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面临死别一样，两人都在用力地拥抱对方。阎宸逸的唇在她的五官、脖子、锁骨上述说着爱意，爱意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他毫不客气的在白皙上落下红印，像是在他的珍爱物品上盖上他特有的专属印章。
他的双手玩水似的，轻划着水面，在她的背荡起涟漪，再落到她身前衣物。他手指轻挑水面，溅起了小小的水花。她衣带结扣散开，肩上衣服随着两人的互动而滑落，露出了白皙圆润的肩头。
他的手掌轻轻贴上平静的水面，水面很暖和。手轻轻拂过，感受着涟漪在手掌下散开的触感。他人温度传来的触感让沈婧登时打颤，异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溢出了害羞的声音。
阎宸逸准备把指腹拂到掌下的水面中心时，却住了手。他抬眼看向倚在自己臂弯里的人，脸颊泛红，双睫染上了湿意，眼尾绯红，声音娇软。
这一副动情的模样，勾人心弦。
可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是为了救人，是凡间人类所说的舍己为人、自我牺牲这些特么伟大又愚蠢的东西。她要嫁人，是为了救人。而现在和他厮混在一块，也是为了救人。
贞洁在她眼里算什么？
这伟大的来又显得真贱。
但，他想继续，想继续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占有她的贞洁。
可，以这样的缘由，来行鱼水之欢，这样就糟蹋了她，亦糟蹋了他俩的感情。
阎宸逸的停滞让沈婧稍微缓过了神，她直起身子，不解地看着他。
他却是用手捂住了她的双眼。“乖，闭上眼睛。”
即使他的手放下了，沈婧无所觉，依旧闭着眼，听着耳边的窸窣声。最后，一切都安静了。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她试着喊了声他的名字，回应给她的只有静谧。
眼泪随着双眼的睁开而落下，她看着衣裳整齐的自己，再看看乱糟糟的地上，才相信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那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他喊停了游戏。
——所以，你是真的不会呢。
沈莹再次见到沈婧时，是过了午时。当时她是被沈婧叫醒，一大早就折腾了这么久，还没吃早饭，她实在是累得慌。就直接坐在走廊，靠着墙，睡着了。
“姐，你回来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哪里不舒服？”
被叫醒的沈莹，见眼前人是沈婧，两眼也不迷糊了，直绕着她转圈，非得检查个透彻似的。
——心，心不舒服。像是被一个大手，紧紧地捏着。
沈婧垂下眼眸，后又扬起笑容，“没事。该饿了吧，午时都过了，我去做饭吧。”
沈莹抿了抿嘴，“姐，李毅杰把饭菜和药都送来了。”
沈婧的步伐微滞，后又继续往前走，“嗯，那就趁热吃，免得凉了。”
沈莹瞧着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再看看她的背影，觉得这就是经过伤痛后，显出的沧桑、悲凉。吃饭的时候，她边吃边观察沈婧的神情和动作。瞧着动作无破绽，就是神情让她实在是憋不住。
“姐，对不起，这次我错了，不该随意拿你的东西。但是你一定要信我，我真的没去害阎宸逸。”
“嗯，我信你。把坏习惯改了就行。”
“姐，你是不是还有有事瞒我？”
沈婧抬头看她，叹了声气，破罐子破摔似的，“是，我代你嫁人。”
“所以，你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还很可能，连带着自己的命。”
她的声音无波澜，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事。
沈婧也不好奇，从药的那回事起，她就觉得沈莹知道很多事，只是她不主动问，像是在等她主动和盘托出。
“你能不能不要为了我做到这个份上？你不欠我的！”
最后一句，沈莹吼了出来，眼眶了盈着泪。轻眨眼，泪就落了下来。
沈婧见她情绪上来，被自己伪装好的情绪就像摇摇欲坠的堤坝，就差小小的冲击力，便可以瞬间决堤。她的脸色瞬间不好看，整个人的气息显得冷、硬，拒人千里。
沈莹看着她的脸色变了，还有突然凌厉起来的双眼。她的心顿时紧张忐忑，这股熟悉的感觉，就像阎宸逸整她时的气息。她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得慌忙移开了视线，慌的手无处可安放。
“沈莹，别让我的牺牲成为无所谓。”
这话一落，沈莹抖了下，连忙抬头看她。想说话，却又哽住了。她双眼紧盯着她，努力地传达着：她没有，她没有，没有。
沈婧看着眼前的女孩，突然觉得好累，心力交瘁。
而在沈莹看来，那是嫌弃她的眼神，她是个累赘，需要靠沈婧的牺牲来庇护自己，使自己安然无恙地成长。她看着沈婧走向卧室的背影，真的很沧桑悲凉。和之前的相比，简直是一冬一夏。
整张桌的饭菜没碰多少，反倒是那碗黑乎乎的药被端走了。
——果然，自己是个累赘。
镜中的女人，姣好的脸庞，只是左边的脸颊上还有些许红印，脖子上有一圈淤痕，显得狼狈不堪。可沈婧手里握着药膏，那是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转到她手里。
他留在书案上的，唯一一个东西。
沈婧挖了点药膏，轻抹在脸上，凉凉得，很舒服。当手指往脖子上抹时，却是停住了。
那里有一红印。她把衣领往下拉，脖子侧边和锁骨处，都有红印。
书案上发生的事情，脑里又上演了遍。她再次往发热的脸上抹了点药膏。
在一件事上，当干扰的因素多了，人就会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有人会以为自己真的错了，那就回头。可有人依旧想一条路走到底，是对是错，到尾了，就会知道。
即使是要破釜沉舟，也在所不辞。
她端起碗，把那黑乎乎的药喝下，不带歇息的，舌尖上的苦味，习以为常。她趴在桌上，手里摸着药膏。
——是对是错？我自己也不知道，但这都是自己得负起的牺牲。因为生活的原轨上，阎宸逸本就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