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只是为了调查！
马歌真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
很遗憾我和马歌真之间除了日常打招呼，就只有在班上大伙聊天时有谈过话，我还未曾争取到两人单独聊天的机会。
不过靠着我训练有素的观察能力，早已掌握了很多资料。
她身高一五八厘米，体重五十五公斤，三围……咳，这种外观的基本资讯实在太简单。
她喜欢吃章鱼烧和爱看电视这两点也是人尽皆知，不需要特别调查。
我第一次遇见歌真，就是在新学年第一天提早回到学校，碰巧遇到正在喂小兔子的她。
当时她正一边清洁兔舍，一边哼着奇怪的歌曲转圈圈。
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忍不住噗嗤地笑了，结果她听到我的声音，转身就发现了我。
那状况实在有点尴尬，我举起手正想要硬着头皮打招呼，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Say my name.」少女一脸得意地说。
「呃，抱歉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少女发出了哼哼哼哼的声音：「你是忘记了，还是害怕说出来？」
就在我一脸问号以为她认错人的时候，有位女生碰巧经过，少女也向她发出一样的问题。
「最好海森堡是会做章鱼烧。」对方吐槽，然后回头对不明所以的我偷偷解释，「不要在意，歌真她只是在捏他电视剧台词。」
后来我才知道歌真是个超级电视迷，因为我对电视剧没太大兴趣，到底迷到什么程度我主要是听其他同学说。
据说，不管是多么古旧和多么没人气的电视剧她都能如数家珍，一般免费电视台上热播的剧集不用说，连付费电视频道和网上平台的她都没有放过。
实在令人怀疑她到底怎么有那么多时间看电视。
传说曾经有人为了测试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看那么多，故意去搜寻了冰岛的剧集介绍，而且还是冷门到未有国际频道放的。
没想到随口提起角色，歌真居然真的接得住话题聊下去。
跟食物就独爱章鱼烧一味相反，她看剧集过于广泛到我没法分析她偏好的剧种或角色类型，因为她真的什么都有看。
而且她不只爱看，还会模仿。
所谓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会是对方。
她可是把这句贯彻到底。
就算没人看到她也会自己这样玩，例如独自去喂小兔子的时候，她不是为了搞笑才做给别人看的。
通常沉迷成这样的人，即使校规禁止，应该也会心痒难耐忍不住在学校找时间偷偷用手机追剧。
但歌真从来不会。
我从没看过她在学校拿手机出来玩，相反，她看起来非常喜欢跟同学聊天。
所以我很难联想她在家里沉迷看剧集的样子。
一直以来都觉得她的思维和说话的逻辑有点微妙，可能就是看太多电视剧了吧，那也算是一种萌点。
可是如果硬要把那种东西叫做推理……我体内的侦探之血实在无法接受。
不过，正如堂哥所说，业界一直以来都没有听说过姓玛宝或自称与那位女侦探有关的侦探，歌真的家庭大概早就跟侦探行业无关，外行人不懂推理也算正常。
总之，首先我要先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与珍妮‧玛宝有关，她本人知不知道这件事呢？话说回来，我又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她家里的状况。
跟同学稍为打听一下，只知道她似乎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
至于住在哪里，似乎连跟她最熟的杏子和美慧也不知道。
那就是说，要知道她的住址，只能跟踪了。
我禁不住兴……咳，紧张起来。下课后，歌真挥手告别同学，离开学校，穿过街道走向车站，就登上了一辆计程车。
我连忙跟着招手上了另一台计程车。
「请跟着前面的车子。」
「前车的，是女孩子吧？你是想要做什么啊？」相貌让我联想起蜥蜴的司机，从倒后镜射来可疑的目光。
「我受她家人所托，担心她会去危险的地方，才跟着看看。」我胡诌了一个理由。
「是吗？」司机不怎么相信的语气，但总算还是踩下了油门，「所以你不是她哥哥或弟弟啊？男友？」
「总之我认识她家人。」我随口回答，一边注视着前车的歌真，小心不让她看到。
「可是替男生驾车偷偷跟踪女孩子，感觉真的不太好，你该不会是想做什么危险的事吧？」司机压低声音问。
「没有啦我真的没有不怀好意。」我开始不耐烦，一般这种状况计程车司机不是都只会默默跟上去就是？
问这么多问题干嘛？
「你说你是受她家人拜托，是谎话吧？」
司机从倒后镜看到我瞪大了眼，冷笑，「可不要少看职业司机了，你以为我一年载到多少个上车就叫『跟着前面车子』的人？
如果你真的是受对方家人拜托，你应该会一直用手机跟对方家长报告，至少也会发个讯息。」
对，我竟然忽略了这么简单的事！「所以你很大机会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自己想要跟踪人家。」
呜，我居然被区区一个计程车司机看穿，看来我果然还是道行不足。
「你也不能否定我没用手机是因为我打算下车才报告啊。」我试图辩解。
「也是，但你刚才的表情出卖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才是负责推理的侦探啊！
为什么连路人都在用推理刷存在感？「坦白说吧，你跟踪人家一个女生干嘛？看校服你们都是雅涵的学生，你会怕被对方看到即是对方有机会认得你，但你又不敢直接问人家下课后去哪，嗯，莫非是单恋？」岂有此理，你也不要少看专业的准侦探了。
我从口袋拿出调查的王牌武器。
「给你一百块别问，给我跟上去。」司机接过钞票笑笑闭上嘴巴。
可恶。
幸好我此行是为了调查家族谜题，应该可以算入调查开支去。
计程车紧跟了两个路口，但是在第三次经过十字路口时，前方的计程车过去了，我们的车子猛地刹车停下。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歌真坐的车子渐渐远去。
「哎，不好意思，刚好红灯我也没法，跟丢了。」司机耸耸肩，「这里往前有个回旋处，有三个出口，她可能去了任何一个方向。」
「一百块还回来！」
「不如你多给我一百块，我可以告诉你她去了哪里。」
「你为什么知道？」我连忙在大脑里回想这一带的地图，难道这个司机已经凭着什么线索，猜出她的车子会往哪个方向？
是用了删减法吗？
我怎么能在推理上输给区区一个计程车司机！
快想，杜振邦，快想想啊！
……线索不足，想不出来。
即使我能准确记忆这一带的行车路线和地标，我还是没法确定歌真会往哪一边走。
司机朝我做出揉揉手指头的动作示意，我最后还是妥协掏出钱包。
「她一定是往金牛山去了，那边都是豪宅区，详细地址我就不能说。总之你追的是富家小姐。」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条路明明也有可能转往白羊社区或宽帽街啊。
「因为前面那辆车子是我哥开的，我们两兄弟经常都会载到那位姑娘。她每次都是直接从学校回家，没有例外。」司机回过头来，奸笑。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她家人没必要找人跟踪她下课的行踪。
「那么客人，要改送你回家吗？这程我给你打个八折好了。」司机的笑容这时候显得特别欠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