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笑了笑,她平日就很喜欢石翼这有些憨笑可掬有些神秘的样子,她仔细地打开纸包,旋即发出一声惊喜,“啊——糖葫芦。”
玥儿真没料到,石翼会在这个节日,会还记得,会给她带回一串冰糖葫芦,她的眼中骤然湿润起来。
玥儿清楚地记得,那还是不久前因买回那个倭瓜,晚上给石翼聊天说起什么是“葫芦”时,她曾给石翼讲过小时候过生日,父亲专门给她去买过一次冰糖葫芦,讲过第一次吃的场景,但那也只是随口讲的。
如果对于常人,也许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对于有些说不清到底是不是憨直的石翼,玥儿心里明白,这确实难得可贵。
玥儿看着这串颗粒饱满,硕大红艳,外面包裹着如琥珀状橙黄油亮的糖葫芦,竟有些垂涎欲滴。
她抿了抿嘴,轻轻咬下一颗,顿觉满口甘甜,略带焦苦粘黏的香润迅速沿着腮腺沁入肺腑,直抵心里,让她一下子身心愉悦。
接着她轻咬贝齿,随着齿尖下压,一丝愈加浓稠的酸意令她不由打个寒战,她轻嚼两下,一时口内酸甜交织,清冽甜爽,回味无穷。
“好吃吗?”石翼见玥儿方才皱了下眉,有些不安地问。
“好吃。”玥儿边说边嚼着,品味着这来自心底酸苦甘甜的交融,这一刻,不正如这些平淡无奇的日子吗,虽然有时会有些苦,但那回甘后的甜意不更让人荡气回肠充满向往吗?
她看着石翼,身上竟然有了些莫名的燥热,她将那串冰糖葫芦伸到石翼嘴边,笑道,“来,你也吃一个,尝尝什么味道。”
“我?”石翼一怔,看着那伸向近前的糖葫芦,头无意识地向后让了一让,竟有些不知所措。
“真好吃,虽然有点酸,来——你尝尝。”玥儿见石翼有些躲闪,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鼓励道。
说实话,石翼真没吃过这东西,听玥儿又说,他只好张了嘴,轻轻咬住一粒,顿觉一股香甜盈满口中。
他用牙咬住,顺势抬头一拽,因用劲过大,直把那粒楂果咬裂,只觉得嘴里酸气袭来,他酸得咧了下嘴,不禁挑了下眉,想这东西哪有什么好吃的?
“呵呵,是不是有点酸,过会就好了。”玥儿见他有些咂嘴,笑道。
“汪!汪汪!”
就在这时,倭瓜不知何时出了箱子,摇头摆尾地冲着玥儿叫了两声。它支歪着脑袋,向上一跳一跳,小小的耳朵一晃一晃,如豆的眼睛紧盯着玥儿手里的糖葫芦,那眼神似乎告诉玥儿,它也要吃。
玥儿看着倭瓜,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小坏蛋,不给你吃,今天我要罚你,等以后听话了才可以吃。”说着,玥儿将手向上一举。
石翼看向倭瓜,慢慢地蹲下身来,此刻,那粒山楂果在他口中已变得毫无味道,他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上蹿下跳的倭瓜,伸手抓起了它的两条前腿,用有些诧异的目光盯着它,“不许叫了。”石翼瞪着倭瓜说道。
石翼这一句一语双关。
因为刚才他明明听见一句,“你小子会得还不少呢。”那是貔貅在给他语音传话,他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这家伙怎么又能发出声来,它怕这家伙一时吓着玥儿。
倭瓜被石翼抓在手中,一上一下地蹬着后腿,它冲石翼叫了一声,就不再看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玥儿手中的糖葫芦,对石翼置若罔闻,爱理不理。
◎
石翼心事重重,整个下午,都一直盯着倭瓜,甚至在他做那些个大竹签时,也是将倭瓜的木箱放在一侧,看着它,有时还有意无意地叫它几声,但倭瓜也像似生了气也于他置气一般,对他熟视无睹,充耳不闻。
它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木箱里睡觉,只是在躺够的时候,就摇着尾巴离开木箱,像往常那样,在玥儿身旁一摇一晃地踱来踱去,看着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只是在石翼看它久了,它才冲他叫上一声,伸出一只前爪对他挥上一下,显得极不耐烦,待石翼用眼神凶它,它就倒转过头,扭着屁股,倒头跑掉。
玥儿看出石翼有些异样,与他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就问到他今日怎么上工时因何又去了镇上。
石翼情知玥儿还是不放心,就将今天如何到了镇上给玥儿讲了一遍。
石翼说我跟你说过,现在工地活已不多了,已到了收尾阶段。他早上到了工地,就被兴高采烈的张十五拉着到了张师父跟前。
张师父见了他,说今天是十五的生日,又是过节,他是本地人,让他陪着他和做饭的李师傅赶着马车到镇上逛逛,说来了这么多天,这孩子还未到过镇上,另外,下午他们准备收工过节。如果他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回来就直接从镇上回家就行了。
石翼本来说这镇上他也不熟,也没到过。
但张师父说那正好,两个人一起逛逛,反正如果他不愿意去,张十五也别去了,因为李师傅要买东西,张十五他一个人逛他不放心。
他架不住张十五左拉右扯连递眼色的央求,就答应了。
等李师傅将马车收拾好,他们就坐着车到了镇上。镇子不大,他和张十五说着话,从前街逛到后街,又从后街逛到前街。
虽然人很多,但他俩因走得快,又不买什么,所以很快就逛完了,等到集市找到李师傅,李师傅还未购置完所需物品,于是他俩就又在集上溜达了一回。
就在这时候,他在集市中间看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想今天是你的生日,就,就买了一个,让人家仔细地包了。
回来的时候,不知怎的,刚出镇子,那马不知怎么,忽然就跑了起来,那李师傅看样子习惯了,倒不怎么当回事,只是吆喝着路人躲闪着,也不勒马叫停。
谁曾想半路上差点撞到你,我听到有人在,在骂,看到是你,也吓坏了。快到官道时,我叫李师傅停下车,就返身回去找你……
玥儿听石翼说着,按他走的路线,她们到镇上,他也应该在那时到了镇上,她们在集市返回时,他们才又到了集市,听上去也没什么。
只是他说买冰糖葫芦的时候,有个卡顿,看样子那个张十五肯定会说笑他。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一笑。就将最后要问的,你为何在家门口等了那么长时间,才进家门的话也彻底忘了。
其实,这里石翼有些地方没说实话,撒了个小谎,如玥儿接着问他为何在门口呆了这么长时间,她肯定能听出来。
原来,那马车疯跑都是因为石翼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