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中毒（下）
林成龙望着身边娇小而柔美的女子。
内心莫名升起阵阵的不安。
殷十五滔滔不绝讲述着与千二公子相识的过程。
看着对方眉飞色舞的表情，林成龙几次打断或顾左右而言他。
“人家和你称兄道弟，是不知你女儿身！”
“知道了又如何？”殷十五问。
“但凡懂孔孟之道的都该明白。”
殷十五的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当晚是千二公子送你回来的？”林成龙问。
“嗯。”
不愿对方谈及，却又迫切想要探知更多。无奈十五寥寥数语回应的敷衍。
“哥，千公子还真不能喝酒。”
“他方才滴酒未沾。”林成龙说。
“可你瞧他那张脸，没喝半滴却满面通红。”
“他说是被旁边那桌的酒气给熏的。”林成龙浅笑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喝醉了呢！”
殷十五用手捂住嘴嗤嗤的笑。
林成龙怔怔的望向少女，对方的话语中三句不离千秋浪。
“哥，你说千公子明天会不会过来接我们？”
“人家不过是客道罢了。”
“哥，你说回去后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林成龙的眉峰微微一颤，他略带沉声的话道：
“去见他干嘛？除非是家里人病了。”
“呸呸呸！”
殷十五的面颊愈发红艳，她背挨着枕斜靠在床头。
“我就不能没事去千壶堂找千二公子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出那块刻有“千壶堂”的木质名牌。
林成龙一时无语。
“太唐突了，是吧？”
殷十五好似自问自答般的低声言道。
“就那么想见他吗？”
林成龙从嗓间挤出一句。
“哥，我亲眼看着他将一只快死的白狐给救活了。”
“那又怎样？千壶堂本就是悬壶济世的中医馆。”
“哥，你说的对。小妹无足轻重，千二公子哪会在意我呢？”
殷十五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失意，她放下靠枕，折过脸向内侧身平躺。
林成龙从木椅站起，他轻声的走到床沿前俯身问：
“睡了？”
“嗯。”
殷十五缓缓耷拉下眼皮。
林成龙的耳畔响起轻缓而有节律的呼吸声。
他静气凝神望着面前这个秀美的少女，他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
女子婀娜恬静的身姿，满溢着青春的面颊透着一抹浓的化不开的红霞，闭合的双眼不时轻微的闪跳两下，眉眼弯弯露出一个婉约的笑。
十五，出现在你梦中的人是谁？
是我吗？
林成龙的手触碰到十五的脸上，他的指尖轻抚对方柔滑而娇嫩的面庞。
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她伸出舌尖上下轻舔了下那张樱桃小口，粉色而性感的红唇勾起男人潜在的欲望，林成龙体内升腾起一股无名的火焰，他一步跨上床，轻柔的环抱住女人纤细的腰，轻轻抽去女人的衣带……
白色的粗麻棉布一圈圈从胸口滑落，少女清幽的呼出一口气，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花蕾一览无遗的展现在男人的面前，林成龙不由自主下咽口水。
“谢谢。”
少女轻轻吐出一句。
胸膛的那团火越烧越烈，林成龙粗重的喘息，他俯身吻住了少女略显干涩的唇……
“疼！”
少女尖锐的一声呼喊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林成龙紧紧搂住怀中娇柔的身躯。
少女禁不住连打了两个冷战，林成龙略显笨拙的替对方穿上中衣及外衫，盖上棉被的一瞬，借着窗外亮堂的月光，床单上的那抹红异常刺目。
十五，你是我林成龙的女人！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少女影影绰绰的娇媚身姿随着呼吸上下均匀起伏，林成龙轻轻拉上被单。
“千公子。”
少女如梦似幻的呓语。
林成龙的一颗心顿入湖底。
推开窗户，一阵凉意掠过颈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千秋浪！你喂十五吃了什么药？
林成龙手里紧紧揣着千壶堂二公子的紫檀名牌。
他抬起手臂想要抛向远处。
“哥……哥……你在哪里？”
少女急迫的呼喊。
殷十五震颤着眼皮，双手伸向半空。
“十五，我在这里。”
林成龙轻拍女人的侧肩，对方紧蹙的眉心逐渐舒展开来。
明晃晃的光线投射在殷十五娇美的脸上。
躺回对面自己冰冷的木板床。
林成龙仰头望向窗外。
星星点点旁斜挂着一轮皎洁如玉盘的明月。
……
“走吧！”
殷十五 不时走到客栈外面张望。
“千公子贵人事多，没准给忘了。”
“再等等。”
殷十五手抚胸口那块千壶堂的名牌。
“他不会来了！”
殷十五轻咬嘴唇，低垂着头对身旁的男子言道：
“哥，我们走。”
少女神情木然的踏出店堂门槛，林成龙微蹙着眉缓步跟在其后。
街道上熙熙攘攘，萧瑟的风吹拂在面庞，少女缩了缩头颈，男人脱去自己的棉衣，从背后披到对方的身上，殷十五没有回头，她抽了抽鼻子问道：
“哥，你不冷吗？”
“我没事。”
林成龙淡淡的说。
“哥，昨晚上……”
少女面露羞涩，她犹豫着低声言道：
“我月事来早了。”
“啊……这……不是……”
林成龙涨红了脸，他语无伦次的话道。
“是你把被单给洗了？”殷十五问。
“嗯。”
林成龙应道，他的嗓间好似被吞了一颗大核桃。
“狐狸！”
突地一个男人大声呼喊。
一只银白色的生物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窜出。
白狐不偏不倚跳到身着男装的少女跟前，它一身银白的茸毛松散而略显干枯。
“小乖乖，是你呀！千公子不是带你去找妈妈吗？你怎么又逃跑了？”
殷十五蹲下身，爱怜的把白狐捧在手心。
“不怕，你忘了那天是我最先发现你的。”
身形娇小而柔弱的白狐缓缓抬起头，它的眼中透着一股凛冽的阴寒之气。
殷十五 不由一惊，徒的松开双手。
“快跑！！”
林成龙厉声大喊的同时，白狐尖锐的牙齿狠狠咬穿了少女白皙而娇嫩的掌心。
“啊！”
锐利的痛楚令少女嘶声的呻吟。
林成龙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直刺白狐的脖颈。
“呃！”
白狐发出痛苦的哀嚎，身子一歪瘫软着倒向路面。
林成龙半蹲着拔出小刀，咕咕的鲜血从白狐的脖间喷涌出。
白狐毫无畏惧的回望男人，它怒目圆睁，双瞳充盈着的血丝很快扩张而蔓延开，眼内好似随时能滴出血水，它那冷漠而充满恨意的恶毒目光看得人心头发颤。
林成龙猛的提起手臂再次刺向白狐，被殷十五的一双手牢牢攥住。
“哥，放它一条生路吧！”
白狐耷拉着长长的尾巴，一摆一摆缓慢走入草丛，地上留下一行触目的深红色。
林成龙向客栈伙计讨来一团干净的棉布，他包扎完伤口用嘴撕下布条打了个死结。
“疼吗？”
殷十五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焦急的问：
“它会死吗？”
“你还管那个畜生的死活？”
“哥，或许是我吓着了那小东西。”
“它的眼神多狠毒，好似要置人于死地一般。”
“必定是之前人们对它做了极为残忍的事。”
“你何须去同情一个畜生！”
“哥，你不能这么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那只白狐肯定是活不了了！”
林成龙沉闷的说道。
“都怪我！”
一行泪不自觉从殷十五的脸庞滑落。
“你心疼那个畜生还不如心疼你自己。”林成龙道。
“哥，好——痛！”
殷十五突地捂住胸口，她的脸色一阵煞白。
“你怎么了？”
林成龙侧身探询。
殷十五嘴角歪斜，头偏向一侧，整个人失重的倚靠在林成龙大腿上。
“十五！”
林成龙手足无措，他失声的大喊道。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千秋浪拉开帘布猛地从车后跳下。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一步！”
他无不懊丧的一边说着一边疾步跑向兄弟二人。
“她中毒了！”
千二公子从林成龙手里抱起十五。
林成龙呆立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狐狸牙齿有毒。”千秋浪说。
“十五！”
“令弟没事。解药我没有带在身边。同我一起回千壶堂。”
千秋浪用肩膀移开布帘钻入厢内。
林成龙无意识的跟随着上车。
马匹快步跑动起来，“蹬蹬蹬”，车厢内一阵颠簸，三人随之东摇西倒。
对面二人身贴身紧挨在一起，一股酸意直冲林成龙鼻间，他咬紧牙齿，握紧了双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