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远第二天约莫晌午才醒来,小四早已伺候在一旁。一杯醒酒汤下肚,他勉强清醒了几分。
小四看他清醒了坐起来,连忙给他披了件衣服。“爷,船上冷。”
“嗯。”季行远点点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从,笑了笑,“小四,没想到你平日里老实巴交,这一回倒如此机灵!”
“说说吧,你是怎么把这么多人一起运到船上的?”
“少爷这其实不是我的主意,那天您吩咐了后,我就走在路上犯愁……”
小四原原本本地将如何遇到阿月,阿月又是如何教他,一一说来。小四本是就个憨厚的人,不是他的功劳他才不会贪。
“哦?”季行远听他说完,嘴角噙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没想到这丫头还挺聪明。
季行远是家中独子,从小便万千宠爱于一身。他从五、六岁起就带着一帮小弟以整人为乐,小小年纪不知做了多少混账事,长大后更是迅速成为扬州本地最出名的恶霸。
所以他虽然家境不错,但到了20有余,竟没有一家人愿意将养大的闺女嫁给他。不过他也不介意,成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逛逛窑子,听听小曲,偶尔调戏调戏良家妇女。
在他的认知里,女人与“聪明”两个字压根不沾边。不想今天,这是让他遇到了一个新鲜“玩意儿”。
“有趣!”季行远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他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小四脑袋。“去,把小丫头叫过来!”
“小的马上去!”小四听后开心跑开,不消片刻,便带着小丫头一起进门。
季行远坐的端正,小丫头见到他也不认生,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梨窝浅浅道:“季少爷好!”
“听说,这一大帮子人……都是你出的主意?”季行远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悠悠道。
“这……”丫头转过脑袋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小四,娇嗔瞪了他一眼。
小四对她点了点头,她才咬着嘴唇面做为难道:“我是看小四哥一脸为难,我这才……”
“哼!自作聪明!”季行远一双慵懒的丹凤眼斜睨她,冷冷道:“你找了这么多人来船上,不说这一个月的费用,单单是阿香一日的脂粉钱你可知道要多少开销吗?”
“回爷的话,”小丫头姿态不变,面不改色接话道:“阿香姐姐和小金鱼全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我的面子……我的面子还没这么值钱罢!”季行远向后倚了倚,换成斜躺方式软在塌上。
从他的角度看着站在眼前的俏生生的少女,她不似一般的渔家女皮肤黝黑,她皮肤偏白,隐隐泛着健康的光泽,脸蛋圆圆的,五官整齐细致,黝黑灵气的大眼睛一刻不停地转动着。
季行远皱了皱眉头寻思道,这样水灵聪慧的女子,怎么他以前就没发现呢?
屋里一片寂静,小丫头毕竟年纪小,被季行远直直盯得掌心冒汗,她心里明白,这位爷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这位季行远季少爷,是扬州城有名的恶霸本霸,他老爹掌握整个扬州水运码头的生意,亲舅舅是九门提督,最不济的堂哥正是扬州本地的父母官。
她本来想拍个马屁,以后行事能给个方便,不过看季少爷这意思,阿月心里有些拿不准了。难道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了?想到这里她暗暗着急,这恶霸要是让他承担其他人的费用,那她就是卖了船也赔不起啊。
“那,这……”她眼底终于出现了慌张。
季行远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满意的挑了挑嘴角,慢慢转过身子阖上眼。
“行了,你这两天小心伺候着,伺候好了,我再考虑下,要不要把这些人的钱一并付了!”
“是!”小丫头见他要睡下,也不敢再打扰,只好低着头离开。
“站住!”他慢吞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月!”阿月转过腰身柔声道。
“阿月,是个好名字。”季行远喃喃道,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她变成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