆楚,北镇齐晋,南服于越。春秋晚期又一霸主呼之欲出。
伍子胥大仇得报,意气风发,运筹帷幄,血染山河,当真是男儿一怒,伏尸百万。
如果,此时能够画上一个句号,他的人生堪称励志。但是,命运并没有玩够他!
【开心一刻】
伯嚭的老婆毫无征兆就开始对他撒娇:“老公,有时候你真应该向蚊子学习一下。”
伯嚭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发问:“学习它什么?时不时狠狠地吻你一下吗?”
伯嚭老婆幽幽地说:“蚊子呀!时不时制造惊喜,你看,一不留神我手上多了一个包!”
伯嚭恍然大悟:“越王,我老婆缺一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