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笑道:
“不要这个那个,你若无事问我,我可要问你了。”
朱云震一时弄不懂他的意思,连忙道:
“前辈只管询问。”
叶华道:
“你可知道,我向你表明身份,说出往事,目的是什么?”
朱云震想了一下,道:
“前辈将此处命名‘容园’,自称‘容园隐士’,想必是对尊夫人的一种宽恕,这一点晚辈不难理解。”
叶华哈哈大笑,道:
“错了!错了!我将此处取名‘容园’,固然是对贱内的宽恕,但向你表明身份,说出昔日往事,可不是纯粹向你解释‘容园’的来历啊!”
朱云震一愕,道:
“这个……前辈暮是现身说法,叫我打消那与人为善的念头?”
叶华连连点头,微笑道:“正是,正是,武林中唯有以杀止杀一途可循,否则你就急流勇退,置身事外,以免惹火自焚。不过,我另外还有一层意思,我认为你的悟性极高,颇想你能留在此处,咱们自由自在读读经书,参参哲理……”他话未说完,朱云震已摇头不迭,截口道:
“不!我不能!”他语气非常坚决,叶华不觉微微一怔,道:
“为什么?”朱云震肃容道:
“此身已非自己所有,晚辈不能自主。”
“还是那句话,难道我这亲知经历的事,仍不能使你觉悟?你叶华眉头一皱,微愠道:
可知道,我在内子身上耗去多少心力?试想夫妇之情,尚不能影响一个人复仇之念,武林人物与你无无故,你纵然万分至诚,又怎能……”朱云震眉目一轩,再次截口道;
“前辈误会了,晚辈所以不能接受您的盛意,乃是必须参加后年的泰山武会,以消除武林中邪恶的祖恨,至于与人为善之事,也不过抱定‘尽人力以听天命’的心意而已,”
叶华感眉道:
“这话岂非等于不说,我那两种意思,你一个没有接受。”朱云震暗暗忖道:他本是侠意中人,对我也是一片善意,只是他事与愿违,心志受了折辱,虽说为人豁达,究竟是执着一端,有点信节,我得想个法子使他振奋起来,如果能促他出山,共同对付那天侯神君,那岂不……念头电转,当下微笑道:
“晚辈有句不当之言,不知该不该讲?”
叶华怔了一怔,道:
“你讲吧!”
朱云震道:
“前辈认为,像天侯神君这等邪恶之人,是否应该听任他在
江湖上为非作恶?”
叶华道:
“这等人若能除去,自然是武林之福,还用说么?”
朱云震微微一笑,道:
“所以,晚辈认为,您对尊夫人只一味劝导,却是前辈错了。”
叶华着实愣了一会,半晌始道:
“你是故作危言,想耸人听闻吧?”
朱云震摇头道:
“晚辈决非危言耸听,试想尊夫人为兄复仇,理上并无亏损,前辈若一面开导,一面积极查访凶手,以南天王世家在武林之中
的威望,那凶手必能擒拿住,何必非施毒计,伤无辜之人呢?”
叶华黯然道:
“你哪里知道内情,我又何尝不曾努力!”
朱云震断然道:
“晚辈认为仍是前辈错了,退一万步讲,尊夫人既然能够将前辈囚禁于此,独断独行,前辈若是竭尽心智,何尝不也将尊夫人囚禁起来,颖筹代箸?此所谓一着错失,满盘皆输。难怪前辈心灰意懒,认为事不可为了。”
他三言两语,不但说出了叶华的错处,也认定那是叶华心灰意冷的原因,叶华不觉大为怔愣,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朱云震见状,继而又笑道:
“其实,父辈的努力,也没有完全白费。”
叶华不觉讶然道:
“你是说,贱内已经改变原来的心意了?”
朱云震道:
“晚辈纵然不敢断定,却有这种感觉。”
叶华频频摇头道:
“不可能!不可能!前晚她还来此与我商量,问我对天侯神君联姻结盟之事可有意见,她哪里会回心转意?”
朱云震道:
“当时前辈怎样表示呢?”
叶华道:
“我对她独霸武林,以报私仇的事,早已不再过问,这时岂会多费唇舌?”
朱云震摇头叹息道:
“前辈又错了!依晚辈看来,尊夫人并非不重您的意见,而是您心中有了成见,不愿与她商量而已。”
叶华一声冷哼,道:
“你以为她常常与我商量么?那你也错了,这是十余年来第一次,相信若非事关洁儿终身,她也不会问我的。”
朱云震点头道:
“这倒也是事实,不过,前辈可知尊去人为了令媛,心理上已经有了变化了。”
叶华微怔,道:
“有了什么变化?”
朱云震道:
“晚辈乃是听令媛的丫头说的。她说:尊夫人为了医治令媛的‘离魂’之症,十余年来,历史艰辛,费尽心血,连争霸江湖的雄心壮志,也因之消磨殆尽……”
叶华先是一怔,继而摇头道:
“丫头之言,岂可置信?”
朱云震道:
“有道是:可怜天下父线心。晚辈就曾亲见尊夫人对令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