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家听说是朱守护来了,才略略放下心来,看刚才那情形,如是外人,这姓尹的好像又要动手杀人了。
因此,别管来的是谁,得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才行,要不这些人狠起来,又会出其他的事情。
尹守护虽然这样说,他当然不会看错。他与那朱守护共事多年,从上山那人体形神态上就已看出,来人应是朱守护。
只是他感觉他走路极不对劲,不似以前那样快捷轻松,怎么像抱着东西向上走来,看着非常的吃力,因此他才觉得可疑。
来人越来越近,钱管家凝目细看,果不其然,那人正是那个姓朱的高瘦汉子,不过,看他上坡竟抱着胳膊和极其不安的模样,他好像受了伤。
钱管家见了,刚站起身来,那尹守护早已迎了上去,边走边急切地问道,“老朱,你怎么啦?怎么才过来,出什么事了?”
“不,不好了,尹大哥。出,出大,大事了……”朱守护急喘着气,脸上露出极其惊恐的神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他说着,又猛呼了几口气,甩了甩满头的大汗。
“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你,你的胳膊怎么啦?”此时,尹守护已看出朱守护不是抱着东西,而是左手一直拖着用粗布扎紧的右臂,他一看就知他那胳膊伤了,他也从未见过遇事冷静的朱守护这样惊恐,心里也不由变得不安起来。
“我,我,”也许他看那钱管家离得近了,能听到他们说话,朱守护支吾了声,压低了声音,改口问道,“尹大哥,那,那姓石的小子怎么样了?”
尹守护回头望了钱管家一眼,他是何等精明,他拍了拍朱守护的肩,然后向坡下走去,边走边说,“他已经死了,你这胳膊,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女子呢?”
此时,他的口气不知怎么,竟露出丝丝凉意。
钱管家见尹守护淡然地望了望他,然后向坡下走去,深知其意,知他不想让他听到他们说话。
于是,他就向坡上走了两步,蹲下身来,看朱守护这狼狈的样子,知他行事肯定受挫了。他那胳膊肯定是伤了,要不不会这样托着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他远远地听到那朱守护低低地说道,“没,没见到那小女子,那小子家中,家中好像有个怪兽,我的手,我的手被咬断了……”
钱管家听了,不知怎么,心中竟长吁出一口粗气,与此同时,他忽然觉得背后气息有微微波动,似有阵风吹过,一时间,只觉得脊背发冷,舌根发硬。
他猛然转头,但见除了躺着的石翼,周遭山林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东西,他环顾左右,不由暗暗叹了叹气。
“怪兽,你到底说些什么,慢慢讲来……”山林空寂,即便尹守护和朱守护往坡下走了很长一段路,但不知怎么,钱管家还是能依稀听见那尹守护的问话,只是,他听着那声音,语气间已有了些狠厉。
“尹大哥,是,是这样。”
朱守护已听出尹守护话语间有了些嫌隙,情知此事办砸了,就有些忌惮地说,“我们分开后,按大哥的吩咐,我看那姓钱的与姓石的小子走后,就直奔那小子家。因想着再过段时间有别的女子要来他家,也想赶快处置掉那小女子好过来帮大哥,就想速战速决。
我推开他家柴门,进去就随关了门,看了看,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我在墙角听那小女子在屋里收拾,厨房墙下还趴着一只小奶狗外,没有其他动静。于是,我就拔出刀,顺着墙,蹑手蹑脚向正屋走去,想出其不意将那女子解决掉,从院墙扔出来弄干净了来帮大哥,哪知往里刚走几步,哪知,就觉得有人扶在了我的肩上。
大哥,我当时心里一惊,你知道要有人能不让我们知觉冷不丁地到我们身边那功夫得有多强。我以为遇到了高手,就乘其不备,掠身反刺,哪知,哪知……”说到这里,那朱守护眼睛忽然睁得很大,竟如见了鬼一样,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
“哪知什么,慢慢说,别着急。”尹守护生硬地说。
、他漠然地看着那朱守护有些变形的脸,他深知这人平日里诡计多端,行事周密,对于那小子家,不光张师父说过,他们在暗中来来回回可是盯了好多次的。
那小子家里,除了那个小姑娘和一只小狗外,平日除了几个娘们趁那小子不在时去他家,白天这个时辰可从未见过他人串门的,难道这家伙真失手了,还是发现了什么想独吞?
然后故意来得晚,如见我和那小子厮斗两败俱伤之际来个渔翁得利?难道这家伙在给我演戏,他心里暗暗盘算,但看着又不像啊?但除了这小子,难道他家还有什么其他外人?
“大哥,”朱守护哭丧着脸,稳了稳近乎失控的情绪,他的眼神忽变得有些迷离,然后幽幽说道,“我这身子后掠,然后再反手一刀,你想那有多迅疾。
哪知因速度太快,我还未看清,整个胳膊猛然一痛,手里的刀就痛得掉地上了。我回过神来,这才看清,身后拍我的根本就不是,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个半人多高的怪……怪兽。”
“半人多高的怪兽?”尹守护像听天书,带着满脸的问号,眨眨眼问道。
“是怪兽,”朱守护眼神空洞,似自言自语,他抬了抬两个胳膊到腰间位置比画下,又接着说道,“那东西有这么高,一身金光闪闪的毛,两个眼睛如碗口大小,头上长着个尖尖的角,长相凶恶,我的胳膊就被他那血盆大口咬着,当时,我,我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吓死过去。如不是我还有些意识,抬腿踢了它一脚,猛然使劲挣脱,才将手臂从它那口中挣开,从那小子家跑了出去,不然,真叫那东西咬死在那儿了。”
“那东西呢,没追你吗?”尹守护狐疑地问。
“没有,它要追我还能跑得掉吗?”朱守护说,“当时我吓得只顾着跑,连痛都忘了,跑出来一阵,才觉得手臂怎么来回摇摆,不听使唤,这才发现手臂竟让那东西咬断了。一时我痛的受不了,只得找了两块木板,用布捆住将胳膊固定住,然后走走歇歇,紧赶慢赶,这才来到这儿。”
“那小姑娘呢?”尹守护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