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君诺被差役推进牢房。迎面扑来一股刺鼻的霉臭味,牢房内光线很暗,墙壁的高处只有一个很窄小的窗户,地上铺着一堆烂草,角落里一个破马桶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一阵稀里哗啦的锁链声,牢房门又被结结实实的锁上。
君诺窝了一肚子火,帅哥没泡着,倒被关进大牢里来了。再说了,这个叫铭宇的书生怎么就变成元帅了呢?还和画中人长得一模一样,真是撞见鬼了!你这坨臭狗屎,骗我来酒馆,还把我弄进大牢,等我出去,非把你脑袋扭下来当泡踩!
就在君诺把玉晟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玉晟也是满心的郁闷。在酒馆里等了几个时辰,也没见到君诺的影子,姑娘没等来,倒抓了一个刺客,真是扫兴!
军务紧急先锋营来报,说是大岗守军被蛮夷军突袭,伤亡惨重。玉晟接报后又风风火火的带兵出征了,早把审刺客的事忘到脑后了!
君诺在牢房里被霉臭味熏得头昏脑胀,抬头看看小窗户,冷哼一声,就这破地方还能关住本姑娘,等到天黑我就脚底抹油开溜!
不过...君诺又转念一想:“元帅这厮怎么和画中人这么像呀,他...会不会就是画中人呢?如果是,古画穿越时空的能力会不会是他掌控的呢?要这么说...我非但不能离开这里,还要接近这厮,如果能揭开古画穿越之谜,我就可以回家啦,哈哈哈哈...”
差役一脸懵圈,透过牢门看着大笑不已的君诺:“这戍卫队一天到晚的瞎折腾,弄进来一个精神病,就这模样的还能是刺客,连刀都拿不动。”
君诺在牢房里来回转着圈,琢磨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如何如何接近元帅这厮,如何如何利用美人计迷惑这厮...
“哎呦!我说对面牢房里那小子,驴拉磨也没你腿倒蹬的那么快,都把我晃迷糊了!赶紧死一边去!”站在牢门对过站岗的差役吹胡子瞪眼。
“嘻嘻,差役大哥,和您打听点事,”君诺翻了翻眼珠子,凑到牢门旁。
“有屁就放!”
“嘻嘻,你们元帅成家了吗?要是成家了,他有几个娘子...嘻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定先弄清这厮的老底。
差役皱皱眉,又撇了撇嘴:“你打听这作甚?他娶几个娘子与你何干?你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还不一定呢!”
“嘻嘻,我就是随便问问...”
“不知道!滚里边待着去!”
什么态度?!君诺不悦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手指暗运力道,啪!
差役额头实实惠惠的挨了一石子,疼得捂着脑门直骂娘。
“哎呦,疼死我了,谁啊?谁干的?不想活了是吧!等我查出来谁干的,非把他剁成肉酱不可。”
一连七天过去了,君诺在牢里是忍饥受冻,吃糠咽菜,忍个肚子疼,也不见有人来提审。
“怎么回事?这么消停,人都死哪去了?再不来人,我就得闷死在这牢里。”
君诺冲着差役嚷嚷:“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提审的都死哪去啦!”
“嚷嚷啥,元帅率大军出征,为我大明百姓浴血奋战,哪有时间提审刺客,姑且让你这脑袋再多留几日,元帅凯旋之时就是你狗头落地之日。”
君诺小声嘀咕:
“原来是出征去了,怪不得这么消停,我还要在牢中待多久啊,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说了自打那日下山后就杳无音信,师兄师姐说不上急成啥样呢!还有号号一家四口,信鸟宝宝好可爱啊,我好想它们呀!”想到伤心处君诺又掉了几滴眼泪。
“唉!为了早日回到家中孝敬我那可怜的老爹,继续忍吧!”君诺郁闷至极,钻进烂草堆里,“睡觉!睡他个天昏地暗!”
终于又一个七日后,玉晟大元帅率大军胜利凯旋,虎头关军民举城欢庆,奔走相告。
玉晟回到府邸第一件事,就是问下人嘟嘟回来吗?下人告诉玉晟,嘟嘟不但天天回来叼肉,而且有时一天还回来好几次呢。
“嘟嘟这是忙着喂养自己的宝宝呢!”玉晟话音刚落,就听到嘟嘟在窗外啼鸣。
玉晟高兴地打开窗户:“嘟嘟,师兄可想死你了!”
嘟嘟拱到玉晟怀里撒娇,貌似有些疲惫地低鸣几声,意思大概是...我也是拉家带口的鸟啦!拉扯孩子可真不容易啊!这一天天的,把腿都溜细啦。
和玉晟腻歪一会,嘟嘟站在窗台上又张罗着要走了。
“嘟嘟,你等等。”玉晟又想起了什么,他把嘟嘟腿上的信管打开。自己临出征前,给君诺写的信依旧原封不动的躺在里面,也并未见到君诺的回信。
“怎么回事?嘟嘟,君诺是有病了吗,或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不见回信呢?”
嘟嘟表情似乎有些黯淡,使劲啼鸣了几声,就凭这些年玉晟和嘟嘟之间的无障碍沟通,玉晟知道君诺肯定是出问题了,难道真是生病了?
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他想跟着嘟嘟去找君诺,可是人家一个大姑娘,一次面都没见着,贸然前去实在有些不妥,唉,还是等等吧!
玉晟想了想又给君诺写了一封信,放在信管里。
第二日,玉晟和几位手下在虎头关城内巡视,来到西城酒馆门前,似乎想起了什么 。
“齐澈,告诉大牢那边,把那个刺客放了吧,一个区区小贼能耐我何?”
“是,大哥。”
就这样君诺被稀里糊涂关进大牢,又被云山雾罩地放了出来。
“不...不是,那个元帅还没提审我呢,怎么就把我放了呢!我...我要见他!”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放你走还不走,大牢的饭菜好吃是吧!快滚!”
咣当,大牢大门打开,君诺被赶了出来。
“不...不是,我这人没见着,这半个多月,罪不是白遭了吗!”
君诺满脑袋晦气,闻闻自己,一捏鼻子:“好臭啊,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洗洗,换身衣服再说吧!”
君诺在鞋缝里抠出师姐给的银子,先是买了一套男子的衣服,又偷偷跑到背人的小溪旁,使劲搓洗了一番,冻得哆哆嗦嗦。终于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新衣服精神焕发。
然后又找了个小酒馆,要了一大碗酱牛肉,二十个驴肉火烧 ,二两小烧酒。
“哎呀,我的娘,可馋死我了。”一顿狼吞虎咽,酒足饭饱之后,君诺准备打道回府。
先回去给师兄师姐报个平安,看看号号一家四口。然后再返回虎头关,伺机接近元帅那个小老儿。
出了酒馆,往南拐不远处围了一堆人,很是热闹。君诺好奇地凑上前,原来是征兵的。只听管事的兵头吆喝着:
“保卫我大明江山人人有责,凡被征从军者,每月发饷银九百钱。凡出征战死沙场者,家中父母妻儿得抚恤银二十两。望城中百姓青壮年者踊跃报名。”
尽管兵头卖力的吆喝,看热闹的虽多,真正报名的却寥寥无几。
当兵?这其不是接近元帅这厮的好机会!君诺心中大喜:“我!我报名参军!算我一个!”
兵头看了一眼身材矮小瘦削的君诺,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告诉登记的士兵:
“给他登上吧,上面下了任务的。”
“叫什么名字?”
“楚...楚六,嘿嘿。”
“多大了?”
“十八!嘿嘿”
“嗯,跟着那几个人走吧!”
君诺和几个壮汉一起被带到军营,军营里的副将看到几个壮汉非常满意,把他们安排到先锋营训练,等几个壮汉走后,副将才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又瘦又小的新兵。
他看了看君诺摇摇头,这又瘦又小的,恐怕连刀都拿不动,往哪安排呢?
这时副将旁边的人低声耳语了一番:“前几天,戍卫司打更的老差役爆病而亡,正好缺个人手。”
“嗯...”
副将清清嗓,干咳了几声:“楚六听令,戍卫司更夫一职空缺,你...先去打更吧!”
“什...什么?你让我去当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