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哪位是余海棠的家属?”医生出来时看了各位几眼。
“我是,她是我的···我的家人。”谭凯发觉自己啥关系都不是,只好用家人称呼。
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的····
“是这样的,孕妇有明显的抑郁症,这不行啊,你们要想办法让她心情愉悦,以她身子孱弱,不利于胎儿健康。等输液完后,回去好好休息,尽管让她胃口好。”
说完,医生扭着腰,赶下一个手术。
谭文斌接到谭凯的电话匆匆赶来,看到心爱的女儿受苦,谭文斌心疼得老泪都出来了。
在一边等海棠苏醒,一边听谭凯这么一说,谭文斌叹气地:“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啊。”
“爸爸呢?”海棠睁开眼看到的人是谭凯,开口问爸爸在哪里。
正要说的,说曹操,曹操到。
谭文斌见海棠苏醒,大喜奔过来,摸着海棠的脸:“你吓死爸爸了,以后待爸爸身边,爸爸要看你每天健健康康才放心,不准再乱跑了。”
一声优雅那种的敲门声,没等屋内人应声,宋泠如和唐露直接进来。
得知海棠怀孕,唐露十分担心,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过来,关切问:“海棠,头怀孕三个月,要多点蛋白质营养,这样不容易晕的。”
想到唐露怀她的时候,被卖到那个养家,也没有怎么样的条件好吃好喝,在那恶劣的环境生下她,月子没坐也一样挨打白眼。
尽管抛弃她而去,但多少是因为恨错,不知情背后的真相。
她心里还是有隐恻之心,社恐的她,哪怕在场都是亲人,也不爱表现出来。
海棠瞧见躲在唐露后面的宋泠如,样子形容枯槁,眼皮浮肿,脸上没有光泽,头发有些杂乱,好像好几天没做护理似的。
最重要的是,她眼里,没有了之前活泼和光,从她进门,不敢看自己。
海棠大约知道发生什么事,周围的人因为自己的不幸而自责备受煎熬着,自己怎么抓住那些伤痛而固执放不下呢!
看来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最在意她,她不忍责怪。
“泠如,你怎么了?”
宋泠如仿佛受惊吓,把头埋在唐露的背后,声音微微一颤,不敢应声。
谭凯不知道宋泠如和李功佐之间的感情纠纷,也觉得她莫名其妙,也关心一声:“你怎么变成样子呢?”
“傻瓜,为什么要因为我,放弃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呢?”
宋泠如听后,快马加鞭地把自己拉到海棠面前:“难道你不恨他们吗?”
“她也是人啊,不是神,也要救孙子的,如果不救的话,你会认识现在的李功佐吗?你还会喜欢他吗?”
宋泠如脱口而出:“我喜欢啊,可是我怕你不高兴,怕你难过,怕误会我不是站在你这边,你和妈都是我至亲的亲人啊,我怎么可以自私冷血不顾亲情,顾自己快乐呢?”
大概还在打吊针,无精打采地弄了宋泠如的头发,又把她的手拉过来抚慰:“那是我们的事,和你无关的,再说,他们一家人也救了多次,该做都做了,他们尽心了。你愿意接受他的话,快去找他吧,估计他们准备回老家安葬奶奶了。多个知根知底的妹夫,姐也开心的。”
宋泠如一下哭成哗哗,是幸福的哭,敞开双手抱姐姐撒娇着,被唐露一把阻止:“你姐怀孕呢,不要弄疼她。”
“没事,妈,让她抱吧,她也需要人疼爱的。”海棠也热切抱着泠如。
一声妈,惊呆了在场的人。
特别是谭文斌,为了照顾海棠的情绪,他一直坚定不和唐露来往频繁,如今海棠主动叫一声妈,他即欣慰,也喜不自胜。
谭文斌欢欢喜喜地赶忙把唐露往近些,唐露像生手妈妈一样,胆怯地想拉海棠的手都不敢,还是被海棠抓着她的手。
突然气氛不再死气沉沉的,过去那么悲观苦楚,如今真相大白,海棠心里也释怀了。
“你还不快去吗?人要是跑了,你就有得哭。”海棠提醒宋泠如。
“那我去了,妈,叔叔,凯哥,你们要照顾好我姐姐啊。”对每个人逐一说完,一溜儿去找她心爱的李功佐。
窗外的阳光很好,微微凉爽,把房内的每个人沐浴得阳光,也将每个人心里的阴暗和伤痛,轻轻地隐去。
偕大欢喜。
谭凯显得自己多余,尴尬得不知所措的时候,
“啊凯哥,你有没有帮我揍了我师父?”
海棠这口气,谭凯一下笑了。
“打了,还加了一脚。”
“干得好,他还是我师父,他还是你的兄弟,我们不能抛弃他,他现在是泠如的大哥了,是和我们家里有亲戚关系的人了。”
大家好像明白,房间荡漾了笑声。
宋泠如欢快地跑走楼梯,一口气跑了四层楼,当她冲进奶奶的病房,空无一人,赶忙问前台护士,这病房的人去哪里了?
“他们送奶奶去殡仪馆了,刚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了。”
“好的,谢谢你。”泠如脚下生风,冲下楼,窜进的士,飞快过去。
当李功佐和李承武刚抱着奶奶的骨灰盒,脸上挂着死气沉沉的。
“你回不回老家?你要是不回老家,我自己带奶奶回。”
李功佐心里抱怨哥哥十几年没有回老家,他知道这一问都是多余的。
“回,这次回老家,就不坐飞机高铁了,开车带着奶奶一路看看风景吧,奶奶在大山几十年了,一辈子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李承武对着骨灰盒答道。
走出殡仪馆,看见宋泠如憔悴地站在那儿,眼红红的,没了以前那样光鲜亮丽。
在风中吹着一排排摇曳生姿,宁愿弯着,也不折腰的芦苇。
李功佐心疼极了,冲上去想要抱着她给点安慰,但之前因为奶奶的事情,他不敢抱,只徒然地关心:“你怎么来了?”
宋泠如咬紧嘴唇,痛痛地抱住他,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哽咽。
“你要走了吗,你不爱我了吗?”
这抱,这话,莫名的惊骇,李功佐激动抱住她,紧紧地。
“我爱你啊,我怕你和姐姐闹不开心,那样我又罪人了,我不想为难你,我只要你开心幸福就好。”
“我姐说了,人要是跑了,我就要哭了。”
李功佐不敢相信,海棠居然不计前嫌,默许了他们感情,他开心抱起泠如转几圈,在她额头狠狠地吻着。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不害羞吗?”
海棠他们一家人都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泠如喜滋滋地拉着李功佐过来。
“我们是一家人,当然一起陪你们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