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后花园回来后,姜秘就一直盯着带鬼面的小奴才看,“你来这里有个有一月了,我竟是不止你为何带上这鬼面。”
“奴生的怪... ...自奴生来,便不许以真面目侍人。”
跪在地上的奴才低头看着木质地板,他也是世家子弟,只因一则传闻,他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鬼,他无论怎么劝解自己,也始终无法消解这一抹恨。
“我,梦到你杀了我。”
“嗡——”
跪在地上的小奴才,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突然就耳鸣了,她说了什么?她要杀了我吗?我果然连活着都不配吗,连悲伤的情绪都来不及泛起就听那位继续说。
“面具,取下我看看。”
罢了,反正都是要死的,我面目可怖,只愿她每晚梦回都忘不掉我这张脸。
想着,便解开了后脑勺的细绳,取下了面具,抬头看向她。
面具下的脸,消瘦惨白的一张脸,却有一双明亮而又犀利的棕色眼睛,那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她也注视着那双眼睛。
许久,她说“原来这双眼睛是这么干净。”
他只抬着头,心如死灰,只心中的怒火一直不停烧,烧得他不甘心。
姜秘拉着他的手起身,让他站起来,“可有名字?”
他摇头,想要拿回面具戴上,却被姜秘按住了手。
“我给你定个名字吧,今天以后就搬来我这里,以后就做我的侍卫,与我一同学武。”
他连忙低头,惶恐的拒绝:“奴只是个奴才,殿下好好学便是。”
“我希望你将来杀我的时候,给我一刀了结,别让我痛苦。”
连捅三刀,刀刀不致命,她忍痛逃出皇城后,又遭弓箭手伏击,那次死亡,她毕生难忘。那么多死法,哪一个不是干脆利落,唯独他,她竟是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恨她。
他戴好了面具后,被她推出房门,她轻声说:“去收拾吧,好了就过来。”
晌午过后,他抱着一包衣物来到门口,轻叩房门,“殿下,奴收好了。”
“进来。”
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不远处的地上,走到矮塌的桌子旁,看向桌面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字。
姜秘咬着笔尖,念叨着:“山川之气为云,大头小身为鬼,物色白。”
又指着这两个字给他看,“本想'魂魄'二字倒是贴切,但仔细想来,你不该带此面具,我听闻,你本是世家子?”
“回殿下,奴本是风将军与瑛亲王嫡子,因生下便面目丑陋,至今未入族谱。”
姜秘苦恼的挠挠头,“我为你定了'云'作为姓,愿你此生不为世俗所困,这些字里面,你可有喜欢的?”
那奴才反复看着桌上的字画,左看右看还是看不懂,“奴不识字,不过殿下先前说的'魄’字,奴倒是喜欢。”
姜秘指了指“魄”这个字,想了想又写了一个“破”字,“这个是白鬼为'魄',这边这个是石碎为'破',我更喜欢后面这个破,你怎么看?”
“奴也喜欢。”
鬼面下,他愉快的笑了出来。
那一瞬星光划过,熄灭了火焰,又照亮了一条小溪。
“云破,那这便是你的名字了。”
姜秘把“云破”的名字写下,又再写了一份送给他,“收好,这是你的名字,下午我要你写给我看。”
云破珍重的接过她递来的纸,“殿下!奴愿意为您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