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汉鼎帝国经过四百多年的休养,最不缺的就是人。
汉鼎帝国三百亿巨量之数的凡人,以至于让当今天子每天睡醒睁开眼的第一件就是想着这三百亿的人口,每天是否都有饭吃,都有地可住?
无论是皇权第一人的天子,还是位列至尊的乾坤武侠,或是依旧难以废除的奴隶,统统属于凡人的范畴。
至于灵炁师、妖邪以及鬼武神隐,随着凡人的数量优势,而逐渐消失,就连当今朝政都有些政策倾向于将他们隐匿。
天下是凡人的天下,即便据传鬼武神隐一人之力可屠十万人之城,那也得由凡人当权做主。
虽然在千年战国之前,鬼武神隐就有存在,但那时是极少数的,这是一种介于人与灵炁师之间的产物,还不至于为祸人间。
但在千年战国前期,爆发了第一次争夺弘东大陆的制霸权。
各方有实力的域主、霸主为了提升自身战力,人为的制作出大量的鬼武神隐。
人为制作出来的鬼武神隐虽然寿命不长,但所拥有的力量层出不穷,一度成为祸根之源。
而且人为制造出来的鬼武神隐相貌大多丑陋粗鄙,毛发体态异于常人,但是拥有半炁之师的力量。
这些鬼武神隐往往投放到战场上,嗜血与弑杀的本性暴露无遗,他们的敏捷、爆发力以及拥有的不可测的秘术,直接碾压凡人躯体的士兵。
鬼武神隐往往能在战场上起到决定性作用。
但绝大部分的鬼武神隐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性情和意识,当他们狂性大发时,不分敌我,滥杀无辜,处于永不满足获取鲜血的杀戮之中,直到燃烧生命的最后一刻。
王侯将相喜欢鬼武神隐,是为了攀登权利之极,他们往往有能够压制的非凡手段,鬼武神隐就是工具。
但凡人是厌倦的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种族,唾弃与侮辱,就是最好的见证。
人类大抵就是这样,喜欢美好的事物,不仅仅是尚美需求,更是因为自身不够完美会把这类事转嫁到丑的可辱之上。
不过,自汉鼎帝祖康威建国后,鬼武神隐很快的就消失了,几乎没了踪迹。
据《汉鼎大典》前三百年内的记载,帝祖康威以“庐溪桥灵约”,令人尽除有破天下稳势的邪逆。
“这种玩意,居然……还存在……”邱子炎又因痛楚苏醒,朦胧的意识确认了这个疯疯癫癫的怪人就是鬼武神隐。
怪人停止殴打无力反抗、浑身淤肿的邱子炎,痴痴地扯着嗓子粗狂的呐喊:“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痛苦嘛,多痛苦……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怪人仰天一望,将拾贰的头颅抛向天空,随后痴痴地嘿嘿:“去死吧,你去死吧,都去死吧!”
怪人双掌合拳,准备一锤击杀邱子炎时,鼻子突然打了个喷嚏,突然惊恐道:“是谁,滚出来,我闻到你的恶心气味了!”
“快滚出来!叿叿!”怪人不再对躺在地上的邱子炎感兴趣,而是警觉的四处张望,生怕有什么东西袭击自己。
“留他一命,归我所用。”
说话的是一个老婆婆,她拄着形似飞龙的木杖从红枫中缓缓走出,祥和的声音缓缓飘过,足以令人听清。
“什么!”怪人惊恐呲牙,看着全身灰衣长袍的老女人,单眼的土黄色突然暴露出血红,左边瞎了的死眼似乎要蹦跶出来了。
老婆婆继续祥和道:“把他的命留给我吧,你一拳就拍死了,真是浪费……”
邱子炎无力地睁开眼皮,但是只能看到粗黑的麻衣长袍,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邱子炎闻声,此刻突然良心发现,好想从嗓子眼大喊一声:“快跑!”
但是邱子炎已经喊不出来了,连痛苦的声音都无法呻吟。
“把这人交给我!”老婆婆祥和的声音再次开口:“趁你还能控制住自己,赶紧走吧!”
“凭什么!”怪人显得十分激动,双目憎恨地看着眼前的老婆子。
对,怪人浑身颤抖,有些打颤,但恨她。
莫名其妙的发憎!
可是怪人压根没有见过这个老女人,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疯癫的怪人内心、躯体的极端憎恨之情,就像八百年前种在体内的仇恨印记一样。
即便司马温死了,怪人也没有流露出这样憎恨且又害怕的眼神。
怪人还有一股冲上去打她一顿的欲望,但是骨子里颤抖着,不敢上前。
“莫非你想打我!”老婆婆声音祥和,双眼微眯,笑嘻嘻:“可是我是老人家了,经不起你这粗汉的一拳。”
“你这恶心的玩意,一百米之外就能闻到你的臭味!”怪人大叫:“他死了!死了!我好伤心!我要杀了这个人报仇!”
说完,怪人就要将举拳轰向邱子炎。
女婆子见状,一指弹,就将怪人的弹开三丈外,撞到了五六棵枫树,然后左手一用吸力,就将邱子炎神奇地吸到了自己脚跟下,随后看向站起来走向自己的怪人,不惧反笑道:“傻小孩,快去见他吧。”
怪人不语,晃了晃脑袋,这句话让他稍微恢复了理智,随后怒气沉沉地离开。
邱子炎想要站起来,但全身不听使唤。
邱子炎迫切想要知道救命恩人的样子,便使劲仰着面,居然看到了一个骷髅人。
一个形似骷髅的老太婆?
邱子炎瞬间觉得迷幻,现在的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邱子炎乱了,分不清现状。
老婆婆召唤来了枣红色的马。
这马是邱子炎藏在山洞里的那匹。
老婆婆就那么随手一抬,邱子炎恍如有一种漂浮起来的感觉,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邱子炎已经伏在枣红马的背上。
“还不错,够机灵的,真罡之气护住了心脉。”老婆婆喃喃道:“不过没关系,这路途有点远,你把这药吃下去,会好的快点。”
老婆婆也不问邱子炎爱不爱吃,直接塞进了邱子炎的嘴巴里,随后一掌拍了下枣红马的脖子,示意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