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香翻了个白眼,然而他还是接过了柑橘皮,“你家里是跑船的啊?”
“我家里是经商的,一方豪富,但货物大头走水路,所以我家里人经常要跑船,对商人而言,水通财通万事通,商人以水为财就是这么来的,”连江又剥开一个柑橘,自顾自地吃着,“就连我爹外出游历,也都是坐船为主,我家有的是钱,直接买了艘渡舫给我爹,还有好些个奴仆在船上伺候呢,可惜我爹这人不喜欢别人伺候,渡舫后来成了商船,我爹就和几个知己好友,一块乘小船出发,听说啊,我娘还是他在游历途中遇到的江湖女子,他们俩一见钟情,我娘还是私奔跟的我爹呢。”
“……”嫉妒得面目全非,宋国香。
“只可惜,商人重利轻别离,我小时候爹娘常常都是不着家的,我这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见到他们几次,虽然我的武艺是我爹教的,可很多时候,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校场上练武而已,”连江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挺想我爹娘的。”
连江这么顽皮,也是他爹娘没能好好管教的缘故。
(古代版:“拿起砖头我不能抱你,放下砖头我不能养你。”)
“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很爱调皮捣蛋,很爱闯祸,因为我一闯祸,我爹娘就铁定要有一个连夜赶回家里来,来帮我收拾残局,哈哈,”连江往后一坐,笑得天真无邪,“通常都是我爹,因为我娘的手腕更高,在外经商她比我爹都厉害,她更能镇住场子,而且武艺比我爹强多了,就没有别人能欺负得着她。”
“你爹娘挺疼你的……你这样的命,都能叫差嘛?”宋国香嘟囔着个嘴。
“哈哈!怎么着?你嫉妒啊?”连江一把拢过宋国香的肩膀,“没事儿,继续嫉妒,我就喜欢看你嫉妒的样子,哈哈哈。”
宋国香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啊这是?!
“命理的好坏哪里是光看出身的,”刘状元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微微抬首,示意看向沐姚黄那边,“你看看那边的那个小胖子,那可是个皇子呢,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黑子的命。”
“可连江泽这家伙,干啥啥都行,吃饭第一名!家里有钱学文习武,爹娘还这么疼他,这样的出身,都还能叫命不好嘛?!”宋国香忍不住发出嫉妒的嚷嚷。
“是啊。”刘状元撇过脸,嫉妒啊嫉妒,嫉妒得面目全非。
“说起来,肖寄春呢?这几日好像都没见着他人啊。”连江左顾右盼。
“是啊,最近他怎么神出鬼没的。”宋国香仔细想想,发现这几天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候,还真没怎么见到肖寄春,这早出晚归的,干嘛去了?
“你们找肖寄春啊?”李枝春从甲板的另一头走过来,“我记得我最近好像老是看到他和木母走得很近,老在一块钓鱼,就在船帆那头,你们去看看吧。”
李枝春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因为她不是男人,也不了解肖寄春,然而连江他们几个相互看了看,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哦豁……肖寄春有问题哦。
肖寄春此人,人形大木头,典型的闷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平时就没什么存在感可言,也很少会主动去做些什么事儿,很多时候就是往那一站,就是自动隐形了,很难想象他会主动去和人钓鱼,还一连好几天。
兄弟,事出反常必有妖哦。
三损友相视一笑,悄咪咪地跑到船帆处——
果然看到肖寄春正坐在那,旁边是木母,两人各自拿着竹竿,在那钓鱼。
“今天的水域好像不大好,都钓不上鱼来啊。”木母赤着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脚,她是渔家女,自小在船上长大,钓鱼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是啊。”肖寄春笑得见牙不见眼,一点也看不出钓不上鱼的沮丧。
船帆这边地方小,而且什么也没有,安静得很,确实很适合钓鱼啊。
只是这钓的,是不是光是鱼……那就不得而知了。
连江、刘状元和宋国香三人躲在船杆后,看着这一幕。
“那臭小子钓的是鱼嘛?!”宋国香咬牙切齿。
“嘘,小点声,这也算好事啊,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千万千万别被我们给搅和没了……没关系,回头等他回来船舱了,我们再来收拾他。”刘状元不是不嫉妒,但是他还是衷心祝福肖寄春,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不容易。
“走走走!”连江推着刘状元和宋国香离开。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谁能想到呢?看着最是老实憨厚的肖寄春,闷不吭声地就开窍,知道追人家小姑娘了,这可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吓人一大跳啊。
是夜——
“嘻嘻……”肖寄春回来了,他在船帆那儿呆坐了一整天,就钓到两条小鱼而已,但他那开心的模样活像是捡到了金子。
“回来了啊……肖寄春——!”连江脸上带着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欢迎回来……肖寄春——!”刘状元和宋国香一左一右,跟左右护法似的,杵在肖寄春的两边。
“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肖寄春看着三损友不怀好意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什么时候开始追人家木母小姑娘的啊?!”连江猛地一步踏前去,吓得肖寄春跌坐在床榻上。
“你……你们都……都知道啦?”肖寄春咽了口口水。
“是啊,肖寄春,你可真是厉害,冷不伶仃就开窍,哥几个还以为你是真的木讷,没想到你居然是扮猪吃老虎啊!”宋国香那叫一个酸啊。
“就是!说好一起当兄弟同进退,结果你先行一步?太不够意思了!”刘状元也很酸。
……这是来自单身狗的怨念。
“你们都在胡说八道些啥啊!我可还什么都没说,你们别在这瞎起哄,坏人家姑娘的名声……”肖寄春急得满头大汗,怕连江他们胡说八道,他低下头,情绪有些低落,“再说了……人家姑娘喜不喜欢我,都还不知道呢,你们可别嚷嚷了,我只是单相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