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楚凡有些心疼，两眼泛红，心里腑肺。
“这傻孩子，要上洗手间就去啊，上个洗手间能花几分钟？”
“真有什么意外，大不了我就死了呗。”
“然后你自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干嘛这么的委屈自己，反正半月吊坠里面的食物，够你一个人吃一辈子了。”
“要是实力弱，那就拿着幻月多练练，也不是无法活下去的，可是你这样！我看着心里难受啊，心如刀绞，这会别提有多心疼了！”
楚凡醒来的时候并没发出很大的动静，也没有出声说话，韩筱雅自然不知他已经醒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凡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这才出声喊道，语气依旧是有气无力，病恹恹的。
“筱雅。”
“哥，你好些了吗？”韩筱雅转过头看向楚凡，木讷的问。
楚凡本想摇头的，可是又怕韩筱雅担心，于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嗯，过来吧，筱雅。”
“哥，还多久。”韩筱雅没动身，而是关心的问。
她现在可没有参照物可以知道具体时间，自然是不知道过了多久。
“还3个多小时吧。” 楚凡也没隐瞒详情，直接说出了具体的时间。
“那我等哥好了再过去。”韩筱雅的语气十分坚定。
楚凡虚弱的摇了摇头，接着说。
“不用，过来吧，我们进交易所，那里比较安全，今天还没进去过呢，交易所一天可以进去一次的。”
“哦。”韩筱雅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她自然是知道每天都可以进入交易所，而且次数还共享，也就是说，不管自己和楚凡谁进去了，这个次数都会被消耗掉。
韩筱雅艰难的站起身子，双腿因久坐而被压麻了，站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了一小步，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在踉跄了几步后，脚下一滑，最终还是摔倒了，“啪”的一声，好巧不巧，正好摔在了那摊屎尿混合物上。
人的应激反应在摔倒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可就是因为这样，她好巧不巧的，正好啃了一口屎尿混合物。
此时的韩筱雅，满眼都是泪花，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嘴边的不明物体“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冰冷刺骨的大理石上，可这些落在楚凡眼里，却犹如滚烫的岩浆，狠狠的浇在他心上。
韩筱雅的小嘴微微抿起，抽搐，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小嘴，很想哭，却又强忍着不哭。
她心里的委屈，在此时此刻，毫不掩饰的表现在了脸上，身为大小姐的她，何时受过这份屈辱。
若不是楚凡在场，恐怕韩筱雅毫无形象的哭出来吧？
至于她不哭的理由，想必是怕楚凡担心吧，又或者是心底的那份倔强？
哪怕是现在，纵使百般屈辱，韩筱雅依然选择了相处不久的楚凡，放下了那一文不值的自尊心。
韩筱雅此时的表情，真的让楚凡永生难忘，看着这一幕，他心里顿时一揪，心口就好似有千万根毒针扎过一般，疼痛难忍。
若韩筱雅现在的所作所为，还不能打动楚凡的话，那他还是人吗？
这和行尸走肉的畜生丧尸又有何区别！
韩筱雅爬起，摔倒，重复了好几次，嘴边，身上，手上，脸上，头发上，到处都是，饶是这样，其中的一只小手也没松开过幻月，没有丝毫懈怠，依旧是紧紧的握着，也没有再度伸手去擦拭嘴边的污秽之物，在韩筱雅的眼中，想必楚凡的安危，已经早就胜过于一切，甚至凌驾于她自己之上！
楚凡见此情景，脑海中又是一阵扶额，心疼，无奈，生气，这些情绪全部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内心煎熬万分，恨不得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她。
“你踏马是不是傻！是不是傻！站不起来，就不能等缓过劲了，再起来吗？”
“你这摔倒爬起，摔倒爬起的是闹哪样！？”
“哎哟喂！我这小心脏啊！真的是拔疼拔疼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楚凡心疼不已，眼泪早已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其实他很想就这样冲上去，替韩筱雅擦去嘴边的污秽物，然后温柔的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柔声安慰。
“筱雅，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哥哥让你受委屈了。”
可是，耐何楚凡现在连动一下都难，他的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真是应了那句古话。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这坑爹的副作用！越到后面，药劲越大，现在的我，就连勾勾手指，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就跟死鱼一样，更别提走到她身边了，可是要一起进入交易所，又必须触碰到她，不然没办法带她一起进去，就以现在的情行，只能依靠她自己走过来了。”
伴随着韩筱雅的走动，身下有“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时不时的就有块状物，“啪塌”“啪塌”的从裤腿处掉落出来。
一眼望去，清晰可见的行动轨迹，满屋狼藉，过了很久很久，韩筱雅才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尽管掉出来很多，可裤子下面依旧是鼓鼓的。
韩筱雅走到楚凡身边的第一句话却是。“哥，你是不是被我臭哭了。”
她果然还是很介意自己这样，这让她的自尊心荡然无存。
换位思考，饶是楚凡，恐怕也难以接受吧？
可韩筱雅竟然全部都是为了楚凡才这样的委曲求全，委屈自己，那楚凡又怎么会嫌弃她呢？
呃…虽然这味道，确实是挺臭的……
楚凡嘴上自然是不会说臭的，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抗拒这发酵过后的气味，这股恶臭，着实是不太好闻。
楚凡摇了摇头，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
“筱雅，没有啦，不许胡思乱想的，你先握一下哥哥的手，我现在可动不了呢。”
韩筱雅的小手伸到半空中“滴答”一声，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滴落在床上，于是又停了下来，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些脏，红着眼眶的支支吾吾。
“可是我手上有....”
楚凡努力的又挤出了一个微笑，笑着安慰。“没事，哥不介意的。”
听到楚凡这样说，韩筱雅这才伸出手握紧了他。
楚凡脑海中的念头闪过，将韩筱雅一起带入了交易所。
一进交易所，楚凡就艰难的伸出手，替韩筱雅擦去嘴边的污秽之物。
“筱雅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哥哥让你受委屈了。”
语落的楚凡，眼眸含泪，竟情不自禁的随着话脱口而出的同时滑落脸颊。
听到楚凡这样说，韩筱雅眼眶里回旋流转的泪花，犹如波涛汹涌的洪水，瞬间倾泻而出，韩筱雅带着哭腔哽咽道。
“哥，哥哥，很好，筱雅不委屈，哥哥，你不哭。”
韩筱雅伸出自己的小手，想替楚凡擦去眼角的泪水，才伸到一半就悬停在半空中了，看着自己满是污秽的小手，突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韩筱雅的情绪直接崩溃，再也无法忍受，屋内只留下了韩筱雅那不断哽咽抽泣的哭声。
“哥，筱，筱雅，好，委屈，筱，筱好脏，好臭，好恶心，浑身上下都是那种恶心的东西，就连，连嘴里也有，筱雅是不是再也嫁不出去了，哥哥现在一定，很，很嫌弃筱雅对不对。”
情绪失控的韩筱雅，疯狂的抽泣哽咽，让楚凡这个当事人，看的也是无可奈何，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抚她那受伤且幼小的心灵。
“怎么会呢，筱雅不许胡思乱想的，筱雅再怎么说，都是为了哥哥才这么做的，哥哥很感动，也很感激筱雅为了哥哥愿意抛弃一切，放下所有的尊严，所以，筱雅永远都是哥哥的好妹妹，要是筱雅真没人要了，不嫌弃的话，那就哥哥娶你。”
楚凡一边甜言蜜语，好言好语的哄着韩筱雅，一边艰难的拿出清水和毛巾，替韩筱雅清洗脸上和嘴里的污秽。
“不，不嫌弃。”韩筱雅抽噎着，语气哽咽，断断续续。
“哥，还是我自，自己来吧，你现在肯定很难受对不对？筱，筱雅真没用，本来想忍着不哭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呜呜，是，是筱雅不好，筱雅让你担心了，呜~”
“筱雅，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筱雅很乖，不哭了。” 楚凡宠溺的摸了摸韩筱雅的小脑袋，柔声安慰。
“嗯，嗯。”韩筱雅哽咽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的平静下来，白净柔嫩的俏脸上挂满了泪痕。
韩筱雅看着干干净净的房间，是她曾经的闺房，是她所熟悉的布置，有些安心，又有些难过，她小声的说着，声音有些干涩，也有些鼻音。
“哥，我会不会把你这地方弄的臭烘烘的，这里也没有窗户，没办法透气的。”
楚凡微微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不会的，而且，这本来就是筱雅的房间呀。”
韩筱雅看向楚凡，眼神躲闪，怯生生的问。“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被我熏醒的。”
楚凡依旧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不是，我是自己睡醒的。”
“筱雅，你怎么不去洗手间呢？”
韩筱雅支支吾吾的，声音有些哽咽，扭捏了好久，才缓缓道出了实情。
“我想保护好你，我....我也有想过去洗手间，可是，现在是末世，小说和影视作品我还是有看过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怕....怕自己去洗手间的时候，哥会遇到危险....”
“而且这种作死的镜头可多了，每次自己看到的时候都会破口大骂，（就不能一起去吗？就不能憋着吗？再不济，就不能拉裤子上吗？好死不如赖活，不知道吗？非要一个人作死，真他妈没脑子。）一想到这，所....所以....我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