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枪手们的枪法不够准,还是冯剑的动作太快,左右射击几枪之后,再翻滚到轿车旁时,冯剑居然并未中枪。
“蓬蓬蓬!……”
冯剑蹲身背靠车身,又是一阵连环射击。
这毛瑟手枪的威力果真不小,虽然一时尚压制不住对手,可对手射出的子弹明显少了。
冯剑拉开车门,见四姨娘趴在脚垫之上瑟瑟发抖,口中喑呜着,倒还尚未吓晕过去,看样子亦未中弹。
怎么办?冯剑心念电转。
以前在警署当差之时,只有自行车可骑,所以他并不会驾车;而胡司机已然重伤,生死未卜,加之车胎已蹩,实难行远……
与其在此做活靶子,不如行险逃离!
主意已定,冯剑一把将四姨娘拖下车来,口中安慰:“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一边说,一边左右射击,覷准道旁的一棵大树,忽然一把将她猛推过去。
四姨娘一声惊呼,滚倒在树后。
“趴着!别乱动!”
冯剑一边喊叫,一边还击。
“啊!”
左侧的林子之中传来一声惨叫,当是有人中了枪。
冯剑一个滚身滚至树后,一把拽起四姨娘,叫道: “快跟我逃!他们包围过来啦!”
冯剑死死拽着四姨娘的胳膊,在菜畦地里没命价地狂奔。
子弹呼啸而至,不时射中身周的蔬菜,菜叶乱飞。
四姨娘披头散发,气喘吁吁,可生死关头,倒也不含糊,跌跌撞撞得跟随着冯剑逃窜。
好在没跑出多远,眼前便出现一座小土丘,不仅有灌木丛,而且长满了及膝的野草,倒可暂时藏身。
冯剑大喜,忙将她隐伏于一处最为茂密的草丛之中,哑声说: “在这藏好,千万别乱动!我去引开他们!”
“别……别丢下我!”
四姨娘又急又怕,可怜巴巴得望着他,目光之中,除了恐惧,尚还有一丝担忧之色。
冯剑安慰道: “别害怕!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一边说,一边折断一截树枝,矮身迎向敌人。
窸窣声中,敌人已然渐近而来,显然亦怕有埋伏,所以缓慢而谨慎。
冯剑藏身于一棵树后的茅草丛中,一动不动。
一名戴着鸭舌帽的家伙,蹑手蹑脚地搜索过来。
冯剑忽然暴起,手中尖利的树杈,结结实实得插在他小腹之上。那人痛声惨叫,仰身摔倒在地。
“在那边!”
几名敌人闻声赶过来,朝着冯剑射击。
冯剑滚身藏于树后,还击了两枪,射中一名敌人的大腿,疼得他哇哇大叫。
其余敌人见状,忙趴倒在坡下的草丛之中。
“妈的!”一名敌人轻嚷: “叫你们多留神,就是不听;搞得死的死,伤的伤,活该!”
“这小子确实挺厉害!”另一名敌人说,“大家别再莽撞,也不要单独行动啦!”
冯剑轻轻取出弹夹,缓缓地压上另一发子弹。见敌人胆怯不敢上,慢慢挪步前行,见脚下有一尖石块,便俯身拾再手中。
轻微的草动声中,几名敌人正匍匐而来。
冯剑振臂一甩,石块脱手而出。
“蓬!”
那尖石正砸在一名敌人的脑袋之上。那人惨叫着捂首打滚,鲜血模糊了头和脸。
“奶奶的!真真可恶!干死得啦!”
敌人显然是被彻底激怒了,纷纷怒骂着站起身来射击。
一时间,沙石迸溅,枝叶纷飞,却又不见了冯剑的身影。
“妈妈的,逃得真他娘的够快的!”
一名敌人停止射击,四望着搜索,喃喃道: “藏哪去啦?”
话音甫落,冯剑忽然自他身后的树上窜下,一刀插在他右胸之上。
那人闷哼一声,捂胸扑倒。
余敌吓得忙卧倒在地,朝着冯剑一阵乱射。
冯剑一击得手,一个滚身,滚出丈许开外。
那几名敌人射了一阵子之后,既不见敌踪,亦不见还击。
“去他奶奶的!这小子太狠啦,怎么办才好?”一名敌人悄声问身旁的同伴,“老大还让抓活的呢,如何抓得着?”
那同伴亦蹙眉: “还抓活的?抓个屁呀!我看是人还没抓着,咱们却都得死在这儿!”
“要不……”又一名敌人支吾着说,“咱们还是撤吧……”
“伤了咱们好几个弟兄,还撤个屁呀!”看来这人是个狠角色,咬牙切齿: “弟兄们的血,怎可白流?说什么也得干死他!”
他身旁那人别别嘴,嘟囔道:“朱老三,你能!那你去干死他呀!”
那朱老三一咬牙,持枪挺身而起,怒喝道:“臭小子!给老子滚出来!”
一边骂,一边往他认为可能藏身的地方射击。
“他妈的!缩头乌龟!王八蛋!去死吧!”
“蓬!”
乱草丛中,忽然射出一颗子弹。鲜血飞溅中,朱老三的脑袋开花,仰身摔倒在地,痉挛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余敌见状,吓得直哆嗦。
一人颤声说: “阿光,大刘,我看……咱们还是撤吧!”
阿光迟疑道: “可是……回去之后,怎么向老大交代?”
“还交代个屁呀!”大刘面现惧色,“只剩咱们三个了,还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再不走,我看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三人互望一眼,均自对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之意。于是俱点头,慢慢往坡下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