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日子往往得我欣赏,雨水坠下,从丝线到细小玻璃珠。
坠到似荷叶的绿上,溅碎了自己,也就生了无数个自己,照映折射无数人世。
所谓一树梅花一放翁,也就是从碎片中找完整,从一目之间观天地。
所以眼之所见,目之所及,皆是天地自然,也皆是本我。
是你我葱茏憧憧行走炫目时的瞬间心境。
我在檐下观雨,只见雨雾清冽,寒凉侵人肌肤,面上凌寒意。
还有一二雀鸟,躲雨似的跳飞起来,一下钻入染了淡墨的生宣似的密林。
可在楼上风台,又是更空更阔大的境况与实感。
原来雀鸟未曾归,只是攒聚着停在荷塘里渚汀湿地,靠着残荷枯枝,啄着土,或者啄自己。
然后扑簌簌翅膀,又到塘边的桂树枝子上,往来相互地,只当是打闹寻常。
子不知鱼之乐,它们安然么?
但人见这般,总是心有动容,觉到生之意趣。
所以我看雀鸟,雀鸟无需知道,它是我探查的对象,是我的不经意。
在这一场雨里,它是人的点缀,是这个意境,这场空梦的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