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这永安郡主可是当今唯一一位有封号的郡主啊!这庞家二公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调戏郡主,只关押十日真是便宜他了”,墨书惊叹道。
墨书见自家少爷与侍竹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同情,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还未细想,只听侍竹问道:“少爷,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等”,谢谙回道。
“是,少爷”,侍竹顿了一顿,见谢谙并未有其他吩咐,遂道,“那少爷,侍竹这便退下了。”
谢谙点了点头,侍竹将一旁矗着不动的墨书也一起拉离了书房。
两人退下后,谢谙拿起书案左上角被折起的宣纸展开,宣纸上是一位年轻女子策马奔腾的画像,仔细看去,这女子与当朝永安郡主的长相一摸一样。
谢谙拿着画像自言自语道:“永安郡主,真是一枚好用的棋子……”
远离书房的墨书在侍竹的手里挣扎道:“你走就走,你拉我干什么,给我撒开。”
侍竹看了他一眼,丢开了手,墨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你,你,你,你真的是,真的是忒不讲道理了”,墨书气愤地指向侍竹道。
侍竹瞥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问道:“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今日那庞家二公子为何当街调 戏永安郡主了?”
此言一出,墨书立马变脸,笑道:“侍竹大爷,小的错了,告诉我呗。”
“看你表现”,侍竹哼了一声,撂下这句话,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墨书紧追其后……
与此同时,庞夫人柳氏正在与她那做了太子良娣的女儿庞皎华哭诉,“娘娘,阳儿可是你亲弟弟,你可一定要救他啊!”
庞皎华忙扶起柳氏道:“母亲,您快快请起,幼弟出了何事?”
“华儿,我的阳儿命真是太苦了,他被那王权关进了京兆府,他怎么受得了啊!”柳氏抱着庞皎华哭道。
“母亲,这究竟发生了何事?”庞皎华拉着柳氏道。
“华儿,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今日阳儿在东市与一位民女起了争执,谁知这贱婢仗着自己有些功夫在身,竟出手打了阳儿,那贱婢还在公堂上信口雌黄,称阳儿调 戏了她,那京兆府尹王权也不分青红皂白,竟判阳儿关押十日,华儿,阳儿可吃不了这个苦啊,你一定想办法要救救他呀!”柳氏哭道。
“哼!岂有此理!这王家四房也太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庞皎华怒道,随即拉着柳氏说道:“不过区区一个跑江湖的民女,即便阳儿调 戏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真是不识好歹,母亲,您放心,我这就去找太子,阳儿今日便能回府。”
“华儿,那王权可是连你爹的面子都不给,太子妃又出身王家,太子那能成吗?”柳氏急道。
“母亲,您就放心吧,据我所知,这王家四房胆小如鼠,毫无建树,不过是王家的弃子罢了,王家定不会因弃子而与我们庞家生了嫌隙,再说,女儿近日颇得殿下宠爱,一件小事罢了,殿下定位应允”,庞皎华含羞笑道,“母亲,您先回府,不出半日,阳儿定能归家。”
就在柳氏母女二人商议时,太子于书房中正在询问跪在他面前的侍卫:“可打听清楚了?”
“禀殿下,今日巳时正,庞家幼子于闹市调 戏一民女,这女子也是个烈性子,就动起手来,引来了京兆府的衙役,最后京兆尹判庞家幼子关押十日,柳氏应当是为此而来”,侍卫回道。
“京兆尹……王家的人,孤记得好像是王家四房的吧”,太子杨晟道。
“禀太子,是王家四房王权”,侍卫回道。
“王权……孤记得,他曾是昔日的榜眼郎”,太子说道,“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能坐到京兆尹的位置不过是靠着王家罢了,庸才耳,何时有了这份血性?”
不待侍卫答话,太子自顾自地说道:“王家的弃子,趁着王家还未彻底放弃他,率先反咬一口,呵,愚蠢,孤岂会轻易中计,这出离间计跟他本人一样平庸。”
太子看了一眼伏跪于地的侍卫道:“刘家最近有何动静?”
侍卫知晓太子所说刘家乃是临阳街靖国公府刘家,遂回道:“禀太子,刘家老小今日集体告假,属下……属下未能查出是为了何事。”
“嗯?集体告假?此事非同小可,怎么不早些禀报!”太子怒道。
侍卫忙告罪轻饶,太子命他继续盯紧刘家,有任何风吹草动要及时禀报。
侍卫口中连连称是,心中倒有些愤懑,这靖国公府岂是这么好盯的,不说靖国公府本身如铁桶般的防御,就说盯着国公府的,明面上没有十家那也有八家,那些暗地里的,更不必细说了,他们于其中没有任何优势,但做下属的,自当为自家主子‘死而后已’,这样想着,干劲儿也十足了些。
侍卫退下后不久,太子良娣庞皎华便袅袅婷婷地走向太子书房,被拦于书房外,只听庞氏道:“容通禀,本宫有事相求。”
侍卫还未出声,只听书房内一道声音传来:“是华儿吗?直接进来吧。”
侍卫听完,随即放人进入,庞皎华面露得意之色步入书房,一入书房,面上顿时愁云密布,双眸含泪,端的是梨花带雨,比那跑江湖表演变脸的变脸速度还要快,只听她凄哀地叫了一声:“殿下!”
太子连忙将美人拥入怀中道:“华儿这是怎么了,可心疼死孤了。”
“殿下,我家幼弟被京兆尹关进了大牢,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呀”,庞皎华哭道。
“阳儿犯了何罪呀?怎就被关进了京兆府?”太子惊讶道。
庞皎华边抽泣边备述其事。
太子听完,忙擦干美人脸上的泪水安慰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孤这就传口谕,让那京兆尹放了阳儿。”
于是传来侍卫道:“去王家跑一趟,务必让那京兆尹放了阳儿。”
侍卫看懂太子的眼神,低头应“是”,随即退下。
太子抚摸着庞皎华的脸道:“华儿可放心了。”
“嗯,多谢殿下了”,庞皎华含羞带怯地说道。
杨晟见其面若桃花,心中难耐,便于这书房中行起了鱼水之欢……
守门侍卫连忙将书房门紧闭,观两人熟练程度,显然此等事情并不少见。
往外看去,方才得令传口谕的侍卫正垂眸立于阶下……
位于东宫东侧的鸾鸣宫,一位梳着双丫髻看上去略有些蠢笨的侍女面上气愤,正在与一位身穿红色大袖宫装看上去丰腴柔媚的女子抱怨道:“昙月宫的那妖精又与太子在书房中厮混,真是不知羞!哪家的大家闺秀能做出这种事情!”
王家大房嫡次女王芷嫣,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太子妃,抬眸看向自己的陪嫁丫鬟,杏雨,只见杏雨面上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抿唇一笑道:“庞家的三个子女中唯有庞家大公子是个人物,其余两人皆上不得台面,庞家寒门出身,教出来的女儿此等模样,也不足为奇。”
“娘娘,自打那狐媚子进了东宫,殿下都不怎么来我们鸾鸣宫了,底下的人都在传您失宠了”,杏雨气道。
王芷嫣笑道:“恩宠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任她恩宠再盛,殿下的嫡长子还是我的旭儿,谁都越不过他去,殿下只当她是个新鲜玩意儿,这新鲜劲儿过了,也就没什么了。”
“殿下自己心里清楚,他母家势弱,我们王家才是他的靠山。”
“杏雨,本宫记得你方才说,那庞皎华的母亲来了东宫?”
“是的,娘娘,据说是庞家小公子在东市调戏一民女,被那民女打了一顿,闹到了京兆府,被京兆尹关押十日,那柳氏这才来求助于东宫”,杏雨回道。
“竟有此等事?这庞家二公子莫不是个棒槌?先前未娶妻先纳妾,庞府已遭人嗤笑,不说夹着尾巴做人,消停一段时间。他可倒好,这还未过几日,竟敢当街调戏民女,庞侍郎这几十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声誉,都快要被这蠢货败光了”,王芷嫣嗤笑道,“庞侍郎过于心软了些,若是本宫,此等连累家族之人,定要将他扔到庄子里,任其自生自灭。”
杏雨连连点头,只听王芷嫣继续说道:“京兆尹是四房的大堂兄吧?”
杏雨点头称是。
“本宫那大堂兄也是个蠢笨的,想当初,他年纪轻轻就考中了榜眼,父亲对其寄予厚望,奈何他不争气,表现得过于平庸些,即便如此,父亲都未曾放弃他,不然,他如何能坐上京兆尹的位置,现如今,使这么一出离间计,真真是白眼狼一个”,王芷嫣说道。
“族长仁慈,这才容忍他至今”,杏雨说道。
“杏雨,我们方才所言皆不可往外说了去”,王芷嫣叮嘱道。
“娘娘放心,奴婢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往外说出半个字”,杏雨发誓道。
“本宫知道你是个忠心的”,王芷嫣说道,“行了,旭儿的骑射课快要结束了,杏雨,随本宫去接旭儿下学。”
“是,娘娘”,杏雨垂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