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童养媳的,但是童养夫的你一定很少听说。
而我,就有一个。
我和陆悬是双方父母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定下的娃娃亲。
我们两家世代都是渔民,而陆悬的爸爸,在他三岁时和我的爸爸出海时遭遇暴风雨天气,落入大海中没了,我爸爸对此一直心有愧疚。
陆悬的妈妈也在他爸爸去世后,从此一病不起,第二年初春的时候就去了。
从此,陆悬就被我父母接到家里,和我们一起生活,陪我一起长大。
从小,陆悬就是一个比较敏感和自卑的人,在念完九年义务教育之后,他为了给家里节省开支,也为了帮我爸分担一些,就不再读书,开始子承父业,做起了渔民。
而我也在大学毕业后,回到家里镇上的中学,做起了语文老师,目前担任七年级两个班的班主任,平时工作比较忙。
暑假开学就迎来了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别说学生累,就连我也累得够呛,每天撑着一把伞去盯着他们军训,还要在群里回应家长们的各种要求。
要看看自家孩子军训的怎么样,有没有晒黑,吃不吃得消,学校伙食怎么样,好不好,住宿条件怎么样,挤不挤,有没有被别的同学欺负,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
除了这些,我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去查寝,爬了4楼上5楼,查完寝才回去休息。
可每次我都是头刚沾到枕头,家长群里就叮叮咚咚的消息不停,吵得根本没法睡。
后来实在没办法,每次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时,只能把手机调静音,我这才有了点喘气的机会。
醒来看手机的时候,家长群里的信息已经不止99+了,就连未接电话都有好几个,我一一回拨过去了解情况,每天下午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还有就是,刚上初中的学生都正好步入叛逆期,打架是常有的事,为此我也头疼不已,成了教导处的常客。
这样反复的日常,直到军训结束,我才能真正得到一丝喘气的机会。
确保我带的两个班的同学都已全部离校,我才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家。
“何老师,要回去了么?”坐我办公桌对面的体育老师袁文昊起身问我。
我笑着回应,“是啊,袁老师还不回家么?”
“就回了,我记得何老师家在新村,我刚好路过,送你?”
“不用,我家里人过来接我。”我说完,提起笔记本电脑就往外走,“我回啦。”
“那一起走。”
袁文昊小跑着来到我身边,和我一块走。
“袁老师不拿车么?”眼看着就要到校门口,我出声问一旁的袁文昊。
“我想起来要买些东西回去,买完了再回来拿车。”
我点点头。
初中坐落在新镇上,今天刚好是圩日,人多不好停车。
出了校门,我找着陆悬的身影,没见人,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我到校门口了,你在哪?”
陆悬:“我在侧门这。”
“你在那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打完电话,瞧见袁文昊还没走,不由疑惑,“袁老师不是要去买东西?”
“我是想等你打完电话,你家里人没来么?”
“他在侧门,我现在过去找他。”
“那顺路,我刚好要去侧门那边的超市买东西。”
于是,我们又结伴走了一小段路。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陆悬。
他的摩托车停在一颗绿化树下,穿着一身黑的他手里拿着我最爱的冰镇柠檬水,靠坐在摩托车上,那双修长好看的大长腿和他本人一样惹眼。
我笑着快速和袁文昊说了一句,就往陆悬那边跑,“袁老师,我看到我家人了,我先走了。”
而陆悬似乎感知到了我,侧头往我这边看了眼,紧跟着站起身,准备随时迎接热情的我。
我直接扑到他身上,“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他微微皱眉,把我从他身上拉开,“何老师,注意影响。”
我不依不挠,“有没有嘛?”
“不是都有视频?”
“视频里哪有真人的感觉,现在在你面前的可是热乎的。”
他看着我,就是不做声。
我轻哼一声,把电脑包递给他,接过他递过来的冰镇柠檬水,喝了一口,浑身瞬间透心凉。
瞧见他把电脑包挎肩上,我把柠檬水递到他嘴边,他垂眸看了看,吸了口。
“好不好喝?”
“还行。”
“我觉得特别好喝,还好甜。”
陆悬没搭理我,我继续说,“因为是你买的。”
陆悬被我逗得双耳有点微微泛红,别扭地说了句,“多话。”
我扒拉了一下头发,“今天圩日,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
“你想买什么?”
“先逛逛嘛。”我拉着陆悬的手就走。
结果逛到最后,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吃的、用的、喝的,什么都有。
回去的路上,我嘴里还吃着棒棒糖。
陆悬为此还老说我,搭他车的时候不要吃东西,吃的都是灰尘,而我从来没听过,他拿我也没有办法。
摩托车沿着蜿蜒的国道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
哪怕路再好,弯了一个小时的腰,这会也酸的要死,加上还头顶着将近30度的大太阳,差点没把我晒晕去。
我爸妈听见摩托声都从屋里出来了,我爸帮着陆悬把绑在摩托车后的东西卸下来,我妈则拉着我问我工作累不累,学生难不难教,絮絮叨叨个不停。
一直到陆悬和我爸把东西提进来收拾好,被陆悬打断,“姨,淼淼刚回来先让她休息会吧。”
我妈笑着嗔他一眼,“知道你心疼她,”随后又看向我,“那你坐会吧,还差两个菜就开饭了。”
我爸妈进了厨房,我耳根子才终于清净下来。
客厅里就我和陆悬两个人。
我抱着抱枕靠在沙发的一边,看着他拿遥控器换台。
我拿脚轻踢他,他不明所以看过来,“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别人来勾搭你?”
他轻嗤一笑,声音淡淡,“几条村的人都知道我有个凶巴巴未过门的媳妇,谁会来招惹我?”
“那镇上呢?”
他皱眉思索几秒,“隔壁几个摊上的阿公、阿婆,倒是想让我做他们女婿、孙女婿来着。”
我一听不淡定,连忙靠过去,“然后呢?”
他睨我一眼,浅笑,“我说,我从娘胎里就有了一个未过门的媳妇,然后,他们就没有让我做他们女婿和孙女婿的想法了。”
我轻捏他的脸颊,“不错,以后继续保持。”
刚好,我妈端菜出来,就看到我捏他的脸颊,直接表示不满,“淼淼,你怎么又欺负阿悬。”
我表示好冤枉,“我哪有!”
“赶紧洗手吃饭。”
这顿饭,我吃的也还算愉快。
吃完饭,我拉着陆悬去消食。
我家前边就是海,从窗户往外看就能看见,只是要走到海边还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途中还有紧邻着的住户,按照辈分都比我爸妈他们大。
所以我和陆悬走过去时,看见他们坐在屋前的时候,都会一一打招呼。
以前陆悬小的时候,被我带着从这里走过都会把头埋得低低的,人家叫也不应,上了初中后才渐渐好转。
因为靠海,所以起风的时候会有些许的腥味和黏腻感。
我往陆悬身上嗅了嗅,也有腥味,但是很淡。
“怎么?嫌弃?”陆悬低头看我。
我咧嘴笑,“嗯,腥死了。”
陆悬直接上手,捏住我鼻子,“现在还腥么?”
我笑着拍开他的手,“你是想害死我,好另寻新欢嘛?”
“你这样的已经够折腾了。”
我抱着他的手,继续和他慢步走。
“我想买辆皮卡。”陆悬突然说道。
我停下脚步,“怎么突然想要买车了?”
“想很久了,一个原因是用皮卡速度快,装得也比较多,我一次就能装完,就不用叔这么辛苦了,他有更多的时间陪婶。”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别开了,“还有一个就是,以后去接你,你不用吃灰尘了,回来的路上不会那么辛苦,也不怕刮风下雨,大太阳。”
我看着他又开始有些泛红的耳根子,心里开花似的,美死了。
“悬哥。”
我瞧见他身体微僵了下,因为每次我只要这样喊他,总要搞事情。
他警惕地看向我,“你想干嘛?”
我抓着他,跳起来,快速在他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他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猛,险险后退了几步。
我乐得挥舞着双手朝前跑。
而陆悬估计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亲亲吓着了,在我身后愣神了好一会,才跑着追上来。
我们两并肩靠坐着,在海边吹了近半个小时的海风,才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我耍赖,让他背我,而陆悬怕被人看见,说什么也不肯,最后被我闹得没办法,只好妥协。
他捏住膝盖处的布料,把两边的裤腿子往上提了提,两条大长腿才在我面前蹲下,我笑着扑上去。
他刚把我背起,就侧头问我,“轻了,在学校没吃饭?”
在学校吃的苦,这一刻仿佛有了宣泄口,我开始滔滔不绝。
这一路都是我在说,他在听,时不时嗯两句,让我知道他有在听。
最后我怎么睡过去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到家的时候,我被他叫醒。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他说,“淼淼,洗了澡再睡,明天周末,可以睡懒觉。”
我撑起精神洗完澡,出来倒头就睡,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起床。
我爸和陆悬已经赶海回来,又去镇上售卖完回来了,我妈最近迷上了书法,约着村里的姐妹到村上的老人学校学习。
我端着饭碗蹲在一旁看着我爸和陆悬在整理渔网。
陆悬瞥了我一眼,“不腥么?”
“习惯了。”说完,我刨了口饭。
之后,他没再和我说话,和我爸继续整理着渔网,时不时唠嗑几句。
我吃完饭,就回了屋,准备材料。
陆悬敲门进来,他洗过澡,浑身清爽,我凑近闻,都没有丝毫的腥味。
他用手指抵住我的额头,看了一眼我乱七八糟的桌面,“忙什么?”
“准备材料呢,顺便备课,”我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靠在他身上,“明天中午吃了饭就要去学校了。”
“这么快?”
“是啊,要交材料。”
我说完他就推开我,“那你忙,我不打扰你。”
“别啊,”我连忙抓住他,找了一本书塞进他手里,“你就安静看书陪我。”
他点点头,拿着书靠坐在我床头。
屋子里,谁也没再说话,时不时的会有书本翻页的细微沙沙声,还有敲打键盘的细小声,一切都美好又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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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洗了澡,我正在屋里处理班级的事,我爸就敲门了。
“淼啊,在忙么,爸爸能不能进去?”
“进来吧。”
我爸走进来,看了眼我电脑上消息不停的微信家长群,笑着在一旁坐下,“想当年哦,我和你妈也是这样操心你和阿悬。”
“现在我们长大了,你们老了,该操心的是你们以后的养老生活。”我暂时叉掉微信群,方便一会爬楼。
“是啊,你们都长大了,”我爸换了个位置,语重心长地和我说,“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了,和阿悬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我愣了愣,“我现在工作是稳定了,可是忙呀,没有时间准备。”
我爸瞪了我一眼,“你没时间,我和你妈有,阿悬也有,你就安心等着做新娘子不就好了。”
“可结婚这种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想亲力亲为。”
“那搁以前,婚事不都家里长辈着手操办的,你就一句话的事,办不办,想什么时候办?”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
“难不成你变心了不成?”我爸对我吹鼻子瞪眼的。
我气了,“你胡说什么,除了……”
后面的话,被门口传来的动静打断,我一抬头就看见了陆悬闪躲的目光。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们没关门,说话声音也有点大,我只是出来倒水喝。”他说完,端着水出了门口。
我用力摇了摇我爸的肩膀,“都怪你!”说完,我赶紧追了出去,也不管我爸到底有没有愧疚的神色。
我一出去,就看见陆悬坐在门口边上,看着星星。
我坐到他旁边,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我没有说不想结,只是现在带两个班,真的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准备婚礼的事。”
“我很早的时候和你说过的,以后和你结婚,婚礼我要自己准备,还记得么?”
他隔了两秒才轻轻“嗯”了声。
“那你可不可以再等等我?”
我侧头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
须臾,他揽住我后脖子,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低沉,“别让我等太久。”
我以为我们算是说开了,结果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我打算让陆悬送我去学校时,人找不到了。
倒是我爸自顾戴上头盔,幽幽和我说,“今天爸爸送你去学校。”
“陆悬呢?”
“去玩咯。”我爸催促,“快点上车。”
一路上,我心里都是对陆悬的不满,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
到了学校,我摘下头盔递给我爸,他接过的时候,别有深意的问了我一句,“听说,你学校有人追你?”
我一愣,“谁造的谣?”
“今早我和阿悬出摊时,在摊上的时候听到的,别人说的有模有样,还说你两有戏。”
这下,我算是明白过来,陆悬今天为什么不送我来学校了。
“传的我和谁?”
我爸抬头皱眉回想,不确定地说,“好像叫什么什么昊的,哎呀,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袁文昊?”
我爸“啧”了声,“好像是。”
其实老师之间也有过一些传言,但是人家没明说,我也不好自作多情的先拒绝,万一人家对我没那想法,都是别人乱传的,那得多尴尬啊。
我从我爸的肩膀上拿下电脑包,“没有的事,别人乱说的。”
“我只知道无风不起浪。”
“那嘴长人家嘴巴上,说什么我哪管得了那么多。你就别乱想,回去帮我找陆悬说说,别乱吃醋,我的心里只有他。”
“知道咯,不过这谣言啊,最好还是处理了好。”
“行了,我会找人家说清楚的。”
我没有回宿舍,先去的办公室,只是没想到,袁文昊今天居然也这么早。
“何老师。”一见到我,袁文昊就立马起身和我打招呼。
我微笑点头,“袁老师,今天这么早?”
“在家里没事,就想着早点来学校了。”
我点点头,看了眼办公室,其他老师都没来,只有我们两个,想起我爸和我说的那些话,我觉得现在就是个解释清楚的好机会。
我心里斟酌了下温声开口,“那个……袁老师。”
“怎么了?”
“是这样的,最近我听到了些关于我和你的一些传言,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袁文昊想开口,可我没给他机会,“那些传言,我且先不管真假,但是我想说我有未婚夫的,最近正在商量办婚礼的事情,所以不希望那些传言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和造成困扰。”
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有未婚夫的事,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是周五来接你的那个男人么?”
“对,我们还是娃娃亲,从小一起长大的。”
“恭喜啊。”
“谢谢,到时候请你吃喜糖。”
他点点头,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我吐了口气,拿出手机给我爸发信息,告诉他我已经和袁文昊说清楚了,让他记得多在陆悬面前帮我说好话。
发完信息,我又找到了陆悬的号码,给他打过去,那边响了好久才接。
我抿唇笑,“我还以为你不接我电话呢。”
“到学校了?”陆悬的声音有点小别扭。
“嗯,刚到没多久。”我边打开电脑,边继续说,“我爸都和我说了,那件事就是个误会,根本就没有的事,我刚才也和人家说清楚了,我说我有未婚夫的。”
我不知道此刻陆悬是什么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心里铁定是乐开花的,因为我听见他的声音都暗自带上了喜悦,“嗯,知道了。”
“别乱吃醋哈。”
“我没有。”
我也没时间和他再聊,“挂了,我得忙了,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视频,我哪个时间段有空你是知道的。”
“知道了,你忙吧。”
挂了电话,我开始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自从我和袁文昊说清楚之后,这一个星期在学校里已经很少听见其他老师们的议论了,就连我给我爸打电话,他也说摊上说这事的人少了,热度降了,陆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军训过后,我依旧两个班级两边跑,大大小小的事情接憧而来。
也是从我当上老师后,才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感同身受。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教我们的那些老师有会被学生气哭的。
时间飞快,又到了周五。
照例等我带的那两个班的学生全部离校后,我才收拾东西离开。
这次,袁文昊赶在我离开前就先回了家。
我出门口的时候,没看到陆悬,拿出手机正准备给他打电话,突然一声轻微的鸣笛声把我吓一跳。
我扭头看去,是一辆崭新的皮卡,没见过,我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给陆悬打电话。
电话接通,“你在哪呢?”
“不是看见车了,还不过来。”
“什么车?”我一愣,朝皮卡看去,驾驶室上的人朝我摇了摇手机。
我挂断电话,惊喜地跑过去,他降下车窗看我。
“你真买车啦,什么时候买的,也不和我说?”
“前两天,快上车。”
我上车后就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后座,然后在副驾驶室上这摸摸那摸摸,十分满意,“不错,够宽敞,够大气。”
“把安全带系好,回家了。”
开出去一段路,陆悬问我,“坐这车,腰不疼吧?”
“不疼,舒服的很,还有空调,不用晒太阳,不用吃灰尘。”我笑着调整坐姿。
我手肘撑着车窗,手背托着脸颊,看着陆悬的侧脸,轻轻开口,“悬哥,年底我们就办婚礼吧。”
皮卡猛的抽搐了下,陆悬在前方找了个位置将车停好,转过头来问我,“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年底就办婚礼。日子我让我爸妈看好了,农历十二月十六。”
“你没那么忙了?”
“忙啊,但是现在我把压力给到你这边了,前期的一些准备工作就交给你和我爸妈了,后面婚礼现场我在参与。”
我看着他继续说道,“我问过市里的同学,有几家婚纱店拍得很好,价格也不错,我打算明天和你去市里了解下。”
我刚说完,陆悬就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捏住我的下巴,直接吻上来。
我就知道这个惊喜,他很开心。
他放开我,额头抵住我的额头,气息还有点急,“听你的。”
————
第二天陆悬和我爸都没有赶海出摊,一早我就和陆悬去了市里。
对比三家后,敲定了一家比较满意的交了定金,定好下周六过来开始选衣服。
从婚纱店出来我们去吃了饭,之后陆悬拉着我让我陪他去剪头发。
他剪了个寸头,越发的精神和帅气,看起来都年轻了好几岁,差不多和我偶像陈伟霆这么帅。
他被我盯得不好意思,摸了摸头,“不好看么?”
“帅,真想把你关屋里,除了我谁也不许看。”
他轻笑戳了戳我额头。
“要回去了么?”他问。
“不回,快入秋了,我们去逛逛看没有要买的衣服。”我拉着他往商场走。
结果可想而知,我又大包小包买了不少。
天已经暗下来了,陆悬把东西全部放进后座,转身问我,“回去吃还是吃了饭在回去?”
“回去,走。”我挥挥手上车,等陆悬也上来后,我对他说,“我知道有条近路,一会你按照我说的开。”
没多久,车子停下来,我忙着解安全带,陆悬长臂一伸抓住我的手,眼睛盯着外面的酒店,不确定的问我,“淼淼,你想干嘛?”
我笑的无比灿烂,“干坏事。我已经给我爸发信息了,说我们明天才会回去。你把车停好快点下来。”
我拿开他的手,在储物盒里找到他的钱包,拉开门下车,“我先去登记。”
我要交钱了,陆悬才慢吞吞走进来,我催促,“快点,要人脸识别。”
前台把收据和房卡递给我,“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退房。”
我笑着接过,拉着陆悬就上楼了。
找到房间号开门进去,我让他先去洗澡,我去看电视。
他迟疑一会,才进去浴室。
等了几分钟,我偷偷打开浴室门进去,再出来时,就是陆悬抱着我出来的。
他把我放床上后亲亲我额头,声音带着诱人的低哑,“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此刻的我只想睡觉,可肚子空空的,好难受,我沙哑着声音说,“想吃云吞,记得顺便买瓶胡椒粉。”
“好。”
他穿好衣服就出去了,再回来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
我拖着酸痛的身子去给他开门,刚开门我就闻到了云吞的肉香,肚子更饿了。
吃完云吞,我就睡了,迷迷糊糊间,身后贴上来一具热乎的身体,我仅存的睡意被陆悬打散了,陪他折腾到了深夜,最后连清洗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左手中指多了枚戒指。
我问陆悬,“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周三,买车那天。”
我看他手上空空的,有点不高兴,“你怎么不戴?”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条项链递到我手里,“经常干活怕弄丢,就找了条项链串起来戴脖子上。”
我细细看着上面串着的戒指,和我手上的是一对,听他这么说,心里就不气了,还很高兴。
帮他戴上后,我摸摸他的脸,“起床,准备回家。”
我正准备下床,就被他给拉了回去,将我困在身下,“不急,晚点再回。”
之后,我就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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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我给我爸打电话,叫他让陆悬给我带些资料过来,两点的时候要用到。
一点半的时候,我就接到陆悬给我打电话,说是已经到校门口了,我连忙收拾东西出去找他。
一出门口就看到他的车,我走过去上了副驾驶,陆悬将资料递给我,“看看有没有少?”
我当着他的面打开检查,然后在他的目光下从他钱包掏出他的身份证,“现在齐了,走,去县里民政局。”
车子迟迟不发动,我眨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他俯身过来抱住我,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你总是这样,我怕我的心脏迟早有一天会承受不住。”
我轻拍了怕他后背,“给你五分钟缓一缓,太久了我怕民政局下班了,我下午可是请假的,班主任要请假是很难的。”
还不到五分钟,陆悬就放开我了,给我系上安全带后,没忍住在我嘴上亲了亲。
到县里民政局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排在我和陆悬前面的只有两队准夫妻,很快就到我们,例行的婚前体检、拍照、填写资料等等,拿到小红本的时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回到车上时,陆悬拿着小红本看来看去,怎么看都不嫌腻。
我逗他,“不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
下一秒,我就看到他拿出手机对着两本小红本拍了个照,我等他发了朋友圈才拿出手机看。
他的文案只有简短的三个字:领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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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选完衣服后,拍婚纱照的日子如约而至,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一共拍四套衣服,一套婚纱,一套礼服,一套宫廷,一套秀禾服,室外和室内轮流拍。
开始拍街景的时候,陆悬放不开,拍得不是很顺利,摄影师对拍出来的照片都不满意,他太僵硬了。
最后我和摄影师商量,我就和陆悬自然的相处,让他找准角度在不经意间拍下。
拍了几张摄影师很满意,渐渐的,陆悬的状态好了起来,一上午拍得都很顺利,照片都很不错。
中午回到婚纱店吃午饭,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就开始拍秀禾服,拍完秀禾服又去海边拍日落。
拍完礼服这一套,就顺利收工了,接下来就等挑照片精修入册了。
等我和陆悬拿到相册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而距离婚礼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意味着寒假也快到了。
临近寒假,我的工作越来越忙,有时候周末都没空回去,为此,陆悬和我爸妈三人商量,决定在镇上买一套房子,就当我们的婚房,以后陆悬就在镇上找工作,也能多照顾我。
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毕竟等他搬来镇上,家里就我爸妈两个人了,会冷清很多,可我爸却说他要退休了,要和我妈好好养老,而他不放心陆悬以后一个人出海,更害怕他和他爸一样出现什么意外。
我们都知道陆悬他爸的事,一直是我爸心里的一根刺,深深埋进了肉里面。
而陆悬也和我们商量,等婚礼过后,租个铺面做餐饮,就只做早餐和午餐,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关门,除了圩日延长至四点半。
陆悬每天和我爸出摊结束后,就会去装饰新房,我偶尔空了也会过去看看,帮帮忙。
转眼,就到了婚礼的日子。
陆悬从镇上新房出发到我爸妈家接我,虽然陆悬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可真正把我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我爸的眼眶还是红了,我妈无声的流泪,拿着手帕不停地擦。
我们那里没有爸妈不能送女儿出嫁的婚俗,所以陆悬接到我后,我爸妈也跟着婚车队去了镇上摆酒席的酒店。
只摆了十桌,就请一些和家里比较亲的亲戚和朋友,还有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朋友和老师。
酒席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开始收尾,我爸让我堂哥送我和陆悬回新房,剩下的他们处理。
堂哥帮我把已经喝醉的陆悬扛到床上,我给了他两个红包,叮嘱他一会把我爸妈安全送到家。
送走堂哥,我回到卧室,陆悬已经自己把外套脱了,白色的衬衫被他弄得皱巴巴的。
我走过去,摇摇他手臂,“悬哥,洗完澡再睡好不好?”
他用力一扯,就把我扯到床上,头埋在我脖子间,声音闷闷的,带着醉意,“不好……除非你帮我洗……”
“那你先起来,我去放热水。”
“嗯……”他迷迷糊糊从我身上起开,翻身躺在床上。
我去放好洗澡水,扶着他起来,“走了,去洗澡。”
他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我身上,重的我寸步难行,好不容易把他弄进浴室,正打算帮他脱衣服洗澡,谁知我手刚放到他衬衣纽扣上,就被他抓住了。
他的手心异常的烫。
我一抬头,就撞入他含笑的眼眸里,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我咬牙瞪他,声音带着娇嗔,“你装醉骗我!”
他亲了亲我的手,“不装醉,现在我还回不来呢。”
我捶了下他胸口,“自己洗。”
我正要转身出去,就被他拉回怀里,咬着我耳朵,“一起……”
好嘛,小红帽终究逃不出大灰狼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