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先前奶音称——
小君就是小君,是我的小君。
原来,是指他的老婆!
是自己孤陋寡闻吗?
的确不曾听闻,甚至在自己的尘世里,几乎肯定,不可能有此一说!
必然,是别的尘世说法!
“好吧,我的确见识短浅了,比不上你……但,你怎么会进入我的脑中?是在哪一天进入的?”
丁贵小小自鄙一下,又虚赞一下对方,马上便问出关键问题。
不知这回,对方能不能回答!
“我是……哼,这是我和君儿的秘密,不能对别人讲!不过嘛,你若帮我找回君儿,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奶音虽拒绝回答,却是有条件拒绝。
不待开口,只听对方声音再传来:
“丁贵,要是把君儿回来,对你也大有好外的。”
很郑重,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语中蕴含之心意,却似颇显通情达理。
“幻郎儿,到底怎么回事?我很愿意帮助你们夫妻相聚,但你得尽量透露点什么,才好让我……”
丁贵心中大定,忽然特别期待与对方熟络起来。
不是为了什么好处,就冲对方降世短短月余,便能说话的神秘身份,必是大为不凡!
不料,又不等说完,便被打断。
“该死,有人来了,记得下回早点……”
“丁月,该起床了。”
幻郎儿话语未说完,却戛然而止。
同时,一个突兀声音响起。
很熟悉,正是旦四。
下一瞬,丁贵便感觉像是“活”了。
心里陡惊,神秘的幻郎儿,可不能让对方发觉,那必会节外生枝!
几乎是应声而“活”,手脚能动,眼睛再度睁开。
先前分明也是睁开的,为何……
这时,看见旦四已进到茅草棚,正好望过来。
“怎么?你也起不来了?不是说,人鬼都很警醒吗?怎么我都闯进屋中,你还毫无反应呢……嘿嘿……原来,不过如此嘛……”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又像是心中得到平衡,旦四心情大好。
“呵呵,四哥,这也不意外……许是我太疲惫了,又睡得短吧。况且,我们再警醒,哪里及得上,贵族无忧无虑来得轻松惬意……已经卯时正刻了吗?”
丁贵瞬间回神,似随意扫一圈,便从草堆上站起身道。
其实,他心中颇为遗憾被惊扰,却也陡然安定。
可以肯定,旦四必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要不,怎么会如此悠然打趣。
况且,方才自己和幻郎儿又吵又闹,怎么可能不惊动旁人。但是,其他五个兽人鬼连同鬼将,却一样才起床的样子。尤其住得最近的,有五间茅草棚之隔的,那双大又亮的“眼睛”,现在都懒得望过来。显然对方是睡眠难醒,起床气正在发作。
这即是说,之前一切对话,可能只在自己脑中进行!
或者,是无声进行?
肯定不是梦,自己很清醒。
难道,真的是宋离之前所说的状况?
清醒着,却无法自主?
“小子,你是不是睡傻了?奶奶的,真不知你怎能混上‘受差行走’的……要是卯时正刻,我再来叫早床,还有何用?走吧,先去传送大厅候着,待他们几个磨叽一阵,时间也差不多了。”
旦四瞥过来一眼,似确认醒来,便索然道。
却,时时不忘踩上几句。
极可能,对方是对人鬼有偏见,而且是轻贱。
要不是和自己交易已成,可能更加恶毒之语也会出口吧。
“那好吧……看来回头,我得好好补一觉了。”
意识到旦四如此浅薄且有敌意,丁贵便不愿多说,只敷衍道。
然后,暂忘一切,随着对方脚步,往棚外而行。
“补一觉?那可晚了!不过,我这有防晕眩的提神丸,要不要来两颗?”
提神丸?
什么玩意?
“四……哥,我用不上吧……我又没有晕眩,只是没睡好而已。”
“嘿嘿,你现在是没晕眩,待会可就不好说了,到时大吃苦头……要不要随你,反正我也没有几颗,不怕没人来买。”
旦四说罢,便扭头飘起,似放心得很。
很快,就见他与其他三个正好出棚的鬼将并肩。
只回头望一眼,似是指给别人看看,便四人结伴,同往草门而去。
然后,四人又转向,往中间木门飘去。
丁贵立在原地,品味着对方话语,终于意识到一点东西。
那便是传送时,可能会有晕眩产生!
怎么早没逼问出来!
文四没提过,旦四也不早说。
可恶,这些兽人鬼,一个个貌似憨厚,怎么老憋着心思,想坑人鬼!
看来,又得破费点什么了。
可身上,还能拿出什么来兑换?
一样都舍不得……
“小子,我认得你!”
才行到前往草门的,第五间茅草棚,忽听一个阴阴的声音道。
丁贵被吓了一跳,本就刻意不去看向这排茅草棚。
不想,竟有人说认得他!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能有人相识?!
无异于睛天霹雳!
偏头看去,正是那双大又亮的“眼睛”。
原来,对方真有一双突眼。
眼球外突半寸,像是畸形所致,又像天生此样,反正很吓人。
不过,这也不是丁贵第一次见此怪样。
好像很早以前,就见识过一个“突眼”,也不意外了。
兽人鬼,千奇百怪,但见得多了,也难再令他惊奇。
“不可能!我很少受差行走,根本没见过你。”
丁贵对于面前的“突眼”,的确没任何印象,不可能见过。
但对方见没见过自己,还真不好说。
不过,此时此地,唯有矢口否认。
“别急着否认,我可对你印象不浅!人鬼能出来行走的,可是少之又有。说起来,我也有好多年不曾遇见了……你敢不敢说明白,你受的是哪家的差,替谁行走啊?否则,我就找大人们,检举你!说你来路不正!”
检举?
不好!
这可咋办?
丁贵顿时大惊,甚至意念刺都已备好。
果然,意念也恢复如常了。
不对!
对方要真知道什么,何必啰嗦,可以直接去检举的。
但检举,又有何用?
旦四一早就这么问过!
自己为此,还承诺出去不少好处呢。
那么,为何突眼对自己印象不浅?
可能吗?反正自己毫无印象!
那对方此话,难道是想摸自己底细?
又莫非,对方是存着敲竹杠的心思?
大有可能!
“哼,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检举我!我堂堂正正地受差行走,干你何事,连田三哥和旦四哥都不会……都很少这么和我说话!”
瞬间想通关窍,只怕八九不离十,丁贵便怒道。
也不用装,便很恼怒。
实则有点扯虎皮拉大旗,先唬住对方。
“嘿嘿,就他们还三哥?四哥?你可真厚颜无耻!还不知他们是从哪个旮旯里调来的,必待不久……信不信,不出几日,他们便会从哪来,就滚……咳……就回哪去,这里迟早还得由连平岗把持……罢了,和你小子说不着这些。你定是新受差的,我也不多刁难,待会提神丸,你得分我一颗!否则,以后必有你……好看!”
当真是敲竹杠!
什么人啊,都是!
不过,怎么传送堡的变动秘事,好像人人得知?
自己身为当事人,过来这么久,好不容易又套话,又许好处,外加各种揣测,才得了一点信息,却和对方所言相当。
真是不忿!
看突眼情形,必也是一个“受差行走”之人。
却不知是替哪家行走,所携的,又是什么组织的戳印呢?
倒是自己,打着圣丹阁旗号,名义上受差行走,实则一个冒牌货。
走前,居然也不知道和药店里的刘十串串词。
至少,得编出一个可信的身份和使命,才妥当。
仅凭受差行走四字,当真捉襟见肘了。
唉,都怪太没经验。
“你想要提神丸?”
本不该如此直白的,必会被当成冤大头狂宰。
但,一说起其他事情,免不了要多费口舌,还可能会说漏嘴,那可不妙。
“是的!对你不过是毛毛雨而已……小子,这么说吧,只要你待会分我一颗提神丸,我不介意以后对你多多提携,甚至还介绍很多朋友与你相识,如何?须知一般人,我可看不上!”
突眼对提神丸好像势在必得,却也不是一味索取,开出了对等条件。
其看上的,好像是自己的财大气粗?
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别说现在,就是平时,丁贵也要早早答应下来。
这绝对是千金难求的结交机遇,见识最重要!
“说起来,分你一颗提神丸,不是问题。但我现在手头颇紧,自己的一颗,都不知道如何搞定……”
不待继续诉苦,突眼便当面点破道:
“兄弟,快打住!你这话,就说得没意思了……我可是经常看见你,往希老三药铺里送元宝。有一回,更是将两大宝袋全部留在那里,少说两 千元宝够够的了。还有凌晨,不是又从那什么四哥手上,换了不少好东西吗?你可别想瞒我,嘿嘿。”
希老三药铺?两大宝袋?
原来,印象不浅是如此而来,那的确不假。
提神丸虽不知值多少元宝,但丁贵已打定主意要兑换得手。
大不了,再将三张吸魂符换回去。
若旦四不肯,那就霍出去,以开魂丹来换。
想来,提神丸比开魂丹差远了。
要不,怎么只会用于传送时服用,连旦四也舍得拿出来?
就是可惜了,身上的开魂丹,本是给月儿预备的……
“好,我会想办法,多兑换一颗。但你现在,得将这里堡将的情况,对我说说。”
事实上,田三旦四等人的底细及相关,已变成可听可不听。
毕竟,自己早已顺利过关,只待传送。
但,八大新来堡将,未必不会牵扯出元二、香大帅的消息。
这就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