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说，曹菲没有爸爸了。
他们拿走了家里的人偶，以及，家里的保龄球。
妈妈也说，曹菲没有爸爸的。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有啊！
他们为什么要骗人呢？
大人们为什么总是喜欢说谎呢？
……
曹菲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
爸爸总是喜欢揉弄她的头，
他对曹菲说，你要快乐，丫头。
曹菲喜欢牵着爸爸的手，
在客厅里踢足球。
足球一滚一滚的，
就像爸爸的，头。
……
爸爸说他要走，
他说自己被套上了枷锁，没有了自由。
可是，枷锁在哪里呢？
曹菲问爸爸，什么是自由？
爸爸说，凤鸟知归巢，但也该遨游。
曹菲问妈妈，什么是自由？
妈妈说，生而为俗人，不配有自由。
……
那天，爸爸喝了很多酒，
那天，妈妈喂曹菲喝了一碗有点苦的粥，
那天，爸爸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
那天以后，爸爸时常出现在曹菲的梦里头，
那天以后，爸爸再也没有揉过曹菲的头。
爸爸你去哪儿了！
曹菲哭着祈求，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再牵下女儿的手。
……
那天，妈妈又熬了一锅很香的肉粥，
还做了一盆香喷喷的奇形怪状的大骨头，
那天以后，家里多了一个保龄球，
那天以后，妈妈每天夜里都会给曹菲梳头，
后来，妈妈又买了一个丑陋的人偶。
……
曹菲觉得，自己大概和爸爸一样，从此没有了自由，
她被一些陌生人从家里带走，
他们到底要干嘛啊？
他们是要把她带去哪？
曹菲漂亮的眼睛惊恐地张望着世界。
曹菲被关进一座大院里头，她感觉自己犹如鬼囚，
那里有很多孩子和她一样丧失了自由，
曹菲觉得他们活得像条狗，
曹菲讨厌他们脏兮兮的笑脸和油腻腻的小手，
滚开！你们这群小混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