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刚过，姜峰就赶到了杏花苑。看到洪亚男的车他一愣，急匆匆的脚步瞬间定住了。看来母亲说的，洪亚男只是她资助的一个穷学生这个话的真假，已经不言而喻了。他们之间有什么连自己都不能说的秘密呢？洪亚男为母亲，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绝不可能是一个被资助的穷学生能做出来的。他们之间的私密有多么不可告人呢？答案只有两个，一是他或许是母亲犯下罪行的合作伙伴，再者就是情人关系。细思过后，前者很快被他否定了。当年洪亚男只是一个穷学生，根本不具备与母亲合伙犯罪的条件。那就只能是情人关系了，但这二十多岁的年龄差，母亲怎么会……
想到这，他突然想到了龚丽华。那个比母亲还要年长，而且位高权重，很受人尊重的典雅端庄女人，每个星期都会选时间与自己缠绵在一起。这个世界，真是只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一想到母亲也会像龚丽华与自己寻欢作乐那样，与洪亚男翻滚在床上。他心里顿时涌上一股酸水。他想恨洪亚男，又有些恨不起来。一年前，杨颖劈腿时，自己曾痛不欲生。是洪亚男像亲兄长一样，将自己从那个无法自拔的泥潭中拯救出来。自己所以能成为税务局里最年轻的副科长，从根上说，也得拜洪亚男所赐。而且自己对龚丽华也痴情到任何女人也无法替代的境界，自己在龚丽华心中更是魂牵梦绕，时刻难忘的梦中情人。这一切几乎都离不开洪亚男……
难道他们真像自己与龚丽华那样，有生死不渝恋情？似乎想要求证这个事实，他看着那个刚刚点亮灯的窗口，拨通朱媛媛电话。电话响过一阵，那边传过来朱媛媛慵懒的声音。“小峰啊，你这个小坏蛋，真不想让妈睡个好觉啊。”
“妈，我想你，准备过去陪你一同吃晚饭。”
“好，好，还是宝贝儿子最惦念我。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家里，还没出门呢。”
“是这样啊，那就别大老远跑一趟了。小峰，妈中午吃油腻东西太多，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明天妈做你最爱吃的板栗炖鸡翅，把你亚男哥也叫过来，你看这样好不好？”朱媛媛用完全是慈母关爱儿子的口气说。
姜峰略微犹豫一下，然后说道，“好的。妈，如果你晚上饿了，冰箱里有核桃奶，但要热一热，千万不能拿出来就喝。”
“我知道了，谢谢宝贝。我先说拜拜了。”
“拜拜。”
放下电话的姜峰，又瞄一眼那个明亮的窗口，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甚至想到，洪亚男可能将自己送到家，便回到这里。从母亲慵懒的声音里，也可猜到他们或许还没有起床。
他找一个凉亭坐下，平复一下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自从洪亚男使他成为一个自强独立的男人，姜峰的一直是心存感激的。特别是为了使自己更加坚定在这个纷乱世界上顽强生存信念，洪亚男发自肺腑对他说的那段受益匪浅的话，至今铭刻在心。‘男人的野心不是摆出来让人看的，而是应深藏不露，就如同地窖里的酒，越久越香，厚积薄发，有朝一日一飞冲天。哪怕最后不能实现，埋骨于地下，那也得与野心一起埋下去。有这种气质的男人，是那些只会无病呻吟，纸上谈兵者永远无法比的。’
现在想来，洪亚男能如此关爱指引自己，一定是建立在母亲和他那种不与人知关系上的。说一千道一万，母亲还是深深爱着自己的。母亲不是富婆，洪亚男更不是献媚取宠，靠吃软饭活着的小白脸，他们之间是如何达到这种牢不可破关系，虽然是个谜，但一定不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这么想过后，他对母亲没让自己陪她吃出狱后的第一顿晚饭，很是释然了。
虽然如此，但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又无法理顺的思绪，一直缠绕在脑际不肯离去。肚子里空落落的咕咕叫了，他本想找个地方自己吃晚饭，脚步却茫然走进了小区一个超市里，买了一瓶可乐和面包后，他又回到刚才坐着的那个凉亭里。
吃着面包，喝着可乐的姜峰很自然便想到，楼上的洪亚男与母亲，正就着咸水鸭和基围虾，喝着香槟或者红酒，而且畅谈着不为他人所知，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私密……
他眼巴巴望着那个灯光明亮窗口，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千奇百怪了。‘母子连心’这种流传千百年，让人深信不疑的成语，此刻都得成为笑话，还有什么奇葩事不能发生呢……
思绪游走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一年前那件事。那是一个傍晚，洪亚男带他去认识一位新朋友。路上洪亚男告诉他，这个朋友是他在省市以及北方政法报等媒体包装过的东城区分局经侦科长。姜峰知道那个人,也读过用洪亚男名发表的那篇长达一万多字的报告文学……
见面后,他亲切握着那人手,“程哥好，我在咱们这个政法口的会上听过你报告。”
那人笑着说，“那些摆在台面上的事都是虚的，只有咱们兄弟的友谊才是真的。亚男的兄弟就是我兄弟，今天晚上哥提供一条龙服务，算是给你这个小兄弟送个见面礼。”
吃过晚饭见程学兵有些摇晃，姜峰说，“程哥，车还是我开吧。”
“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喝十分酒开十分车。”
旁边的洪亚男马上把程学兵扶到后车座，又冲姜峰一努嘴。
刚拐过一个弯，就碰上了设卡查酒驾的。那个小警察对摇下车窗的姜峰敬个礼，探身向前说，“同志，请出示您驾照……怎么，你喝酒了，请下车。”
“我兄弟不会喝酒，怎么能喝酒呢？”从车后窗口探出头的程学兵操着打卷舌头问。
“哎呀，是程哥呀。”那个小警察双腿并拢，马上打个立正。
“好了，别整这套虚头巴脑的。让我兄弟过去吧。”
小警察立马伸出左手，做个请的姿势。
到了太平洋洗浴中心，程学兵对候在前台那个挺着将军肚的老板说，“老朋友，今天我是陪着兄弟来开荤的，你可得选一朵别人没摘过的鲜花呀。”
“一定，一定。”说完他招招手，一个身材苗条的小姑娘立刻过来，挎住姜峰胳膊。
“老弟，别听歌里唱什么，路边野花不要采。那都是骗人的，你不睬别人就不客气了。不采白不采，才是真道理。”说完程学兵还笑着推他一把。
包间里除了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椭圆形浴盆。女孩帮她脱掉衣服，扶着他躺到浴盆里，又脱掉自己那条露肚脐小衫，只剩下一条绿纱超短裙。弯腰时，没穿内裤的两腿间风光都全然入目。她跪在浴盆旁，一边用小手撩着水，一边轻柔抚摸着姜峰前胸……
自从与黑毛腿老婆好上后，姜峰已经不是菜鸟了。眼前的女孩只有十七八样子，绷紧的额头像熟透的白桃，尖俏的下颌分毫不输时下的网红，只是两只没有发育成熟的乳房，还没有黑毛腿老婆柔软丰满。特别诱人的是，小姑娘那两只包在单眼皮里的弹珠眼，特别清亮，仿佛要流水一样……
摸过她脸蛋乳房后，姜峰的手很自然便滑进了那个短裙里。女孩惊悸地颤动一下，樱唇里轻吐一口气，“哥，我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姜峰微微一笑，“说吧。”
“我听这里的姐妹说，用嘴，用手，都能让男人放松。今天我就这么服侍你，你别动我下边好吗？”
“为什么？”
“我想……我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哥，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我也不是坏女孩，如果不是我父亲有病急需用钱做手术，我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就算妹妹求求你好吗？”
有那么一瞬间，姜峰的心也颤悸一下。想到陈学兵说的那句‘你不采，别人就不客气了’，马上又释然了。既然是奔着钱来的，还想不付出，你拿我当菜鸟啊。
“你真只想用嘴和手吗？”
“是的，哥，我保证会让你舒服放松的。”
“不用了，还是把你的所有都留到美好的新婚之夜吧。”
见姜峰从包房出来，那个守在吧台旁的将军肚嬉笑着问，“老弟，怎么这么快，你不会还是真童子吧？”
“你才是真童子呢，人家根本就没有一条龙服务项目。”
“怎么会这样？你等一会，我去去就来。”将军肚随即进了包房。
片刻工夫，那个小姑娘竟满脸堆笑出来了，“哥，刚才我与你开玩笑呢，怎么还当真了。”
回到包房，女孩先把自己脱得精光，又为姜峰脱去浴服。躺到床上的她，脸上挂满谄媚，嘻嘻笑着攥住姜峰手，用力一拉……
完事后，姜峰看到女孩身下那朵血红的花，比杨颖的还要艳丽。花瓣四散迸射，像清晨娇绽的红牡丹。
女孩翻过身，看看那朵用少女贞洁绘成的鲜花咧嘴一笑，然后趴在他两腿间张开嘴。看到她认认真真为自己打扫卫生，姜峰眼前竟然浮现出几年前的一个画面。
那是朱媛媛进监狱的第二年，放假时他给一个饭店老板打工。老板娘让他杀鸡，他说自己从没杀过任何动物。那个长着一脸麻子的女人说，你不杀还得我杀吗？毫无办法的他，只好接过女人手中那把尖刀。杀第一只鸡时，由于没有抓牢鸡头，那只大公鸡的头挣脱开来，带动淌血脖子，像眼镜蛇一样抽搐着左右摇摆，鲜血淋了一地，还迸得他满身都是。麻脸女人哈哈大笑说，看来你还真是第一次，下次就不会这样了……
女孩将标志她贞洁的鲜血都清理干净后，笑眯眯抬起头，“哥，这样你满意吗？”
姜峰端起她下巴，仔细端详一阵叮嘱到，“给别人做的时候不用这么认真。”
不久后，姜峰又见过那个由他将姑娘变成女人的女孩一次。那是在一次车展上，她长高了，而且腰身紧致显得更挺拔了。仍然穿着一条露大腿的绿纱短裙，上身是一件遮不住胸口的荷粉色短袖衫，涂脂般修长亮白双腿，使人很容易便感受到，那得有多么润泽与光滑。脚上蹬着一双足有三寸高的细跟大红瓢鞋，眉飞色舞的脸尽呈着自得与傲娇，胀成馒头一样的前胸，夸张标识着成熟女性的青春风采和靓丽。不知为什么，她娇媚迷人的形象，竟然使他想到了自己后来杀的那些鸡。薅掉鸡脖毛，嗖的一刀，顺手往筐里一扔，那个鲜活的生命就变成肉了……
看见姜峰，她先是一愣，随即略显羞涩的甜蜜一笑。并用两根嫩白的纤细手指抹了一下血色红唇，送给他一个飞吻。那些不知内情的人，顿时爆出热烈掌声，就像那台泛着蓝光的德系豪车是她的陪衬一样。
“这小妮子真是光彩照人，太靓了，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姜峰身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完全学者派头的人说。
他颇有玄机的一笑，心想，你若是知道她下面装了多少男人的尿水和黏痰，鼻子上那个眼镜得跌成八瓣。他甚至暗自庆幸自己，再也没有去过类似的洗浴中心。那得做多少人的接盘侠呀，头顶还不得绿成呼伦贝尔大草原……
他不知道女孩叫什么名字，只听过那个将军肚喊她小荷。姑娘的父母起这个名字时，肯定希望女儿像荷花一样，出于淤泥而不染。万万想不到，上帝会与他们开如此大玩笑。
还是亚男哥说的精到，狼走遍天下都吃肉，是狗只能吃屎。有些所谓的公知对专家学者讲丛林文化嗤之以鼻。认为是无病呻吟，殊不知，即便再健全的法治社会，处于生物链顶端的虎狼也得视法律为废纸，只有那些草食动物才会视其为无法跨越的藩篱……
当亲眼目睹杨颖与黑毛腿在床上龙飞凤舞那件事后，使他对于夫妻之间应该忠诚守信，白首终生的信念瞬间就崩塌了。乖乖女一样黏人的杨颖，曾给他留下无数美好回忆和向往。那还是大学刚毕业的那年。两个人在出租屋里同时把对方变成男人和女人后，杨颖指着床单上那朵鲜花说，你看到了吧，我是最纯洁的女孩，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咱们必须白头到老。当时他根本想不到，此生还会与另外的女人有任何交集，更别说产生爱恋了。
与黑毛腿老婆睡到一起后，他感到自己突然长高了，对于杨颖与黑毛腿这类庸碌的俗人，有了居高临下的俯视感。无论黑毛腿是否在家，自己走进那间屋子时，都有一种主人感觉。特别是黑毛腿老婆，一旦到了床上，该怎么喊就这么喊，该怎么叫就叫，根本无视黑毛腿的存在。那个有恃无恐的女人甚至非常懊悔的说，过去我怎么会把他当成人，一个只配当王八的马仔，竟然给我带了绿帽子。
黑毛腿老婆只比杨颖大几岁，却使姜峰在生理上获得了极为愉悦的享受，心理更是沉淀出前所未有的自信。那个女人曾劝姜峰与杨颖离婚，并深情的说，再过几年自己就过了最佳生育年龄，她要为姜峰生一个聪明漂亮的小宝宝。他毫不怀疑黑毛腿老婆真爱自己，这从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细节就可以深切体会到。有一次他让黑毛腿老婆用一字马姿势做爱，那个女人笑眯眯把一条腿架在他肩头，尽管累的不断喘粗气，仍然左右脚轮换架在他肩上，直到让他尽兴……
如果不是龚丽华出现，他很可能已经成为了那个女人的丈夫，而且有了属于两个人的小宝宝。龚丽华不是单纯的典雅高贵与脱俗，她那种视自己为心肝，使两个人身心紧紧融成为一个人的情欲，能让他产生魂牵梦绕，心里极为愉悦的快感，是任何女人也难以替代的。
对于龚丽华比母亲还要大，也曾心里很有芥蒂，为了印证这种隔代恋情是否属于变态，他特意在网上查询了针对这类问题的阐述。一个相当权威老专家讲，性是情感的欲望，人都能自然生成，正常释放既符合情理，也不违反法律。今天的人们应该庆幸生活在这个时代，可以公开谈论“性”，不受约制践行自己的“性”观念。这并不意味着传统文化没落，道德标准下滑，而是一种人性的求真，每个人都有权利和自由拥有美好的性和爱。那位老专家还举例说，上个世纪60年代开始，欧美爆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性解放运动，学界也把它称为性革命。这股性革命的思潮出现并非偶然，而是一种历史的必然，是一些必然因素起作用的结果……
看到专家举例论述异性之间有几十岁的差距，尚能完美结合，并且极为幸福，是充分展示人类个性解放和自由，与心理变态完全是两回事，他顿时释然了。所以曾无数次对龚丽华说，离开老迟，咱们结婚吧。她总是笑着说，我的小傻瓜，这事不像你在网上看的那么简单。就是那个人死了，我也无法嫁给你，我只盼着人真能有来生……
没有龚丽华漂亮，也没有那么高社会地位的母亲，所以能让洪亚男倾心为她付出一切，必然也有自己无法想到的原由。只要他们在一起愉悦快乐就好，就是结婚自己也不会反对。想到这，他抬眼望向楼上，客厅灯已经灭了，卧室里的灯光也暗下去。这使他很自然便想到了龚丽华床头那盏可调节明暗的灯……
虽然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他还是拨通了龚丽华的电话，“宝贝，我想你了。”
“那就赶紧过来吧，我更想你。”
“老迟没在家吗？”
“喝了很多酒，已经睡过去了。”
当他紧紧将心上人拥在怀里，情深脉脉柔吻她额头时，龚丽华醉眼迷朦的说，“宝贝老公，你真是我心肝，总能在我最思念你时候，给我带来意外惊喜。”
激动万分的他竟下意识想到隔壁房间那个沉睡的人，暗自叹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你真正的老公呢？难道真要等到来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