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接着是白雨战喉咙里发出的奇怪喘息,不消十秒钟,一切复归沉寂……白雨战死了,他的后脑勺摔在正屋台沿上,那里恰巧立着一杆七齿大钉耙,至少有五根铁齿齐齐没入他的脑壳——只有天晓得,这个还不到五十岁的男人实在是太累了,他儿子用毕身之力的一顶,将他的生命顶没了。
“爸,爸……”
白鹤蹲下身,推一推父亲死狗般瘫软在地上的身子,白雨战丝毫没有反应,白鹤害怕了,赶紧打开手机一照,天,白雨战一张嘴痛苦地大张着,眼睛瞪得像灯笼,脑后早已血流成河,白鹤吓得张口结舌,眼泪“唰”地淌了下来,那可是他亲爹呀!
“雨战……白鹤,你爸怎么了?”
听到动静出屋来的苏凤英,拉亮院子里的灯,骤然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傻了,”快,快和我抬起你爸……”她疯了一样跪下来,用手一探,男人早没了鼻息,斜眼一看白鹤的神情,心里顿时明白几分,苏凤英不敢哭,双手使劲捂上嘴,眼泪顺着指缝“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妈……”白鹤哭喊道,苏凤英突然拉起他,拽进了正屋……
“听着,你这个孽子,不能哭,”苏凤英发出的声音像一个低沉的厉鬼,“被人听到你就完蛋了,到底怎么回事?”
白鹤把来由一说,苏凤英的脸上更无一点人色,她两眼失神地走近水缸,一头栽了进去……“妈,妈!”白鹤惊恐地抱起她的身子,苏凤英凄厉地吐出一句:“放心,我不会死,我死了你就惨了,快拨你白三叔的电话!”
少时,一脸懵懂的白俊河踏进院子,一句话没喊出来,就被苏凤英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