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纱绫和骁在争夺剑,又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就渐渐明白了,也都一起劝说骁。
珈世华更是冲上前,一把夺过了骁的剑,激动地说:“父亲,最艰难的时刻,您更应该在场啊!如果说责任,儿子我更是首当其冲要负责的。如果不是我疏忽中了敌人的奸计,也就不会被元石攻击,更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如果我够强大,也不会受元石影响,而让大家遭劫。如果要怨,更应该怨我才是。这跟父亲您,毫不相干。我知道罪责在我,我就更要重新站立起来带大家一起抗敌。我相信我们父子俩齐心协力,是可以度过这一劫的。您更是我最大的支撑力量,所以您不能倒下。我们要一起奋战!”
望着养子那诚恳的面容,又看大家都投出期待的目光,也见手边的纱绫那不舍的眼神,骁深深的被打动了。
他环视众位,拉着珈世华的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愧疚地说:“对不起,又让大家担心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骁郑重地看着养子,继续说:“皇帝说的对,这时候,更要万众一心。我们不能浪费时间做无意义的事。”
这时,骁又环视那些横在地上的尸体,忧郁地拧起眉头:“现在,该把勇士们的遗体,好好的入殓,将遗体火化,骨灰埋葬在皇宫附近的一处安静地方,让他们安息。”
得到了太皇的指示,各位贵族和军官,带领剩余的将士们,一起清扫皇宫。
骁和皇帝更是亲自上阵,搬运尸体。
两位公主,也协同士兵们清理地上和墙上流淌的血水,不怕难闻的血腥气和肮脏的环境,毅然放下高贵的身份,帮助士兵一起清扫。
而参与清理的人员有限,打扫现场需要更多的帮手,皇帝就从郊外又调动一批士兵来帮忙。
继而清扫皇宫的进程就加快了许多。
等尸体都火化了,骨灰也都埋葬好,皇宫也彻底洗刷干净了,清除了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骁却病倒了。
太医来给诊断,说是操劳过度,心情起伏巨大,还劳累了这么多天,又休息不好。
毕竟骁已经四十九岁了,不是很年轻了,也只是个凡人,会老化,会疲劳,身体才会累虚了。
太医说,只要静心调养就无大碍,开了几副用于滋补保养的药品,熬制好了给骁服用。
这是骁有生以来,第一次病倒。先前他的身体一直很好,精力也很充沛,只是这一次被海精灵打击得很大。
基于此,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派专人来照顾骁,希望他尽早康复。
但谁去照顾就是个问题,不会随便安排一个人的,必须要可靠的,而且能尽心尽力,什么都会替骁考虑的人。
皇帝和苍琦自然是可靠的,可还有些事需要打理,不可能专注地照顾病人。
其他人除了各有职责外,再就是不了解骁的情况,怕照顾不好。
这时,纱绫就自告奋勇要亲自照料,她让大家都放心,会尽心尽力照顾好骁的。
所有人都觉得合适,也就把骁委托给了纱绫,让她有情况就及时通报。
就这样,纱绫日夜守在骁的身边,亲自给他熬药喂药,还每天给他换洗衣裳,让骁始终保持清爽,不受一点脏污的侵扰。
熬过了最虚弱的那几天,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中的骁,终于有了点精神,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看到床前晃动的身影,就一下摸到了一只柔软的手,动容地叫道:“雪玲!”
听到这个名字,那只被他摸到的手抖了一下,而后又从他的手底下抽了出去,身影也远离了床边。
骁感觉人影远了,又叫道:“雪玲,别走!”
少时,那身影又回来了,也握住骁的手,酸楚地说:“你还没清醒吗?我不是雪玲。”
“不是?那,那你是苍琦?”
对方愣了一下,听到这个名字就放下骁的手,沉默了。
骁等不来回音,又问:“你不是苍琦吗?那么你是谁?”
“我……”那人吞吐起来,犹犹豫豫。
“你到底是谁?”骁着急了,声音也变亮了。
对方苦叹了一声,无精打采地说:“你该认真看清楚。”
骁拉起她的手,叫她坐在床边,继而摸了她的脸,感受那嫩滑的肌肤。
仿佛是那水润的感觉触动了骁的神经。
他立马清醒许多,视线不再模糊,渐渐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惊讶道:“纱绫,你是纱绫!”
这女孩见到骁的眼睛闪动着光亮,就欣慰地说:“你终于,恢复了。”
骁也惊奇地看着她:“原来这些日子照顾我的人,竟然是你!”
纱绫羞涩地微微点头:“大家都有要事在忙,而我,别的帮不上忙,但是照顾人还行。我就,主动承担起来。”
看着美丽的姑娘羞怯了,骁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换过的,里外还都是新的,继而明白了很多,马上歉意地说:
“其实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是不该这样贴身伺候一个男人的。”
纱绫一下就听懂了,低下头不敢正眼看他:“陛下,您是万金之躯,哪有什么该不该的。任谁都愿意照顾您的,都希望您赶快好起来。只是我自认,还算会照顾人。前几年母亲生病,也是我陪在身边的,所以有些经验。如果您担心这方面,就请放心,我绝对像对母亲那样细心地照顾您,不会出一点错漏。”
骁动容地望着她:“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懂吗?”
“陛下,”纱绫颤着嘴唇,难为情地说,“都是我自愿的。我希望能照顾您。您以前也救过我,照顾过我,为您做点事,是应该的。”
“可你是个姑娘家……”
“陛下……”不知是什么力量给了纱绫勇气,她竟然一下抱住了骁,钻进他怀里,悲泣地说,“只要您好起来,就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是自愿的。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纱绫的眼泪浸湿了骁的衣服。
那温热的潮湿感,顿时震动了骁的心。
他惊颤地俯视怀中的纱绫,一时无措,不知该怎样回应她。
“纱绫……”他颤着手,想去抱抱她,可是手臂悬在半空,犹犹豫豫,不敢轻易招惹这么年轻的姑娘。
她所有的表现已很明显,那是发自心底的,最动人,也是最热切的表白。
早已历经沧桑的骁,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可是她的这份心,实在太贵重,骁有些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