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郎不情郎的跟我有什么干系?你若想嫁,那你去好了,我看那金大少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没有半点大志,整日只想着吃喝玩乐,还总喜欢附庸风雅,我是最瞧不上这种人。”
那人听她这么说,心中也有些不悦,“金大公子再怎么样也是金家的长子,有些话你别不爱听,这说到底你也就是个唱戏的,如果能攀得上金家的高枝,那便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烟玉冷哼了一声道:“这福气谁爱要谁要,反正我是不要。有人唱戏是为了红遍四方,有人是为了光耀梨园,但有些人只是为了寻个知音,我志不在此,你说再多也无用。”
那人又劝道:“你若是入了金家的大门,那咱们红影楼今后可是不用愁了。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该为这楼里的姐妹想想吧。”
秦烟玉道:“这楼里的收成有多少是我赚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且不说这事,先说你又怎么知道我若去了他们家寿宴就一定会被那位金大公子给看上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看上我了,可那金大公子能不能指望得住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对我始乱之终弃之,到时候我再回了红影楼,那可没有现在值钱了。”
“哎呦,你可别当我不知道,那金大公子上个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他为了你,那可是敢对宋家的少爷大打出手,谁不知道宋少爷可是这一片的兵头子,从小在军营里混,下手没个轻重。就这样他都敢为你去找宋少爷的事,你敢说他不是对你情根深重?”
谁知道秦烟玉跟她的看法却完全不同,“金家老爷本与宋家世代交好,宋少爷如今可是个司令,金家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如今被金晨岳这么一闹,倒是把两家的关系给闹了个窟窿,你说他对我情根深重,倒不如说他是没脑子。”
那人见她油盐不进,只能干着急,“这寿宴一事,你是打定主意不去了?”
“不去。”
再后来,金大少爷金晨岳听说了这件事,当即一怒就带人去了红影楼。
那时秦烟玉正在台上唱戏,忽然见外面来了几个男人,不由分说就拿东西往台上砸,底下看客一片骚乱。
“干什么呢?”
“金家大少爷办事,还需要跟你交代?”
“金......金少爷。”
“原来是金少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什么金少爷,不管是谁,平白无故来砸场子就是不对。”
“哟呵,这他妈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打!”
......
“住手!”说话的是坐在最前面席位上的一个男人,那人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是身上是一股遮不住的狠厉,那是从小在军营里打滚长大的结果。
金晨岳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一个月前被他打的身上的伤现在还隐隐作痛,“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宋司令,如今当了军爷,气势就是不一样,都学会仗势欺人,压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了。”
宋慈安还未说话,他身旁那护卫先忍不住了,“你说谁仗势欺人呢,你无缘无故带人来砸人家红影楼的台子,还敢说我家司令仗势气人,真是好不要脸。”
宋慈安抬了抬手示意他别再回嘴,而后对金晨岳道:“不知道金公子今天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
“什么事?哼,我家老爷子七十大寿,我请她一个唱戏的来我们家为老爷子祝寿,谁知道她居然在我这里装腔作势,不识抬举,所以本少爷今天便来这里教教她什么叫规矩。”
宋慈安冷笑一声道:“金少爷这是要跟我论规矩吗?那你带头闹事,我身为司令,为维护治安,把你关上个几天几夜,想必也是规矩。”
“你!好你个宋慈安,枉我爹跟你们家世代交好,你如今为了一个唱戏的来跟我论这些,还真是色令智昏。”
“你还有脸提起金伯父,他老人家一世英明,居然生出来你这么个败家玩意,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金家的治家问题了。”
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争论着,砸台子这事儿终究是没弄成。
秦烟玉唱完戏边在后台卸妆,“你瞧瞧,你前几天才说过那金晨岳对我情根深重,今天他就过来砸台子了,可见你看人不准啊,我这幸好是没听了你的,我若是真进了他们金府,恐怕到时候是任他拿捏。”
“姑奶奶,您还说这事儿呢,他金大公子来砸我们的台子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若不是你执意不去他们寿宴唱戏,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我们红影楼亏了,他今天这么一闹,吓走了多少客人。”
秦烟玉笑了一下,“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红影楼可没亏,他越是闹,我的名气便越大,一个是金家公子,一个是宋家公子,他们哪个人不是身份贵重,今天闹这一出,明天到那一出,说到底,闹来闹去的,不过是让我名声大噪,不亏。”
那班头张老娘无话可说,不过她还有一事不解,“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月前那金公子不还为了你跟宋司令大打出手了吗?虽然你是没接他们老爷子寿宴唱戏这活儿,但是也不至于直接来砸你的台子呀。”
“他那哪是为了我?他那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你记不记得一个月前金公子曾经来咱们后台给我送金簪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