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走远后,任池问:“为什么刚才不把她揪出来,看看她是谁,做了什么事?”
“别人都那么礼貌地说了,你还想主动招惹,那可不好。她或许知道我是谁,不想和我发生什么冲突。”
“是个人就知道你是谁。两万两银子可是真金白银,画像早就满天下传遍了。”
“快看,又来一只船!”鲁修鸿突然喊了一声。
东南方向划过来一只船。
“那不是许久贝么!快划过去!”
船头站着许久贝,满脸泪水,衣服上有不少血迹。
“林姑娘,救命!”
许久贝跪下了。林啸玉急忙从船篷里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阿爹受了伤,还有家族里很多人,有的人已经死了。”
“带我去看看。”
划船的人调转了船头,拼命往东南方向划去。
两只船过了一座低矮的山,到了一座高山,便是玄洞山。
许久贝带着林啸玉上了山,往西南方爬去。几个人爬了近半个时辰到了山腰。
山腰上有个山洞,穿过山洞便到了许长熊等人居住的地方。林啸玉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她面前是一所很大的村庄,房屋栉比鳞次地排列着。有的木屋中间有树,有的木屋建在陡坡上。
此时,有的人在清除血迹。不少人将死掉的人放在村庄正中一棵大树下的圆木台上。
许久贝带着林啸玉进了一间木屋。靠南墙的一张床上躺着许长熊。一个妇人正在照料他。
“阿爹,林姑娘来了。”
“林姑娘!”许长熊本想坐起来,试了几次没成功。
“躺着就行。伤到哪儿了?”
“腰,伤口不是太深,死不了。”
“我这里有药,留给你用。”
“多谢林姑娘。”
“只是不知被何人所伤?为什么跑到这里兴风作浪?”
“说来话长!我的先辈曾是奚仇的手下大将。奚仇暴毙,神钺也随之消失。当时的人相互猜疑,我的先辈便带着他的人隐姓埋名过活。我的父辈选择了这座山。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已经有四十一年了。没想到,那些寻找神钺的人还能找到这里,还知晓以前的事。”
“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先辈的事。神钺的确很多人在找。刚才那老妪就是伤你的人?”
“林姑娘见到了?是她。剑耍的行云流水、出神入化,我一个猎户抵挡不了。”
“她坐在船篷里,我没看到她的样子。你先辈就没留下一招半式?”
“这我不太清楚,祖辈也没人教过我,我也无法将什么武艺传授给贝儿。”
“那老妪是什么人?可有名姓?”
“她自称榛河仙,名姓没说。大概就是榛河城的人,或许是刺客,或许专为神钺而来。”
“那我得见一见。她若再来,你就让人点一堆火,我看到烟了,就会过来。”
“多谢林姑娘。”许长熊招手将许久贝叫到了床边,“贝儿,你去拿我们自酿的酒和肉款待林姑娘他们。”
“不必,外边躺着不少人,我们怎能安心坐下吃酒吃肉。久贝带我们熟悉一下山庄就行。”
“那也好。林姑娘请,我不能作陪了。”
“请。”
许久贝先走了出去。林啸玉背着沈青姑走在后边。任池和鲁修鸿在最后边。
大树下的圆木台上已经放了十几具尸首,每个人身上都是血污。许多人围在圆木台周围哭泣。许久贝没在此停留,带着林啸玉等人往西走了。
“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许久贝一边走一边愤恨地说。
“报仇是以后的事,你先把村庄的事料理好。”
“阿爹受伤,还有叔父他们。我只是听他们吩咐做事,不是主事的人。”
“那你可得学着点,以后自然有你主事的时候。”
许久贝将林啸玉带到了山庄的南边。最边上的每个木屋旁边都有几棵树。树上架着弓,弓上搭着箭。一排树的北面的地面上基本上没有什么灌木,都是些青草、干草。
“地上是陷阱,本来是防范野兽,顺便也防范偷袭我们的人。”
“每一面都有?”
“只有我们上来的洞口没有。可他们就从那里轻松打进来了。”
“那以后洞口也可以布置陷阱,既然老妪能找到这里,其他人可能很快就会来寻找神钺的下落。”
“可阿爹说先辈根本没有神钺,只是留下了一些传闻。可都过去几百年了,传闻还能有什么用处?”
“传闻,老妪知道了?”
“知道了。传闻说奚仇带着神钺渡河,被突然闯入的一只猛虎吓到了,那神钺从他手中掉进了河水里,至此就不见了。”
“没有说是哪条河?”
“没有。当时也是在这附近,木边城就是因奚仇常年在此作战而建的。”
“原来如此。”
林啸玉寻思了片刻,又跟着许久贝去山庄其它地方看了看。最终,她又回到了圆木台前。
“各位节哀顺变。”
林啸玉施了礼,又跑去和许长熊作别;之后,带着任池和鲁修鸿离开了山庄。
任池道:“没想到这许长熊隐藏得这么深,明明是猎户,先辈却又是奚仇的人。奚仇可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林啸玉回应:“都几百年了,人家还要东躲西藏,甚至丢掉性命。你还认为他们是恶人?”
“那是先辈的罪孽报应到他们身上了,几百年都不得消停。”任池“哼”了一声,将一根草扯断攥在了手里。
“这不是报应,是先辈拖累了后世的人。”鲁修鸿纠正任池。
“就是报应。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明安城成了废墟,东鲁庄死了那么多人,你还帮着神钺国的人说话。”
“你不要强词夺理。我们说几百年前的人和事,你扯现在。”
“我怎么……”
“别吵。快看山脚下又来了一二十个人。”
“我没有兵器。”鲁修鸿左右看了看,捡起了一根木棍。
林啸玉笑道:“向他们借一把不就有了。”
林啸玉走在最前边迎接上山的人。任池开口问:“各位要去何处?”
“不关你们的事,赶紧让开。”一个双眉相连的人拿着把眉尖刀推开了林啸玉身边的任池。
“她好像是林啸玉!”任池正准备推回去,那人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
“林啸玉?”那人站定转身走到了林啸玉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没点礼数。”林啸玉抬头挑了那人的下巴一下,他双脚离地往后倒了。
“快抓住我!”
他仰着摔倒在地,向山下滚去。一二十人紧追不舍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