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镣为剑,投鞭断流,千军万马踏江,誓叫日月变天。
夜晚,共康大军在路旁的草原上安营扎寨。次日大军继续前行,不知从何时起,路旁的草原已经变成了成片成片的良田。
拜火氏族无法像共由氏族那样靠采摘森林里的野生瓜果来维持生计,只能依靠耕种来获取粮食。田里的玉米已经收割,留下些许秸秆横七竖八的躺在田地上,充当田间肥料。
“拜火氏族马民的生活还是比较富裕的,他们通过贩卖驼马获得收益,还有这么多成片的良田可以耕种,难怪他们的人口要比我们多。”共康骑在驼马上沉思着。
“每年的人祭与劳役,就是高悬于我们人族头顶的一把利剑。若是没有绿族的欺压与挑拨,我们人族之间就不会打仗,这世界那该有多好啊!我的父亲共典、连香和连魁、以及千千万万的人族都不会死。一切的不幸,究其根源都是绿族做的恶!”共康想到这里,握紧了拳头。
经过数日的跋涉,这一天的中午,共康的队伍终于抵达了九峰山脉下。
九峰山脉横贯于牛头人族与人族的领地边缘,成为隔开两族的天然屏障,却并没有将两族完全隔绝。
在拜火氏族领地的西北部,是牛头人族、矮人族与人族三族交界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大草原,九峰山脉没有延伸到那里。
当年众神之战的最后一场大决战——角鹿大战发生的时候,绿族避开九峰山脉,从三族交界的地方进入,在三界口和人族联军展开了决战。
九峰山脉中只有一条赤焰峡谷可以通行。昨晚一夜大雨,峡谷的地上有点湿滑。
共康望着赤焰峡谷的入口,难以抑制心情的激动。在连香临死前,他曾经答应过连香,要砸烂绿族统治的这个世界。只要出了这个峡谷,便可和绿族展开生死决战,就可以为父亲共康、妻子连香以及千千万万的人族报仇了。
“肖丞、江尔听令!”
“在!”
“我命令你二人,火速带领斥候通过这个峡谷,进入绿族的地盘,为我打探前方敌军的消息。”
“得令!”
看到斥候队进入赤焰峡谷后,共康骑着无痕宝马,检阅着在峡谷前排列整齐的部队,大声问道:“猎民的兄弟们,敌人就在这片峡谷的对面,你们怕吗?”
“不怕!”
共康拔出龙焰宝剑,斜着指向天空,高声道:“绿族欺压我们人族已经太久了,你们还愿意继续屈膝为奴吗?”
“毋宁死,不为奴!”
“不错!绿族欺凌我们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人族已经觉醒,今天我们踏过了这片峡谷,就绝不会再回头,唯有与绿族决一死战。”
“各位弟兄们,也许我们都会战死,但猎民誓死绝不为奴!人族与绿族,不共戴天,只能有一个活着,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生!不胜利,毋宁死!”
战士们回应道:“不胜利,毋宁死!”
“向死而生!”
“死而后生!”
“为了人族!”
“誓死战斗!”
……
战士们斜着举起兵器,插向空中。他们的吼叫声在山谷中回荡着,回声久久不能平息。
共康骑着宝马,立在一块岩石上,看着精神抖擞的士兵们进入了赤焰峡谷,他不禁双眼湿润,吟唱道:
遥望北国,
血洒黄衣尸未寒。
胸怀激荡,
洒泪祭英烈,
誓报家仇国恨。
惟望长空兴叹,
可怜佳人去。
一夜雨牵魂,
千里断肠处。
且看今朝,
龙凤人族万马腾。
剑指北方,
铁马踏河川,
杀尽绿妖鬼怪,
了却心头之恨,
愁又上心头。
孤灯伴清影,
谁与话相思。
在群情激昂的状态下,共康率部进入赤焰峡谷,于傍晚时分抵达凤凰谷。凤凰谷内非常开阔,足够大军在谷内安营扎寨。
共康及弟兄们都是第一次来到凤凰谷内,当看到赤焰岩和血瀑布等壮丽奇景时无不震惊,但共康率领的部队纪律严明,没有士兵擅自出营去看个究竟。
夜晚,共康做了个怪梦,梦到有人给他剃头。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共康摸了摸头,竟然发现做的梦变成了现实,被剃成了光头,令他大惊失色。
他急忙叫来自己的亲兵卫队长赵卫,指着自己的光头,命他速去调查,谁有这么大的胆,胆敢做此等恶作剧?
共康看到赵卫支支吾吾,神色怪异,接着他瞠目结舌地看到,赵卫卸下了头上的头盔,露出了锃亮的脑壳,赵卫的头竟然也被剃光了。
赵卫说,一早就发现不对劲,命令卫兵集合,结果发现所有卫兵都在夜里莫名其妙地被剃了光头。
共康大为震惊,急忙命令部队全体集合,准备战斗。当大军在峡谷内列队整齐后,却并没有发现敌人来犯。
“在睡梦中不知不觉被剃了光头,若干这个事的人是敌人的话,自己的项上人头早不在了。”想到此,共康后背一阵发凉,“尚未走到绿族的领地,就发生了这样的怪事,这到底预示着什么?”
共康内心虽然慌张,但表面上却尽量不露声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命令部队即刻开拔,以最快速度离开这个峡谷。
大约中午时分,部队终于出了这个峡谷,共康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与稷杰等将领谈论起昨晚的怪事,才发现这些将领中,除了虞凯外,其余都和自己一样,在睡梦中被剃了光头。
稷杰说刚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剃了头,内心很慌,以为就自己遇见了鬼剃头这种怪事,所以就没敢声张,怕被别人笑话。虞凯笑着说,咋这个剃头的鬼就专门找你们,唯独放过我。
出了峡谷后,共康命令部队暂且在此休息。共康拿出肉干,一边啃着肉干,一边命令手下暗中检查昨晚到底有多少人被剃了光头,一检查发现大多数人都被剃了光头。
这种奇事共康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觉得肯定是凤凰谷内有问题。他过去曾经听说过凤凰谷内的山上有一座拜火氏族的神庙,或许就是那里闹鬼。
共康正纳闷的时候,有斥候来报,说远处的赤水河的桥对面只有数百名牛头人在驻守,敌军防御松懈,可一鼓作气拿下大桥。
共康听完后大喜,他定了定神,心道自己是主帅,眼看大仗在即,决不能慌了神。昨晚的事虽说怪异,但没有一人受伤,也许就是闹鬼了。现在必须集中精神,专心对付和牛头人族之间的这场战役,切不可因为昨晚的事情而挫了锐气。
想到此,共康命令道:“这里已经是野牛人的地盘,大家切不可精神懈怠。命令部队振奋起精神,全速进发,我们要在下午抵达玉泉关,将玉泉关团团围住。”
前锋部队向香樟平原挺进,这里地势平坦,部队行进速度很快,不久便来到那条流淌着血液般颜色的河流前。
这条河就是赤水河。河上架着一座石桥,石桥对面驻扎着一支牛头人族部队。
这支部队主要负责管理这条南北的交通要道,平时只有一些贩卖驼马的商贩从这个桥上通过。每有商贩通过,少不了要给看管这座桥的牛头人族士兵买路钱,所以这支部队是个有油水的部门,都是牛头人族的上层子弟才能进入这支部队。
共康的前锋部队仿佛从天而降,令对面的这支牛头人族部队非常吃惊,等共康的大军行进到桥中央的时候,这支牛头人族部队的头领才醒悟过来,连忙声嘶力竭地叫道:“呦……呔,对面的人族,你们是哪里的?未经允许不可……”
话音未落,迎面射来一支箭,箭正好射进这牛头人族头领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