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殺人魔的酒会开始
酒会就这样开始了，杀人魔邻居们陆续来到。 首先敲门的是小拼，她抱着两桶冰淇淋过来。
「太突然了，我没有东西适合配酒的，只好带甜点来了。草莓口味跟巧克力口味的，赞吧！」 宁夏本来还开心地伸手想接过，但是看见冰淇淋桶飘发的白色冷气，忽然心中一凛，赶紧先问：「这个冰淇淋本来是冰在哪的？」
「那还用问吗。」小拼理所当然地说：「跟我那些拼图的材料放在一起啊，那个冰柜很好用耶！」 宁夏立刻抽手，不敢去碰。
「没、没关系，这些冰淇淋你留着自己吃就好了。」
「什么啊，宁夏你是不是怕那些拼图材料？放心啦，我有好好擦拭过，味道一定没问题，不会有尸臭的！」
「不，拜托不要……」 这时候大厨也来了，他从门外探头，好奇地问：「怎么了？两位待在玄关，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夏简单解说冰淇淋的由来，大厨欣然说：「没问题，交给我吧。我想我能跟小拼一起吃完。另外这是一点小礼物。」
「请问……该不会是肉酱吧？」宁夏问。 大厨惋惜地说：「不，肉酱已经被拒绝过太多次了，我想让它们继续待在我的冰箱会是更明智的选择。这些是起司跟坚果，还有一些橄榄，适合当简单的下酒菜。」 大厨打开手上纸袋，让宁夏确认内容物与他说的都相符，没有混入人肉制品。
「实在是可惜了，你不能接受那些口味，本来可以请饱饭做些下酒菜。有他的料理，酒喝起来会更美味。」 饱饭？
宁夏想了想，记起这名经营餐厅的杀人魔厨师，还有那一天关于羊崽与牲畜差别的讨论。
她更加庆幸大厨没有带来额外的下酒菜。
宁夏安心地收下。
小拼把冰淇淋塞到大厨怀里，「草莓的给你，巧克力的我自己吃。」 宁夏招呼两名到访的杀人魔进入屋里，小拼直接冲向沙发，把鲨鱼娃娃抱在怀里。
「宁夏，酒呢？有没有汤匙！」
「酒还在等剁手先生拿来，汤匙的话……这支给你，不用还我了没关系。」
「有什么关系嘛，这个冰淇淋还没拆封耶，没沾到拼图的味道！」 宁夏面有难色，没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把另外一支汤匙递给了大厨。
大厨贴心地说：「我想这支汤匙也是送给我了，对不对？」
「是的。千万不要还给我。」
「我会好好保存的。」大厨打开冰淇淋封盖，挖了草莓冰淇淋开始吃。旁边的小拼则是早就开动了，她的吃相豪迈，嘴边沾满融化的巧克力。
「素食鬼呢？怎么没看到人？」大厨问。
「去帮忙剁手先生搬酒了。剁手先生似乎进了很多酒，除了今晚要喝的，我还想另外准备一些库存。」
「原来宁夏你喜欢喝酒，我那边有几支不错的红酒，下次拿给你吧。今天就先享用剁手的货，不知道他挑酒的眼光怎么样？另外还有谁会来？」
「我还找了鬼山老师，嗯，就我们了。」
「鬼山啊，他会来吗？我记得他是不碰酒的，因为会摄取不必要的热量，也担心酒精影响训练后的恢复。」大厨如此担心。
幸好鬼山还是来了，身形庞大的他得要侧过身才能从门口进来。他粗壮的手掌拎着老旧且布满使用痕迹的提袋。
与满身肌肉的形象不符，鬼山使用的是印有角落生物图案的可爱提袋。虽然违和，但从来没人敢对此议论。
「鬼山老师！」宁夏高兴又恭敬地迎接，鬼山沉默地点点头，来到沙发这边坐下。他实在太魁梧，一个人就占去两个座位。
鬼山打开提袋，拿出两个透明餐盒，放着切好的水果，有香蕉、奇异果、苹果…… 鬼山看看宁夏，虽然没说话，但作为师徒，宁夏马上明白意思。
「谢谢老师的礼物，这些好新鲜，我们会好好配酒享用的。」 宁夏想起大厨刚刚说的，既然鬼山不喝酒，那来这个小酒会不就很无趣了？
「鬼山老师，你不喝酒的话……要不要我另外准备喝的给你？」 鬼山再次打开提袋，拿出一大瓶绿色饮料，看起来非常浓稠。随着他打开瓶盖，浓重的蔬菜生味还有鸡肉的腥味从瓶中溢出，在屋内弥漫。
「老师，这是什么？」宁夏掩鼻问。
「鸡胸奶昔。」
「为什么会是绿色的？」小拼同样捂住鼻子，不敢闻令人作恶的恐怖味道。
「加了水果跟生菜。」鬼山拿起那瓶绿色的鸡胸奶昔，仰头灌了几口，喉头激烈鼓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宁夏必须承认，即使她再仰慕肌肉鬼山，看到这种饮品还是吓得反胃。 鬼山一口气喝掉半瓶，放下瓶子时，唇边黏着些许鸡胸肉的纤维。
宁夏抽来卫生纸，「请、请用。」 鬼山用那只大手接过卫生纸，把嘴上的奶昔残渣擦干净，染得洁白的卫生纸一片湿绿。
「这东西真的能喝吗？」小拼吓得整张脸皱成一团，赶紧多吃几勺巧克力冰淇淋压压惊。
「喔不，这些甜食还不够抚慰我吓坏的幼小心灵。宁夏，酒呢？剁手跟东颐好久喔，我的冰淇淋都快吃完了。」
「我去看看。」宁夏也开始担心，不知道东颐被什么给绊住了？她推开门，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等待。
过了一会儿，宁夏看到有人影从电梯那出来，走在前面的是熟悉的东颐与剁手，两人手中都抱着装酒的木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
钢丝？
这个人怎么也来了？
宁夏纳闷。
「久等了！久等了！酒来啰，不管是红酒白酒琴酒威士忌伏特加龙舌兰白兰地气泡酒，全部都给你拿来啦！还有冰块！」剁手的大嗓门贯彻整条走廊，好像怕全社区不知道他有一堆酒想卖似的。
「小声点，剁手先生……」宁夏说，怕惊动邻居。随着东颐走近，她低声问：「为什么钢丝也来了？」
「剁手这个大嘴巴把要开酒会的事情传出去，钢丝也知道了。他对挑衅我的事很抱歉，所以跑来找我道歉。我想说好吧，反正他的嘴贱不是针对我，所以就算了，让他一起来。你不反对吧，宁夏姐姐？」
「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我也放心。」 钢丝挤过剁手，来到宁夏面前，递给她一个包装精致的黑色纸盒。
「不好意思啊，人家刚刚在店里对你们太粗鲁了，这是赔罪的小礼物。」 宁夏想到那个躺在小房间的胶衣人形，还有装满润滑液的浴缸，对这份礼物多了些戒心，不敢轻易收下。
东颐无奈地说：「我也收到一份，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
东颐说完，宁夏才发现他抱着的装酒木箱里也有个黑色纸盒。
「不用担心，绝对是单纯无害的好东西。」钢丝俏皮地眨着单边眼睛，「都很干净，完全没有使用过的！」 宁夏想到钢丝店里展示的那些商品……心想自己绝对不会是那些商品的目标客群。
「不收吗？人家只是想赔罪。毕竟在店里说了那么过份的话，差点害你们决裂。看到情侣闹不合实在太让人伤心了……」
东颐跟宁夏都以责难的目光凝视钢丝，实在不明白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毕竟钢丝会活捉情侣，把男伴压进润滑液闷死，还逼女伴看啊！
「呵呵，好啦，拿了这份礼物，原谅人家嘛好不好？」钢丝热情地把黑色纸盒塞进宁夏手里，让她只能暂且收下。
「好了好了，不要呆站着，快点进去喝酒吧！如果好喝记得帮我宣传，进了这批酒就是想卖掉啊，不是我自己要喝的。」剁手嚷嚷。
「剁手先生，私自卖酒不是犯法的吗？」宁夏提醒。
宁夏这一说，面前的三名杀人魔都讶异地盯着她瞧，让她困惑地追问：「怎么了吗？我没说错吧？烟跟酒都是不能私自贩卖的。」
「宁夏姐姐，你说的没错，但是……」东颐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们都是杀人魔喔，比起卖酒……」
剁手接话：「羊崽都杀了好几个了，卖酒又怎么了吗？哈哈哈。」
「跟人命比起来，偷偷卖酒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钢丝对宁夏露出一副，
「你真是太可爱了」的姨母笑容，对她的天真感到非常有趣。
宁夏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她跟这些杀人魔实在相处得太融洽了，一时忘记那些血淋淋的爱好。
「其、其他人都到了，快点进去吧！」宁夏只挤得出这句话，羞得头也不回，马上钻回屋子。
在屋里等待的小拼看见她回来，立刻问了：「酒呢？酒来了吗！我好渴！」
剁手抱着酒箱跳进来，用跳楼大拍卖的激动语气喊：「来了来了，都在这里。今天是素食鬼请客，通通尽量喝，不要客气！喝不够我那边还有存货，感谢素食鬼买单！」
「谢谢素食鬼！」小拼冲过来拿酒，结果脚滑，差点跟剁手撞成一团，剁手整个人滴溜溜转了一圈，惊险避开，但因为重心不稳，还是往前扑出。
鬼山迅速站起，用粗壮爆满青筋的手臂接住酒箱，同时用小山般的肉盾身材挡下剁手。
惊吓的剁手娇喘一声，倒在鬼山怀里，然后直接被鬼山推开，摔飞出去。
「嗯，剁手受伤无所谓，但是酒不能有闪失，这是今晚的主角呢。」大厨如此点评。
鬼山将整箱酒放到桌上，又坐回原来位子，喝起第二瓶自备的鸡胸奶昔。
「不愧是鬼山老师！」宁夏赞叹，看着满满一箱的酒，决定征询众人意见：「你们要先喝哪瓶？」
「当然是一开始就喝爆，从最烈的开始！」不知死活的小拼乱喊一通。
「从白酒开始吧，先暖身。」大厨提议。
「呵呵，当然是倒一排shot，一次喝完整排呀。这样才舒服。」钢丝说。
「谁、谁来拉我一下？我好像闪到腰了？」趴地不起的剁手在哀号。
每个人意见都不同，反倒让宁夏拿不定主意。她求助地望向东颐，后者说：「不然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开始吧，反正酒很多。重点是一开始要干杯吧。」
「那就这样吧！都拿你们喜欢喝的，不要客气。」宁夏宣布。
「然后一起干杯！」
「没错没错，干杯是必须的。」仍然不知死活的小拼拿了龙舌兰。
「好提议。这瓶白酒的颜色真漂亮。」大厨也挑了一瓶，拿在手上仔细端详。
「没那么多shot杯，那人家先拿气泡酒当开胃好了。这个粉红色的好好看唷。啊，帮人家拿冰块。」
「拜托……谁来拉我一下？」剁手仍然趴在地上，无助地伸手求援。
「剁手哥哥，你这样太不争气了吧，你是杀人魔，想想那些羊崽死前努力挣扎的斗志，就算他们被砍断手脚或捅了好几刀，还是拚命想活下去。你也该好好学学。自己爬起来吧。」东颐忍不住训话，顺手从酒箱抽了一瓶红酒，倒了一杯给宁夏，另外一杯给自己。
「干杯！」在举杯欢呼之后，这群人就此开喝，痛快饮酒。
好一阵子没碰酒的宁夏终于解除心魔，不再怕酒后会乱来，所以喝得特别起劲。
本来就嗜酒的她几乎把红酒当水在喝。 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都放松不少。容易紧绷的宁夏也舒缓许多。
「宁夏你笑得好开心，第一次看到你这样耶。」小拼戳戳宁夏的脸。
「你也是啊。」宁夏也戳戳小拼的脸，「你的脸好红。」
「你的才红。」眼神迷蒙的小拼改成用捏的，捏起宁夏脸颊的一小块肉。
这个粗神经的模型女孩一开始就学宁夏，跟着把酒当水灌，现在已经茫了。
至于宁夏，虽然脸颊泛红，但神智还相当清楚，可以听到大厨跟剁手的闲聊。 剁手花了一番功夫，终于从地上爬起，现在瘫在沙发上。
「可恶，这种时候就希望你们都跟那些热心公益的住户一样，可以帮我一把。腰闪到很痛苦啊，真担心我的椎间盘。」
「热心公益的住户？你是说那些人吗？」大厨问。
「杀人魔也会做公益？」宁夏好奇问，这是不是类似赎罪券还什么的方式，想要减轻罪恶感？
大厨露出复杂的笑容。
「这边的公益不是你想的那种。而是对我们杀人魔有益的。」
「咦？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宁夏完全不理解。 剁手抢着说：「啊，宁夏是新住户所以不知道吧。这里有几个住户是当法官的，都很有钱啊，买东西不手软，付钱又干脆。重点是公益啊，他们很喜欢做公益，不管遇到多凶残的杀人案，都不会判死刑，这样才有机会让杀人魔拼假释出狱，然后继续杀人，促进我们（杀人魔）圈子的繁荣。」
大厨补充：「不只是这样。那些法官住户发现轻判后，受害者家属会非常痛苦、崩溃、无法接受，甚至当场痛哭，哭得撕心裂肺，还要眼睁睁看杀人凶手继续好好活着。这些表现让法官住户们发现比虐 杀羊崽还愉快。」
宁夏愣住，这是什么残酷恶心的恶趣味？ 大厨莞尔，「轻判的法官不是全都属于我们这个圈子。不得不承认，有些高高在上的人，心智确实不正常，搞不好比我们（杀人魔）还疯狂。」
「这些人对外给出的理由是可教化、会悔改，可是咧……」剁手不屑地笑了笑，「你看过太阳转性从西边出来吗？如果是我被抓，只要有机会被放出来，我一定还是继续杀啊，只是会更小心。」
「每年有那么多找不到的失踪人口，不是没有原因的。」大厨举杯，跟剁手的酒杯碰了一下，各自饮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宁夏只能听着，无法发表意见，同时也发现自己轻忽了，原来到处都有杀人魔，巧妙不被察觉地四处潜伏。
「吓到了吗？宁夏姐姐。」东颐再替她倒酒，「到处都有我们这个圈子的人，无论身份地位性别年龄，你想像得到的或想像不到的都有。我们比蟑螂还多呢。」
「说什么蟑螂，真恶心！」醉醺醺的小拼抗 议，还把酒洒了出来，泼到钢丝身上。
「哎呀，你把人家弄湿了！这套洋装很贵耶，是人家的宝贝！」钢丝娇斥，与小拼闹成一团。
「你这个不修边幅的模型宅！」 小拼回呛：「闭嘴，你根本不懂模型的美好！你这个妆超浓的老阿姨！」
宁夏懒得管他们的争吵，顾着喝完手上的酒，东颐还要帮她再添，但被她伸手挡住杯口。
东颐不解，猜是宁夏是不想喝了，还是以为他在故意灌酒？
「这样一杯一杯的好不过瘾。」宁夏直接拿过东颐手里的酒瓶，仰头往嘴里灌。
东颐愣住，小拼从跟钢丝的口角中抽身，呐喊助威：「冲啊，宁夏！用红色有角的三倍速喝起来！喝啊！」
「什么红色有角啊？不要讲那些没人能听懂的梗！」钢丝又开始嘴贱挑衅。
「连红色彗星夏亚都不知道，你连开萨克当杂鱼的资格都没有！」小拼乱喊、手乱挥，手里酒瓶差点敲到钢丝。
大厨马上挪了位子，避免被波及到。腰痛不能动的剁手则是警告：「拜托你们离我远一点，不要撞到我！不然以后没有甜甜价了！」 鬼山仍然不动如山，在喝完鸡胸奶昔之后，掏出一把坚果，一颗一颗慢慢咀嚼。
「东颐，我还要酒！」喝开的宁夏进入节奏，没等东颐反应，干脆自己先拿了，也没看拿中什么，打开了就往嘴里倒。
「喝太凶了！你喝慢一点！」东颐试图制止，却被宁夏伸手挡住。 这一挡让素食鬼相当吃惊──这只羊崽的力气原来有这么大吗？
宁夏一瓶接一瓶，眼神越来越迷茫，勾起的嘴角让她看起来始终在笑，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有一种奇特的病态美感。 宁夏突然站起，往前一扑，双臂扣住小拼。
「咦？欸？欸欸欸欸？」喝茫的小拼像被钳子夹住的虫子，试图挣脱却逃不掉。
宁夏继续收紧双臂，小拼开始乱叫：「啊啊啊、痛、啊！我要死掉了、我会不会死掉！」 就像突然抓住小拼那样，宁夏突然松手。
终于脱身的小拼双脚一软跪倒，两条手垂在身边不动。「好痛啊宁夏……你这是什么怪力？」
「嘻嘻。」宁夏咧开嘴角，眼睛弯成好看的弧，看往东颐。
在这瞬间，东颐突然有一种事情不太妙的预感。就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秒，宁夏迅速扑来，双臂牢牢将他扣住。
「哎唷，感情太好了吧，这样亲热！让人家看得好害羞。」钢丝惊呼。
「啊，年轻真好。」看戏的大厨感慨，挑了块起司配酒。
两人的身子贴得很近，东颐感受到宁夏因为酒醉所以发烫的脸颊，还有呼出的灼热鼻息，让他赶紧别过头，但宁夏的脸颊继续贴了上来，手臂再扣紧几分。
这下子东颐连去思考尴不尴尬的念头都没了，只惊讶宁夏夸张暴涨的力量。 原来宁夏是喝醉酒会引发怪力的那种人吗！东颐在心中惊呼。
旁观的鬼山捂着脸，出声赞叹：「非常好，宁夏，非常好……动作很标准，施力的方式也很棒……」
「不是感动的时候吧，快帮我！」东颐受不了了，出声求救。
他不想胡乱挣扎，怕误伤了喝醉的宁夏。
「呕恶……」跪地的小拼因为刚刚腹部遭到宁夏挤压，现在吐了出来。
「还以为素食鬼你很享受……」剁手刚说完就被小拼的呕吐瀑布吓到，「啊你这个脏鬼！」
东颐思考该怎么阻止喝醉的宁夏，结果宁夏又冷不防地笑了笑：「嘻嘻。」然后便松开双臂，倒坐在沙发，慢慢昏睡过去。
「我看今天差不多了，让宁夏休息吧。」大厨跳出来做收尾，「而且小拼吐得太惨了。」
「同意，这个脏鬼再吐下去，人家可受不了。」钢丝嫌弃地说。
「我不能动了，收拾交给你们。」剁手放弃挣扎。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收拾干净。小拼跟剁手被鬼山扛在肩上带了出去，一行人告别后便离开了。
屋里热闹的温度冷却，回归原本的平静。 「呼，终于结束了，刚才真是太混乱了。」东颐抹抹头上的汗，把一堆杯子拿到流理台去清洗。
在擦拭杯子时，东颐听到身后传来沙沙声，马上知道是宁夏有动静，随口喊：「宁夏姐姐，你等我一下，等我这边洗好就背你回房间。你今天真的喝太多了。」
东颐没听到回应，下意识回头一看，发现宁夏正在换上一套黑色的情趣内 衣。
是钢丝送的赔罪礼物。
这一看让东颐吓傻，马上看回流理台。
这还没完，脚步声朝他接近，然后有热烫的呼吸落在他的后颈。
宁夏软软的声音传来：「怎么啦？不是都说我喝醉会对你做什么吗？」 宁夏傻笑，吓得东颐往旁边跳开。
这时候他看清楚此刻宁夏的完整样貌，那一身布料偏少的黑，让她白皙干净的肌肤裸露大半，像月光反射在雪上般光滑。
东颐因此看呆了，赶紧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
「不、不可以这样！我不能有那些想法！」
「什么不可以这样？」宁夏露出灿烂的笑容，显然是醉到把理智全部抛弃的程度了。
「明明就不是，还那么喜欢装未 成 年逗弄人。现在我可以放心报仇了，还要装吗？嗯？」 宁夏最后的那一声「嗯？」的尾音上扬，充满挑逗性，让东颐再次给了自己一巴掌。
「宁夏姐姐我错了，不会再说谎了，拜托你不要。」
「不要什么啊？」宁夏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托起东颐的下巴，露出十足魅惑的笑容。
「可、可恶。没办法了……」东颐闭上眼睛，开始叨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为了克制欲望，这个杀人魔竟然念起心经！
轻触东颐的指尖缓缓脱离，久久没有动静。他偷偷睁眼，发现面前的宁夏不见了，低头一看才发现人蹲在地上，靠着他的大腿。
「宁夏姐姐？」 宁夏抱头呻 吟：「好、好晕……我好像喝太多了？」
「先回房间休息吧……」
东颐眼观鼻鼻观心，还开始念起道家的经典：「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好不容易扶了宁夏回房，这个醉得彻底的羊崽一脚踢开素食鬼为她盖好的被子，又一次暴露出只穿赔罪赠礼的身体。
这时候东颐才想到该帮宁夏换回原来的衣服，于是又一阵手忙脚乱。
整个过程中他不断念着心经，杀死所有大胆的想法。
再次忙出一头汗的东颐狼狈抹汗，可以说是心力交瘁，惨遭内外夹攻。
他嘀咕着：「如果宁夏姐姐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定会后悔到很想死。」
这次东颐决定什么都不说，除非宁夏自己想起来。
反正隐瞒不算是说谎。
宁夏发出规律的呼吸声，彻底睡死了。
离开房间前，东颐偷看了那套换下的情趣内 衣，还是忍不住赞叹：「唉，宁夏姐姐怎么这么适合穿黑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