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离了山脚，往西而去。四周安静如常，并没有什么船或者什么人。水位又变低了一些，追随林啸玉的鱼也少了。
“你们回河水里去，再过几天就游不过去了。”
林啸玉对着船四周的鱼儿说了一声。大部分鱼儿伴游了一会儿就走了。有一条很肥壮的鱼并没有离开。它在一群小鱼中特别显眼。林啸玉注意到了它。
“你也走，不用跟着我。”
鱼儿甩了几下尾巴，依然没有离开。林啸玉笑了笑，便不再管它。
“阿姊，它不离开，我们又有鱼汤喝了。”
沈青姑从船篷里探出头伸出手，试图去摸水里的鱼。鱼儿游开了。
“别吓它，它也能听明白你说的话。”
“那总不能把它抱回去养起来。它又不能走路，只能在水中。”
“那倒是。鱼儿离不开水，我们养不了。”
船很快出了群山。西边南朴村的房屋已经全部露了出来。有的坍塌了，有的完好无损。
林啸玉把船划了过去，从东划到了西，又从西划到了北，往南城门去了。
南朴村的淤泥下有一具具人形泥塑。林啸玉知道那些都是人，便没有让柳絮和沈青姑往外看。
南城门开着。船来船往。比先前热闹了很多。林啸玉还没到城门下，人们已经争相看她了。
“真是奇怪。两万两悬赏缉拿的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划着船来了。”
“谁上去赚这两万两？”
“谁有能耐？”
“还是个国色天香一般的女儿。”
人们纷纷议论着林啸玉。
林啸玉听得见这些话，不过并不在意。城门口有两条船横着，兵卒们正一个个查看进城人的东西。
“林姑娘来了！”一个兵卒喊了一声。林啸玉点了点头。
“让出一条路。”兵卒的船动了一动，路便开阔了些。
“多谢。”林啸玉谢过几个兵卒，划着船进了城。
“连兵卒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她还是天虎国人！衣服上连神钺都没有！”
“统帅就在城里，布告还在城门口贴着呢。”
“怪事，怪事！”
几个在水中行走的人也议论了起来。
林啸玉继续往北划，一直划到了榆木街上。
街上很拥挤，船多的难以行进。可林啸玉一到，大多数船只都往两边去了，给她让了一条路。有些没见过她的，别的船上的人还会提醒。林啸玉看到这种情况只好笑着施礼。
船上的人很多都带着兵器，根本不是寻常百姓，大多是刺客或者是刺客的手下。
船正往西去。一只船又横在了林啸玉面前。金边南和金边北互相靠着背站在船头。
“林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金边南满脸堆笑，脸看起来特别像可爱的猪脸。
“你们的船修好了？”
“修好了。我们这次只想请林姑娘去茶坊喝茶！”
“我还有事，谢谢你们的好意，喝茶就不必了。”
“林姑娘去哪儿？”
“裁缝铺，做几件衣服。”
“我们陪你去，银子我们给。”
“我有银子，我也不阻止你们，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
林啸玉继续往前划船。金边南的船在前边开路。凡是挡在前边的，无论是船还是人，都会被金边北赶走。
“你们不要坏我名声，对别人那么野蛮。”
“林姑娘说的是。”
林啸玉的话一出，金边南便不再大喊大叫，换了平和的语气。金边北也学会了施礼请人让开。
柳絮问：“阿姊，这两人干嘛追随你？”
“我也不太清楚。”
沈青姑说：“肯定有事相求，过会就说出来了。”
“或许是。我们先不管他们，有人在外边看着船也好。”
船到了裁缝铺。
林啸玉带着沈青姑和柳絮进去了。金边南和金边北留在门口守着。三人再出来时，门口的船只多得不可胜数。每只船上都站了几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林啸玉将柳絮和沈青姑放在了船上，自己去了船尾。
“林姑娘，人实在太多，我们不出手，无法赶走他们。”
“他们所为何事？”
“街头巷尾突然疯传你杀了许长熊一家几十口人。”
“噢！半夜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到木边城了！许长熊是谁，你知道吗？”
“听说是知道神钺下落的人。很多人已经去城外的浴神河里寻找神钺了。”
“凶手我正在找，陷害我这手段蛮高明。我向这些人解释一下。”
“他们恐怕不听你说。”
金边南和金边北本想阻拦林啸玉，伸了一下手又缩回去了。林啸玉环顾了一下四周跳到了船篷上。
“许长熊是我朋友，我说要保护他和他的山庄。没想到，昨夜有人放火烧死了他一家。我去晚了，没能救出一个人。你们的消息是哪里来的，我不知道。不过，谁放出的消息谁就是凶手。你们想和凶手联系在一起，那也是杀害许长熊的帮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向来说一不二，想陷害我的人可以试试。”
林啸玉的话一出，本来吵吵闹闹、议论纷纷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船便散开了。只有个别的船只还停在林啸玉的船附近。
“这就散了？我还以为他们会动手，起码喊两声。”金边南哈哈大笑起来。
金边北说：“我去捉两个人过来。”
“别。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拿刀配剑的，肯定是有人花钱雇佣的。我们跟上去看看有没有人派钱。”
“好。”
大多数船去了桃相街钻进了一条巷子里。林啸玉划到巷口的时候，那些人正吵嚷着围着一条船领钱。
金边北先跑了过去，按住了发钱的两个人。两人一看不妙，将钱往天上一抛，从袖口里掏出短刀自尽了。
捡钱的人像疯了一样，四处找钱。金边北被挤来挤去，不得不回到自己船上。
两个黑衣人的尸首已经被挤下了水，可并没有人在乎。有的人来回推搡着他们，在水里摸索着。
“无人关心谁是真正杀害许长熊的人。我们走了。”
金边南说：“那两人死了，线索断了。”
“断了再找。你们跟着我是为了什么？”
金边北说：“不为什么，跟林姑娘学些本事，长点见识。”
“神钺你们不去找？刺客也不好好做？神钺是件神兵，统帅的两万两就在这里。”
金边南笑道：“林姑娘别取笑我们了。我们在你面前已经丢过脸了，神钺我们也没本事拿到手。我们不缺钱，不用为了银子给谁卖命，四处去打打杀杀。高兴就做，不高兴就到处走走看看。”
金边北问：“林姑娘为何对神钺不感兴趣？”
“它还没出现，它重现人间我就去了。”
金边南拍了一下脑袋说：“也是。找到的人未必就能掌控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