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听儿子说任云想除掉花秋水,很是不解。
“着实没想到。按说花秋水好歹收留了他,也没把他怎么样,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反要杀了自己的恩人呢?”
“不错。是人就有弱点,有欲望。任云以为自己的发妻鲁氏是花秋水弄死的,所以对花秋水心有恨意,尽管他对发妻并不怎么喜欢。”
石亨点了点头,听石天彪往下讲。
“入得花府之后,偏又喜欢上了花小蝶那水性杨花的女人,无奈花小蝶名为花秋水的女儿,实为他的淫物,你说任云怎能不恨?后又娶了徐梅这个他也不怎么喜欢的女子,却眼睁睁看着花小蝶变成了顺妃娘娘…。”
石天彪好不得意,把知道的和自己想像的都说了出来,听得石亨的嘴张得老大。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与任云有私交,从他的话语和表现中捕捉到这此信息。任云虽然老成,不露声色,但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只要善于观察勤于思考,就不难通过一个人的话语和表情,分析出一些有价值的事来。”
“我儿厉害,为父自叹不如。任云怎么会以为是花秋水害了鲁氏?”不等石天彪回答,突然醒悟。“哦…。哈哈…。借刀杀人,挑拨离间。天彪我儿,干的好。强过为父百倍。”
“爹爹过奖。”
“所以,你利用他嫉恨花秋水这一弱点,和他做交易对吧?能不能说说,是什么样的交易?”
“很简单。这笔交易,任云已经完成了,那就是让邓有才‘畏罪自杀’。可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杀了花秋水。”
“什么…。天彪我儿,你怎么和他做这样的交易?花秋水身为四大高人之一,武功远非你能比。如何杀得了?不行不行不行,这样的交易没法做,亏本的买卖。”石亨连连摆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任云已经交货了,我们如果不兑现承诺,只怕他会反咬一口,煽动花秋水杀我们。”
“你这么肯定?”
“我敢肯定,如果我们食言,任云定会对我们下死手。他可是个反复无常心狠手辣的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任云的伪装,也就只能骗骗风云幻那些弱智,哪里走得过我的法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任云的那帮义弟,将来必会吃他的亏,被他算计了都不知道。”
“这个人既然这么危险,那你还和他做交易?我儿你…你…,太冒险了。”石亨有点急了。
“爹爹放心。任云虽然智慧过人,孩儿的心计也不比他差到哪去。他想在孩儿面前玩阴的,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石天彪十分自信。
“既然你答应了帮他杀了花秋水,那岂不是得即刻动手?若是拖上了时间,只怕生变呀?”
“爹爹说得不错。所以,孩儿有一计,可借帝王之手,杀了花秋水。”
“我儿怎说起了笑话?皇上都是他的女婿,哪会杀自己的岳丈大人?就算花秋水犯了死罪,朱祁钰也会看在花小蝶的份上,饶他不死。唉,你才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爹爹怎么忘了一个人?”
“谁?”
“朱…祁…镇?”
“朱祁镇?太上皇?我儿你的意思是…。”石亨不解石天彪的意思,过了好一阵突然懂了。
“为父怎么把朱祁镇给忘了。我儿是说…,把他放出来?高,实在是高。”石亨做了个开门的动作。“这事,为父一人之力怕是不够,还要找其他人才行。”
“前帝复位,爹爹便功盖君王,权倾朝野。把朱祁镇控制住,不怕大明江山不姓石?花秋水是朱祁钰的老丈人,朱祁镇一旦复位,政治上必会重新洗牌,到那时,花秋水还能活吗?”
石天彪冲自己的父亲咬耳朵,听得石亨连连拍桌,直呼妙妙妙。
父子俩密谋多时,一切商量妥当,便各自去做准备。
石亨去找副都御史徐有贞和大太监曹吉祥这两个死党,石天彪以答谢之名去找任云。
石亨父子两个分头秘密行动,出乎意料地顺利,徐有贞和曹吉祥同意和石亨合伙放出朱祁镇重新登基,任云则表示会帮助石府干掉花秋水做内应。
万事俱备,只差买通一个负责软禁朱祁镇的官员。
石亨与徐有贞和曹吉祥连日密谋,终于出台了一套完美方案。
这一日深夜,石亨三人带着石天彪来到了南宫。
“谁?”一支巡逻的锦衣卫迎面走来,石天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担心在这个关键头上,会遇到任云。
两相接近,锦衣卫小头目打着灯笼凑到石亨三人左照右照。见不是任云,石天彪的心算放下来了。
小头目看完了石亨三人,让人来照石天彪,一看竟然认得。
“哟!这不是彪爷吗?我家云爷说晚上找你喝两盅呢,怎么你没见着他?却到这里来了。”
“这不是喝过了吗?都什么时候了。任云喝高了身体不适。本来是他随这三位来的,便托我陪着来。”石天彪说着话,手就摸向了藏在腰间的刀,他担心出意外。
光线太弱,这些锦衣卫没有察觉石天彪的动作。
“真是对不住了彪爷。你非朝臣,亦不负责皇宫安全,虽说你是云爷的朋友,经常进出亲军都尉府,但我相信云爷,他再怎么来不了,也不至于让一个老百姓代替他跑到这来吧?”小头目的话语变得生硬起来。
“放肆。就算他不能来,老夫也不能来吗?”石亨以势压人,不想那锦衣卫头目竟然不屑一顾。
“武清候,你别忘了锦衣卫只对皇上负责,你们官当得再大,也管不着锦衣卫。你们四个人深夜前来,意欲何为?若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给你们脸了。”小头目招呼一声,锦衣卫们围将上来,把石亨四人给围住了。
石天彪想动粗,又怕惊动了更多的锦衣卫,到时候把任云也给惊扰了过来,只好忍住。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锦衣卫校尉,不入流的东西,也敢拦我朝庭大员?”徐有贞喝斥这位校尉。
“我虽然只是锦衣卫一名小小的校尉,但老子立马可以将你们拿下。便是皇亲国戚也要让我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兄弟们,将他们拿下。”小校针锋相对。
石天彪抽出腰刀刚欲上前,忽听得有人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