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默然地摇摇头:
“没有,我母亲因为思念操劳而病重了,那时候我还小,家里的重担就压在了我姐姐也就是你母亲身上,姐姐也就是在此情况下认识了上京赶考的你父亲。
你父当时盘缠用尽又落第,饥寒交迫下发着烧晕倒在我们家门口,姐姐看到了就把他救回来。
你父亲好了之后就央求留下来,在我们的瓷器行里做个伙计。这个瓷器行是我母亲带过来的嫁妆铺子。家里当时乱成一锅粥,又缺少人少。你父亲学习好能断文识字,刚好可以让他做个掌柜,于是瓷器行就交给了他。
后来机缘巧合下,你父亲的文章被皇上看到了,在张相的推荐下,皇上就答应他做一个青州城的县官。
接到朝廷通知的时候,姐姐与你父亲也没有办喜宴,就匆匆成了婚,你母亲就跟着你父亲去了青州城上任。
我母亲是万般不舍啊,可是又毫无办法。你父亲答应几年后一定回到京城做个京官,母亲才安心。
开始的时候,姐姐还能与我们通信,到后来就音信全无。
我们家里孤儿寡母的,最终瓷器行业做不下去了,都盘给了别人。
母亲因为思念过度走了,临走都没有见过你母亲和你一面。
后来我们才知道姐姐在生了你之后没多久得了重病走了。
后来肖老将军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想要把我带到肖府,我没去,我不想给他惹麻烦,那个时候我也能照顾自己了。
后来是肖老将军托人去了青州城才知道,你母亲已走,你父亲又续弦了。肖老将军很生气特地写了一封信,把他们李家人大骂了一顿。
我还特地去青州城看你,但是李府没让我进去,只说你病重带去外地看病了。我孤立无缘,只得回来。从此之后不想再与他们家联系。也不想再在京城里过,这才来了这里,幸好认识了你舅母,生活才不至于那么无趣。”
“母亲医术如何?"
“你母亲从小就很聪慧,医术也很好,也得太后的喜欢。常被太后招进宫去。反倒是我从小就对学医不感兴趣,唉,父亲为此还很伤心,可我听说你的医术很好,我们王家也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李松说完便沉默着,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李然知道他的话里面必定还隐藏了一些事,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一些的弯绕,他还不知道当初太后生的是双生子,李然也就不说了,免得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正在此时,王夫端来了一壶新茶和几块糕点。
李然站起身来道:
“侯爷呢?"
王夫人用手一指,李然看到他正在院中帮忙打水洗菜。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就弯着腰认认真真的择菜,洗菜,即便是干农活,看起来也是这么的赏心悦目。
李然悄悄地走过去想吓他一下。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旁,手刚伸出去还没拍到他的肩膀,忽然林安之手上弄了点水洒在她的脸上。
李然眨了一下眼,嘻笑着也掬了一把水往林安之身上泼。
林安之也不躲,等她泼了几下这才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又忽的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下。
李然嘻笑停止,她正色道:
“安之,如果让你过这样子粗茶淡饭的乡野生活,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我在军营时与将士们过的比这样子的生活还要艰难,我也觉得没什么。
只要跟你在一块,在哪里过什么生活我都甘如饴,只要不要苦了你。″
李然凝眉望他柔声道:
“晚上请你和肖逸到我们小院吃饭,一来替肖逸接风洗尘,感谢他之前对我们的帮助。
二来,我想让你尝一下我做菜的手艺。”
“能吃到然儿做的菜很高兴,可那不是便宜了肖逸吗?"
李然捂着嘴笑:
“当然不会,这顿饭肯定不会白请的。"
林安之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呀!″
王夫人虽然说准备的是粗茶淡饭,但还是很丰富,有鸡有鸭,还做了一盆红烧肉。
夫妻俩饭桌上不停地给他们夹菜,吃得正欢,这时有人敲门,大家都有些警惕对视了下,王松让他们稍安。
他打开了门,发现是几个人商人打扮的人,为首的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打着哈哈:
“打扰了,我们要去京城,迷了路,又渴又饿能否讨点水喝?″
王松打量了他们一眼忙道:
“稍等。"
他随即把门关上,李然放下手动的筷子:
“什么人?什么事?"
王松边走边拿茶壶:
“过路的商人,讨点水喝。"
王夫人奇道:
“奇了怪了,我们这里比较偏。商人要走,不是走大路吗?怎么会走到这里迷了路?"
“等一下,″林安之站起身:“让我送茶水。"
他接过王松手中的茶壶,欲往外走,李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打开茶壶,往里面撒了点东西。
林安之挑眉嘴角一勾。
王松了然脸色一沉握紧拳头,眼神示意王夫人躲起来自己则跑到后面去拿锄头去。
林安之托着茶壶把门打开,大胡子一看是林安之陡然一楞,瞳孔微缩,不过瞬间他脸上现出一丝笑容伸出手接茶壶,林安之眼光瞟到后面一人手中寒光一闪。他错过身去,顺手把茶壶一推。
滚烫的茶水甩到大胡子的脸上,他的眼睛顿时被灼伤,双手捂着嗷嗷大叫。
也就在此时匕首已经刺到了临安之的喉咙前,可是紧接着“扑"的一声,拿着匕首欲刺林安之的那人倒在了地上,他的胸前反被自己的匕首插着,他圆睁着眼,脸上停留着惊恐和不可置信,他甚至不明白林安之是怎么出手的。
他的同伴身子一颤,冷气从背后上升,不过此时他也容不得他想,手中握着匕首拼命挥向林安之,林安之就这么随意的握住他的手,一拉一推,这人的手骨头就被折断了。他嚎叫了几下脸一歪口中吐出一股黑血死了。
王松已经拿着锄头冲了出来,直奔大胡子,他已经疼得嚎叫在那里转圈,胡乱刺杀,乱挥舞拳头,完全没有了战斗力,被王松一锄头敲在脑袋上,躺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王夫人搂着李然蒙住她的眼。
王松拍拍手大笑:
“哈哈,然儿,你刚才在水中加的药效果可真好。"
王夫人啐了他一口:
“你个驴脑袋,侯爷和然儿都看出来了,你还傻呆呆的不知道。”
王松尴尬的一笑转移话题:
“趁现在没人发现,我们赶紧把他们埋了吧。"
李然把王夫人蒙着自己双眼的手拿下来:
“舅母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害怕的,这种场景我已经见过好几回了。"
王夫人一听只觉得心酸,叹一口气:
“苦了你了。”
李然凝望着林安之潇洒地甩甩头:
“只要有希望,生活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