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兄,这是想乱点鸳鸯吗? ”
岁岁在笨也知道芝容这是话里有话,不由有些生气,她对谷中师兄弟一视同仁,除了同门之谊,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当然不是,只是,你可以考虑考虑,毕竟有只呆头鹅傻乎乎的,我怕你将来后悔。”
芝容这话倒是说得轻巧,加上他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正经模样,一时间倒叫人难以分辨真假。
“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师兄们哪里能看上我。”岁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可记仇得很,从前那些师兄弟可没少将自己当成假小子,谁会对自己兄弟有那种心思。
“不说这个了,差点把正事忘了,我收到你可晴师姐的来信,说今年过年可能赶不回来,听说她那个手帕交遇到点麻烦,她得留下帮衬。”
可晴师姐是谷中除了岁岁之外的唯一一个女弟子,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岁岁长大的,两人感情极好,听到她今年赶不回来过年,不由有些失望。
“也不知道倒底什么事,能比我们这些师兄弟更重要,那个姓凤的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会遇到麻烦,还要害的师姐都回不来。”
“谁知道呢,正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呢,他们这些江湖人哪个不是打打杀杀的。”芝容看着嘴巴撅的可以挂两个油瓶子的岁岁,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啦,虽然可晴回不来,但你还有我们陪你呢,况且,你师姐说了,等来年开春,回来给你带礼物,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想要一套金针吗,听说那边宝贝最多,一定能给你带回来一套满意的。”
“真的,如果有金针的话,那我可以原谅师姐。”
这年头一整套的金针制作不易,除了六师弟不爱医术,喜欢研究毒术,八师弟太小之外,其他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金针,就自己还没有,难免有些眼热。
“这下不生你师姐的气了,真是个小丫头,对了,大师兄要我转告你,那个苗婆那里你还得多上上心,明天我会找个由头将六师弟支开,苗婆伤势沉重,需仔细调理,你多加些促进伤口愈合,又安神的药,免得六师弟回来,你没发和他交代,我可是给你打了包票,你可别砸自己的牌子。”
“知道啦,四师兄。”
岁岁一听说开春会有金针收,顿时心情大好,微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现在夜已深沉,平安呆在自己房间里头,确实辗转难眠。
白天同岁岁吵了一架,忽然发现两人其实存在很大的差异,她似乎不太喜欢江湖人重视的那套规程,虽然自己明白,她是为了自己好,生怕将来师傅不给自己治疗伤,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任毛毛不管。
也不知道,毛毛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毛毛被安置在后山之中,岁岁大半时间都花在后山之中,但似乎众人有意封锁消息,他实在无从得知对方的情况。
若是自己武功还在,或许还能闯上一闯,但如今也是奢望了。
平安郁闷地翻来覆去,索性起来披上外衣,出去走走散散心,却不料遇见了同样睡不着的六师弟。
“你是岁岁的六师弟,就是那日带人回来的那个,我记得你。”
平安看着有些颓废的男人,数日不见,感觉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颓靡,仿佛真被下了蛊毒一般,全凭借一口气吊着。
“哦,我也听过你,你就是救了岁岁的那个男人?”六师弟沉默地看了看他,似乎从他脸上看出了担忧,虽然不太想搭理平安,但看在岁岁的面子上,还是礼貌地冲他一笑:“我叫贺之,岁岁那丫头,没少给你麻烦吧。”
“没有,她是个好姑娘。”平安有心打听毛毛的消息,不禁默默地坐了下来:“那姑娘伤得不轻吧,看岁岁这般上心,整日都泡在后山之中。”
“姑娘,也就你肯这般称呼她,别的师兄弟们不说,可是眼里心里都是嫌弃,难怪,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们心里头的成见,总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怎么会呢,我觉得定论一个人的好坏,并不能只看出身,而要看这个人的品性言行,不是有句话,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位姑娘,但我想一个女孩子,能坏到什么地步呢,就因为她不是汉人,就觉得她不是好人,必定作恶多端,未免有失公允。”
平安现在说得每句话都经过仔细的斟酌,生怕自己一句无心之失,便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是啊,虽然我知道,她不该偷了那宝贝,但是看她伤得那么重,奄奄一息地躺在草丛里头,我这颗心便狠不下心肠,更何况,昏迷之中,她还叫别人快跑,不要管她,这样的人,我实在想不到,她能坏到哪里去。”
“昏迷中还在叫着别的名字……”平安听到这里,不由心底一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么说,她应该还有同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贺之摇了摇头,显然也没有头绪:“我只发现她一个,其他的,还真不知道。”
“你似乎很关心她?”贺之也不傻,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你莫非与她认识?”
平安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同他说实话,毕竟从岁岁的口中,大约知道了毛毛偷得东西似乎很不寻常。
见平安犹豫,贺之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你放心,在师傅回来之前,她不会有事。”
“那回来之后呢?”
平安在意的是之后的结果。
“不知道,但是我会力保住她。”贺之想了想,决定放弃之前的想法,或许自己是不能和她走了,但眼前这小伙子或许可以替自己保护她。
“岁岁那丫头应该警告过你,不要掺合进来对吧。”
平安点了点头想起白天的事,不由有些失落。
“她的想法是对的,也是为了你好,我也会尽力帮你撇清,好让师傅帮你。”
“为什么?”
平安不解地看着他,他原本以为,贺之会把锅甩到自己身上,从而保全毛毛。
“你不懂,师傅对我们这些弟子十分严厉 特别是涉及到某些事情,保全你,就等于保全了她……如果你记得我今日的恩情,就请在将来,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