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人杀了他。看来，有人已经找到这里了。”任六和鲁修鸿刚刚爬到山顶，苍迎丝将他们搬的东西接了过去。
任池弯着腰说：“那我们得防着点，买那么多箭正好用上。”
“你都没学，没练。”
“我马上就学，这难不倒我。”
“你们吃饭吧，我去把任六埋了。”
“阿姊，我也去。”沈青姑从庙里跑了出来，跑到了林啸玉面前。
“走。我们拿把木铲去。”
林啸玉拿了木铲，带着沈青姑到了山脚下。任六依然还在，只是身边多了一只野猪，野猪身边带着一群小野猪。林啸玉背着沈青姑，把任六提了起来。
“青姑，你不害怕？不久前，你还见过他，他还能说话。”
“不害怕了。他还给我了一块儿糖呢！”
“什么糖？”
“沙糖，我吃完了。”
“不是我给你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以后不许这样。”
“阿姊，沙糖不能吃？”
“能吃。万一有毒，我可救不了你。”
“他给我的。”
“除了我，谁给都不行。你要是不听话，我可保护不了你。到时，就没法向你阿爹交代。”
“我记住了。那林大哥他们给的呢？”
“在我面前可以。我看不到，那就不行。我看不到，出事了哪里来得及救你。”
“噢。”
林啸玉将任六的尸首提到了柳絮父亲的坟前。堆起来的土堆，已经长满草了，重新融入了山林。
“我去捡块船板。”话未说话，林啸玉已经把船板从山脚下捡了回来。
“阿姊，怪不得我们在那么多人之间穿梭，他们都看不见我们。我也看不到你。”
“那是太快了，眼睛跟不上。”
“可阿姊为什么能这么快，那些高手好像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
“以前不是说过，我也没有答案。以后带你去天虎谷看看。”
“好，我太想去了。”
林啸玉说话之际已经挖好了坟墓，先把船板放了进去，铺上了些干草、枯叶；然后把任六的尸首平放了进去，接着又用草盖住了他。
坟墓堆好后，林啸玉带着沈青姑回到了山顶。柳絮正在院子里刷洗任池和鲁修鸿买回来的陶罐。
“阿姊，没水了。”
“我去打。这么多人水用得太快了，我去看看山林里有没有水流。”
林啸玉提着木桶带着沈青姑转到了山谷的东北边。
这里的树木比别的地方还要密集，阳光都被枝叶挡住了，山谷里特别阴暗。
她一个没注意就踩到了一条软绵绵的蛇身上。蛇溜走了。
她继续往东北方向走，没走多久，听到了水声；循着声音继续往前走，很快爬上了一个长长的陡坡。
陡坡的另一面的最下方有条溪流。几头鹿、几只野猪正在溪边饮水。一条蛇从溪流一边游到了另一边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她下到了溪流边，并没有将木桶放进去打水。
“青姑，我们真该把虎子也叫过来，让它认认路。我不在，它也能带着其他人来这里打水。”
“虎子，它可不敢来。它还害怕呢。”
“它很快就好了。回去，我们再安慰安慰它。”
溪流很浅，木桶放进去一半就到底了。林啸玉往北看了看，溪流在几十步以外分成了几股，水更加浅了。
她便提着木桶往南走，走了一二里路，发现了一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湖。
湖水很深。湖面上方的峭壁上垂着一道水流。水流像沈青姑的胳膊一样细。
湖边停着几只鸟，正在啄泥。湖水很清澈，林啸玉先打满了一桶水。
“青姑，这水挺清澈的，要不要洗澡？”
“阿姊，这不是我们要用的水？洗澡洗脏了。”
“那我们去东边，水流大部分往那边去了。”
“可万一有人呢。”
“这山林里哪有人，我站在你旁边看着。你洗了，我洗。”
“那好。”
两人沿着湖边往东走时，几只鸟飞了起来。林啸玉一招手，它们便盘旋在了沈青姑的头上。
“怪脏的，它们。我不想理它们。阿姊快把它们赶走。”
“鸟儿这么可爱。你不喜欢，让它们走好了。”
林啸玉一挥手，鸟儿飞走了。不一会儿，它们又落到了湖边蹦蹦跳跳起来。
两人走到东边发现是一个不高不低的峭壁。峭壁下方是山坡。
水从峭壁处一刻不停地往下淌，落到了一棵中间空了一部分的枯树里。
枯树变成了一口井。井水不断地往外冒着，沿着山坡往下流去。
“水太深了，阿姊，我怕。”井水很深，快到沈青姑的肩膀了。
“我看着呢，不用怕。衣服我给你拿着，不然都弄湿了。”
“有点凉。”
“忍一下，赶快洗好穿衣。”
沈青姑用手撩着水往身上泼。林啸玉拿着衣服往东望去，除了高大阴森的树木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她再看沈青姑时，沈青姑正准备从井里爬出来。
“洗好了。”
“这也太快了。”
“全身都洗过了，不信你看。”林啸玉将沈青姑放到了峭壁上，沈青姑转了个圈给她看。
“身子还没干，等会儿穿衣。你先拿着，我下水了。”
“好。”
沈青姑一眨眼，林啸玉不见了。她只感觉水面动了动，再看时，林啸玉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她身边。
“我也洗过了，穿衣吧。”
“我都没看到，阿姊。”
“那你摸摸看，我脖子这里还是湿的。”
“比我可快多了。”
沈青姑一边笑一边穿自己的衣服，林啸玉也蹲下身帮忙。沈青姑穿好衣服以后，林啸玉便背着她提着一桶水飞上了树梢，从峭壁一侧回到了山顶。
“水来了。”柳絮正站在院门口往下看。林啸玉喊了一声。
“阿姊，你怎么从北边上来了？”
“这边的峭壁下有水。下次带虎子去，以后让它带你们去打水。”
“远吗？”
“从山谷里走也不算是太远，不过，提着一桶水走回来也不容易。”
“那可是麻烦事。虎子要是能像牛马一样驮两桶水，那就好多了。”
“它要是愿意也行。它要不想这样做，也没办法。”
林啸玉将一桶水交给了柳絮，转身带着沈青姑往庙门走了。苍迎丝在院南边正教任池射箭，鲁修鸿也在跟着练。
任池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找了一会儿，洗了个澡。你们要洗澡，我带你们去。”
任池笑着回答：“那多不好，我们不用你带。你说在哪里，我们自己去。”
“峭壁下边有个湖。湖里不能洗澡，我们用的水是从里边打的。湖的东边也是峭壁，峭壁下方有棵大树，那里就可以冲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