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登门拜访。
“无事不登三宝殿。武清侯前来,莫非有什么事?”任云将石亨让入府中。
石亨:“此处说话不便,可有说话处?”
任云自然明白石亨的意思,知道他又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起身,带他到了一间密室之中。
“此乃密室,侯爷可放心说话。”
双方坐下,石亨环看了四周,见这密室布置得十分精巧,这才说话。
“适才早朝,兵部尚书于谦咄咄逼人,抓住长公主和驸马路上遇袭的事不放。这事早已了断,实为永平府知府邓有才所为,而他早就畏罪自杀…”
“侯爷的意思,是让我出面证明,追杀长公主和驸马这件事不是石府的人干的?”任云神秘一笑,笑得很诡异,看得石亨心里都长刺。
“当然不是我干的。这个于老头真是冥顽不化。我说任大官人,就算你为我作证,那于老头也是不会卖你面子的,他还是会揪着这事不放。依我看,要想让他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石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狠的武清侯。不是你干的,那你当时和我做交易,让我干掉邓有才做什么?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到底是谁干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任云话语冰冷,让石亨额头冒冷汗。
“任云,其实我也知道你是知道的。不过,既然你知道追杀长公主和驸马是我的子侄干的,却还是和我做下了交易。这事要是于老头抓着不放,我们都得倒霉完蛋。我是主犯,你呢,包庇我杀人灭口,犯了欺君之罪。任云,你是不是好好想想,我们再联手一次。”
任云不语,许久冷笑了一声。
沉默等于答应,石亨辞了任云,勿勿回府和他那些子侄商议加害于谦的事去了。
石亨刚离开,任云便接到密旨,着他秘密进宫觐见朱祁镇。
任云不敢怠慢,走密道进了紫禁城,朱祁镇在乾清宫密会了他。入得宫来,行君臣大礼毕,任云立于一旁。
“怀宁候,还不出来?”随着朱祁镇的唤声,怀宁候孙镗从旁边一处闪将出来,任云才知道他也在这,忙施礼。
“见过侯爷。”
“客气客气。”
“二位爱卿入座。”朱祁镇让孙镗和任云坐下。
“孙镗在朕面前,夸你武艺高强,忠于朝廷,说你是可用之才。朕闻言特招你来,欲托付重任于你。”
任云慌忙伏地,诚惶诚恐。
“奴才乃有罪之人,认贼作父,本该灭九族,因皇恩浩荡得以免罪,还委以重任,奴才哪怕肝脑涂地也不足以报答皇恩万分之一。皇上有托,奴才便是粉身碎骨,定不负皇命。”任云长跪不起,以表忠心。
朱祁镇竟然走到任云跟前,将他扶起。
“唉…。”朱祁镇未言先哭,吓得任云又要跪下,却被朱祁镇再度扶起。孙镗亦诚惶诚恐过来,反复安慰朱祁镇,问他何故伤心。问过数回,朱祁镇方才相告。
“石亨欺我也。”
朱祁镇此话一出,任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装作不知。孙镗一旁相问。
“圣上何出此言?”
“那石亨仗着夺门之功,不把朕放在眼里,结党营私,一手遮天。朕之江山,早晚便落到他的手中。”朱祁镇又哭将起来。
“想太祖皇上拼死打下的江山,传到朕的手上,便要改姓石了。”
孙镗不语。
任云知道这君臣两人是在演双簧,不过是要试探自己的态度。
“皇上休要难过,谁要夺大明的江山,得先问我任云答不答应。”任云见风使舵,再向朱祁镇表忠心。
朱祁镇似乎被任云的忠心打动,拉过他的手。
“任将军诚不欺朕。有任将军此番言语,朕无惧也。”
孙镗见时机成熟,便在任云面前痛骂石亨,历数他的罪行。
任云心里面只想笑,心道这孙镗也参与了夺门之变,和石亨乃是同伙,却在石亨背后捅刀子,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任云心里面虽然清楚,此时却只能装愚忠。
“奴才即刻去捉拿反贼石亨,已解圣上之忧。”
“不可不可。你去拿那石亨,岂不是要置圣上于死地?”孙镗拦住欲离去的任云。
“将军虽然手握大臣的生杀大权,可那石亨党羽众多,哪怕是走漏了一个,那也是灭顶之灾,势必导致石党逼宫。那时,如何是好?”
“依朕之见,当缓图之,莫要打草惊蛇。”朱祁镇安抚任云。
孙镗:“石亨欲反,必顾忌长公主和驸马。长公主和驸马屯兵奴儿干,他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敢发动政变。不知依任将军所见,如何应对?”
“石亨私下找我,他欲除掉于大人。不知圣上意欲如何?”任云将石亨要陷害于谦一事相告。
朱祁镇面露惊恐,转头问孙镗。
“孙大人如何看?”
“依臣之见,为迷惑和取信于石亨,只能牺牲于谦于大人了。”孙镗一副无奈痛惜样。
孙镗的表现,让任云看了直觉得恶心,心道你们其实也想除掉于谦,却装出被逼无奈的装逼样,真是如影帝一样。
朱祁镇左右为难,如数家珍般历数于谦的功劳,对于谦是大加褒奖,一副十分不舍处理于谦的样子。
孙镗劝朱祁镇要以大局为准,说了一大堆的大道理。
这一君一臣,一个演红脸一个演白脸,最后做君的装出一副被说服的样子,又是心痛了于谦一阵,这才表演结束。
“于谦的长子于石灰若得知父亲被害,岂不是要恨朕?”朱祁镇想杀于谦,又害怕于石灰。
“圣上不用怕。任云的武功,只在于石灰之上。”孙镗给朱祁镇打气。
“谁若威胁圣上,奴才定拼死护驾。”任云赶紧配合孙镗。
“听怀宁候说,将军的武功比肩于石灰?可否展示身手,让朕一观?”朱祁镇突然要看任云的武功。
无奈,任云只得表演了一些花拳绣腿,诸如前空翻后空翻,肩膀走路徒手夺刀之类。
任云之所以表演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招式,是因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懂武功的人觉得花拳绣腿厉害,不知道厉害的恰恰是那些朴实无华的简单动作。
果然,朱祁钰看完任云的表演,龙颜大悦,直夸任云武功了得,比于石灰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