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她问。
无颜放开手，摇了摇头。
“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一定是这样。”
她双手合十入定，用能力感知这个怪异的空间。
虚无。
什么都没有。
这个空间本身也是不存在的，那么刚才的幻觉又来自于哪里？她或许应该在自身找原因。
她不生不灭，不老不死，几百年的旅行，经历了战争与和平，她记得自己每次遇到的人和事，但刚才的幻觉，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她想再次入象寻找原因，但这个空间像是已经废弃了，不再具有任何致幻的作用。
她们爬上一个楼层，廊道里一片漆黑，时有怪异声响。
她下意识地抓无颜的手，身后却空无一人。
第二层——梦魇。恶业彰显，难逃其身。
“无颜。”她轻声呼唤。
前方又传来异响，似乎有东西察觉到她，而且正在靠近。
黑暗的环境使她寸步难行，只能站在角落里发抖。
忽然，有东西冲向了她，耳边疾风呼啸而过。
廊道的灯开始闪烁，整个空间逐渐亮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走着，趴在门窗向里窥探。
门内火光冲天，熊熊烈火中央，衣衫褴褛的少年被绑在树桩上，附近的群众冷漠围观。
霎时，狂风大作，一簇星火被风带到草垛上，眨眼的功夫，世界一片火海，无一幸免。
随着火势减弱，火海逐渐熄灭，世界也变成了黑炭。
她又来到下一扇门。
门内伸手不见五指，隐隐传来哭声。
她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哄哄的吵闹声听得她心烦，每个人都在讲话，甚至都在各说各的。
“你——”
“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她瞳孔一震，瞬间缩小。
门忽然打开，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门砰地关闭。
她迅速爬起，缩成一团，伸出一只手，掌心燃起火苗。
“呼——”一股风吹过，火苗熄灭。
她手一指，又燃起一团火苗。
“呼——”火苗再次被风熄灭。
难道是因为氧气不足，或是这里风大？如果有风，那么一定有出口。
她站起身，双手一抬，悬浮在半空，两指一掐，身体释放出万丈光芒，黑暗带着它的残影匆忙逃离，躲在更远的角落。
她缓缓落在地面，找到来时的门，推门而出，门外又是一片黑暗。
她闭起眼睛，径直向前走去，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无颜……”她轻声呼唤着。
眼前之人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她微微一愣，没有抵抗，没有挣扎。
那人更加肆意妄为地将她扑倒，伏在她身上，继续深吻。
她抱紧那人，摸了摸他的头发，长头发，不是无颜。
她忽然用力一把推开，那人向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她立即站起，大喊一声，“放肆！”
“刚才不是还很享受吗？”那人戏谑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
“我刚才只不过是被你迷惑了。”
“哦？难道你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吗？如果你的意志足够坚定，这里根本困不住你。”
她开始怀疑自己，也许这些幻境都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毕竟，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我——就是你的心魔。”那人贴在她耳边低语，轻蔑地笑一声。
“我没有心，也没有肉体，我不怕你。”
“是吗？”那人像蛇一样缠在她身上，“就让我们看看大家公认的神明，究竟能坚持多久。”
那人俯首在她的脖子上烙下湿热的吻，一双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任意游走。
她放空意念，意识逐渐从身体里剥离。
即使那人把她扒的一丝不挂，摸遍她身上所有地方，她也纹丝未动。
“是你吗？”
“真的是你？”
那个人缓缓睁开眼，她已经来到天台上，眼前站着一个偏瘦的男子，月光映在他的侧脸。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陆涛啊。”陆涛俯下身，心情激动地看着她。
“你这次来是要带我一起走，对吗？”陆涛满怀期待，眼中散发着光。
“陆涛，我不能带你走。”她淡淡开口道。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可以呢？难道……”陆涛皱起眉头，失望的语气，“你不喜欢我吗？”
她摇了摇头，“不，陆涛，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走的，但你我肯定不能带走。”
“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带我走吧，没有你的世界黯淡无光。”陆涛挽起那个人的手，哀求道。
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陆涛看了看那个人低垂下去的眼眸，一把抱住那个人，在她耳边低语。
“你也想有个安定的生活，不是吗？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吧。”
那个人闭起眼睛，心神开始不定。
“我外出打猎，你在家打理，我们再生几个孩子，等我们老了，我带你去旅行，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其实……这些我自己也可以完成。”
那个人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戾气凝重，一掌打飞了陆涛。
陆涛摔在地上，化为一团黑气消失不见，周围的场景也变为刚才的黑暗。
“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我是不会屈服的！”那个人冲黑暗喊。
“没有人会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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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晴空万里，黑衣少年与那个人面对面，眼眶微红。
“会有人记得。”
那个人给少年一个拥抱，少年抽泣了一下，拉起那个人的手。
“别把我忘了，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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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还是忘了，呵呵。”
“那段记忆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不记得？”那个人慌了。
“是啊，本应该记着的，怎么忽然忘了呢？”
“有话直说，别卖关子！”那个人站起来，走向黑暗。
一个头从她身后探出，诡异地笑了笑。
“你活了不止几百年。”
她转过头看，那个头忽然消失在黑暗中。
“喂，快点放我出去，不然我把你这全烧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哼，“看来，你还是不懂。”
“懂什么？”
“不是我把你困在这，而是你把自己困在了这。”
“我自己？”
“所以你还是自己找出口吧。”
那个人盘腿悬坐在半空，闭起眼睛，身体仿佛正在往某个地方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