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么大,叶教官从基地过来加上寻找,估计也已经一晚上没有合眼,他知道大家也都很辛苦,而此时,自己更想为安肆做点什么。
“不行,我来被他。你不能再消耗体力了!”叶天宇急忙劝阻。
可沈耀阳不顾其他几个教官的反对,执意将安肆背起,他指了指地上的假人说道“安肆只能我自己背,叶教官,请你务必帮我把这个假人带回来,谢谢啦。”
所有人都被这眼前的孩子惊呆了,很明显的,沈耀阳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再强壮的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待上一天一宿,没吃好,也没有睡觉,保持着清醒状态等待救援,还能够在同伴失去意识的时候挺身而出,奋不顾身的要求背上同伴走出山谷,这是何等的坚韧毅力、是何等的坚定情谊。
所有人的内心都对这满脸挂着泥土的男生产生了敬佩之意,也包括叶天宇,他甚至觉得沈耀阳身上有一种根本无法让人忽视的魅力,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耀眼夺目。
一路上沈耀阳背的辛苦,但是他不敢耽搁,速度极快,根本没有休息也没有掉队,身上汗水将迷彩服打透,脚底已经磨出了许多的泡,他只能咬着牙关继续前行,中途教官要求他坐地休息,换个人去背,他倔强的摇头,只想争取更多的时间,尽快将安肆送到基地。
在此期间,安肆其实是有醒过来的,只是意识太过于模糊了,他只知道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一直背着他前行,汗水滴答滴答的落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又从他的胳膊上滑了下去,这样反反复复无数次。
基地
“水...我想喝水...”安肆知道自己躺在了床上,但是身体还是软软的无法动弹,大脑神经提醒自己口渴了,他意识模糊,嘴里念叨着要喝水。
“安安,我扶你起来喝!”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但是又不是自己醒来第一个想要听见的声音。
安肆还是被扶起,靠在了床上,他缓缓睁开眼睛,果然,是自己的继兄安泽,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哪?”安肆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每次见我都这句话?你还真是一尘不变啊!”安泽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这里是医院啊!”
是啊,看着自己手上插的吊瓶针,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再看看偌大的病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一震,急忙问道。
“沈耀阳呢?我的那个室友,你见过他的,他人呢?他怎么样了?”安肆神情紧张,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
“你...很紧张他?”安泽饶有兴趣的看着安肆,他之前就觉得沈耀阳有趣,现在他觉得更有趣了。
“没...我只是...只是问问而已!”安肆知道自己失态了,突然声音变小,他调整着呼吸,尽量让安泽看不出来自己的伪装。
可是安泽是个老练的人,这点伎俩对他来说,他一目了然,都不用细细琢磨。
“他不太好。”安泽故意看着安肆的表情说道。
“他...在哪?”安肆的表情虽然在极力克制自己不受这句话的影响,但是眼睛里像是充盈着泪水,几乎快要破窗而流,他这样焦急难过的表情,让安泽感慨万千,自己的弟弟从未对自己如此紧张过,在乎过,让他心中产生了些许的醋意。
“住在你的隔壁,我已经安排好了,有专门的护工24小时看护他,安安,你放心。”安泽说的轻描淡写。
安肆还想继续询问,却听见病房门口有声响,两人仔细一听是敲门声。“我们进来咯!”安肆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欣怡?”安肆有些惊讶,林欣怡手里捧着一束特别大的彩色玫瑰花,甚是好看,她的身后跟着裴南南,也捧着花,是一束白色百合花。两人看到了安肆正坐在床上,也都露出惊讶的目光。
“安肆!你,你居然醒来了,你都睡了三天了你知道么?”林欣怡急忙上前一步,仔细的看了看安肆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她顺便将手里的大束玫瑰花塞进了安肆的怀里,笑意满满“你没事就好了,我们这两天都过来看你来着,今天路过花店,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买了我最喜欢的玫瑰花,还是彩色的,好看吧!”
“额...好看。”安肆有些敷衍,他突然看到了裴南南手上的百合花并没有要放下的意思,有些纳闷,随口问道“那一束是?”
“哦,那百合花是送给沈大傻子的,他不是正好在你隔壁治疗么,我们一会儿去他那看他,他跟你一样,一直都沉睡着,可能是太疲惫了吧。”林欣怡突然有些难过,表情变得忧郁起来。
“他很严重么?”安肆还是没忍住,看着林欣怡问道。
“你觉得呢?他背着你徒步走了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到了基地的时候,人直接昏死过去。”裴南南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安肆这个累赘,以沈耀阳的身体,咋都不能被折腾成这样。
“他背我回来的?”安肆不敢置信,突然他想起了那时候朦朦胧胧中看到的迷彩服背影,那汗水滴答在自己的胳膊上,难道是沈耀阳?
“是啊,听说你当时病的不轻,他想早点将你背回来治疗,一路上没有任何耽搁,紧紧跟在教官的身后,没有掉队,叶教官想要跟他换着背,或者让他休息一下,都被他拒绝了,他倔强的根本不肯停下来,执意要自己背着你回来。当他到了基地的时候还在嘱咐叶教官一定要把你安置好,说完这话便昏死过去了。”
安肆听着林欣怡的描述,眼睛变得空洞起来,他心中开始不停的绞痛着,手中的彩色玫瑰像是没有了颜色一般,毫无生气。
“要不是他一整夜守着你,没有合眼,怎么会疲惫成这样?他身子一向极好的,这回可好了,三天都没有醒来。”裴南南继续折磨着安肆的神经,他想让安肆内疚,即使是这样,裴南南也很不甘心,为什么跟沈耀阳一块吃苦的不是自己,真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