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九月,早上的蝉叫声越发的清脆响亮令人不悦,然而只能对空气中的热气皱眉吐气不快活极了,早起的真寺感叹道。
轻柔眼睛尝试再回被窝的真寺像是被一道声音惊醒,已然忘了自己一人在这硕大的三合院住了多久,那日子已然久远就像是一幅常挂厅堂的相框,久经尘埃却无人察觉其框架褪色乃是因为灰尘与湿气的相互做用,真寺努力回想那是哪一年?只记得自己才刚开始了学堂的生活,就在自己似乎开始习惯了背包、课本与同学的相处时,家里怎么了?爸爸与大哥怎么了?只记得再后来便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哗啦! 』思绪忽然间被拉回的真寺念道『谁!怎像是窗的声音』
掀起床被急冲冲的端看了四周在确定没有异状的真寺从窗外看向了客厅,发现门、窗已被打开于是手脚竞速地穿起了衣服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连接客厅的走廊道上,只见客厅门口处一男子端着鸡毛撢子在撢着发挥的木质摇椅,从上至下没有迫切也没有一丝紧张的动作就像是生活已久的家人似的,就在真寺还打算缓步的前进几步继续观察时转身准备撢摇椅背面的男子忽然发话。
『在家也不打理打理,都成什么样了! 』男子发出轻快宏亮的声音,就像是这个家他才是有着话语权的主人
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听闻声音后的诧异,表情飞快变化在真寺的脸上掀起了一道波浪久久无法平复,就像感应到什么的真寺快步地走向客厅望着男子,只见男子仍旧自然而动的清理着灰色蒙皮的摇椅。
『大哥!你回来了。 』真寺轻声说道像是怕打扰了短暂停留的候鸟似
声音消逝在虫鸣鸟叫之间,过了许久许久时间就像是要停留在真空了,真寺感到这男子也许不像他记忆中的印象了,当时自己太小了而大哥那时已经是个大学生,虽然假期时间总是会耐心陪伴真寺游玩,但大哥总是心心念道说自己要努力要独立不能老是要伸手帮忙了,真寺至今仍是不解自己是如此的幼小而大哥总是一贯的要求自己,只是这些年的独自生活倒也实践了大哥的念道,是吧?
『这些日子以来只有你一人,辛苦了? 』大哥真堂说道
『你回来就好!不辛苦。 』真寺激动回应着
『这些年你也长大了,当年总是要我陪你去抓昆虫做作业的,现在不需要了吧? 』转头看了真寺一眼的真堂平静地说道
『那些昆虫我又不敢抓,你也不帮我抓害我还被老师骂。 』真寺丑着脸反抗说
『自己的作业就只能自己做,谁也帮不了。 』真堂打趣地说道
『就只是作业,其他同学都有哥哥姐姐帮忙做,你帮我做也一样,又没差 —— 』真寺拉长音的回复就像是真理天平倾斜到他这边似的
只是过了许久真堂仍未回答,困惑的真寺默默的念道『就只是作业 —— 还有学习没烦你呢。 』
『呜 —— 噜噜噜 —— 』客厅传来水壶烧开的声音,只见真堂放下了撢子缓缓走到电视柜旁取下一壶茶叶说道『这些年这些东西都没动过呢。 』
打开了盖子用着茶勺取出了一勺,鼻子约略凑近了闻了闻说道『霉了!好在带了茶叶回来。 』只见真堂从电视柜上的背包取出了茶叶罐来
真寺因为一直关注着真堂的表情而没注意到电视柜上这墨绿色背包的存在,而此时注视到这茶叶罐的眼睛倒是亮彩了起来,不同于一般陶制的茶叶罐真堂取出的乃是一个银制外表的茶叶罐,只是罐身略显年代感而失去了光泽,透着窗外的亮光似乎能够细看到散发着灰银色,而罐身似乎刻印着什么花纹与标记就在角度的变换下隐约呈现入眼。
『大哥,你这是什么好东西?我都没看过。 』真寺指了指茶叶罐说道
只见真堂仍旧卸下茶叶盖用清理干净的茶勺慢慢的舀匀了茶勺转而呈现在真寺面前说到『这才是好东西,等等喝茶让你体会体会。 』
无法理解得真寺露出一副苦笑正打算开口时,真堂说道『你去洗漱洗漱!等等一起吃早饭喝茶吧。 』接着慢悠悠地从背包里抽出两袋被蒸气给浸染的早饭
真寺东张西望的看着袋子意有所指说道『那是啥?是啥? 』
真堂语带烦躁地说道『再说一次,快去洗脸! 』
发现大哥严令发话真寺快手快脚地逃离了客厅来到后院洗漱,只见后院乃是修整过的泥地虽然多年未整理但仍旧平整只是边上引水槽已经长满了杂草像是在哭诉没人整理的辛酸困境,在后面靠近厨房后门上有一小台子,台身乃是石头砌成石柱状没有多余的修饰略显简易而台面上架着一石面浅水槽与梅花转头的水龙头,真寺拿着一木制的水勺装满水而嘴巴里的牙刷也开始了今日的工作,只见真寺端看着天上的白云思绪飞到了半空中思索着。
『大哥这么多年没消没息,怎么今天忽然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扭头而下吐了一口白沫继而又吸了一口水咕噜咕噜的仰头看着。
『这次回来也不知道要待多久?只是老爸还是没踪影又是去了哪呢? 』
又一口淡了些的白沫,咕噜咕噜的漱口声充斥脑海不绝,远方传来真堂的喊叫声。
『真寺!准备好就过来吃早点了。 』
真寺连忙抓回已经飞跃的思维回应『好的! 』不一会声音便被夏日的虫叫声给覆盖过去了
收拾好牙刷挂掉水勺到墙上的钉子上,真寺用水冲了冲脸使劲的揉了揉眼角尝试让脸上更加光彩精神,便拍了拍衣裳迈起步伐朝着客厅前去
就在前往客厅的过道时真堂说道『真寺,仓库的折叠小板凳拿过来。 』
真寺看了看过道上仓库里摆放的东西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小板凳,只见这板凳虽然边角翘皮桌脚锈蚀但却又擦拭的干净整洁,这张小板凳有着真寺对于父亲的些许记忆,印象中有时候晚霞时候趁着阳光西下落没前父亲会拿着小板凳来跟真堂下棋,而真寺总是喜欢蹲在真堂的旁边端看着,虽然他不像父亲与大哥那样的棋技精湛却又希望自己能成为大哥的些许助力,就这么几年总是不厌其烦的整理擦拭着棋具与小板凳希望在晚霞时还能看到久违的对弈。
真堂指了指客厅接连埕院的门口说道『放这吧!就坐在这吃。 』
埕院连接两侧的客厅边上有着一片砌起来的石头步道,下雨天时能够站在屋檐下面看着埕院的雨水滴滴答答别有一番风味,真寺小时候总喜欢蹲在这石道上看着雨水流到两侧的集水道内,有时候会有树叶有时候会有杂物,而他的任务就是清理这些堵住水孔的杂物看着水孔把下落的雨水给吸附干净。
真寺摆放好了小板凳此时真堂也将泡好的茶水分杯好紧接着拿出了袋子里面的早点,两人就在石制步道上中间椅着小板凳席地而座,真堂瞅了瞅袋子拿出了其中一袋。
『哇!是馒头夹葱蛋阿! 』真寺开心的对着真堂说道,紧接着打量着馒头说『不知道有没有加花生酱? 』
真堂拿起了另外一份回应道『加了...我想是那份吧!我可不想吃那恶心巴巴的味道。 』
真寺反击道『什么恶心,人间美味极了,葱蛋的湿润咸味跟花生酱的干干甜味那融合再一起可是最好吃了,你们不在以后都没人做给我吃了。 』
真堂自顾自的打开了袋子眼睛看都没看得便开始咬着他那份说道『不是我要说,天底下不会再有人吃这种口味的! 』
真寺嘴里已经塞满了混杂馒头与酱料无力反驳,两人各自咬着那属于自己的馒头独自欣赏着闲暇的早晨时光。
真堂拿起了茶杯啜饮道『学校生活还好吗? 』
真寺听闻后沉思了一会像似不希望被人察觉却又怀着希望说道『恩...普通。 』
听着真寺回应如此的意兴阑珊,真堂脸上闪过了皱眉的表情随即恢复平常说道『生活就是这样,平淡中找颠波。 』
真寺听到了不同以往的形容词脸上虽然想发出苦笑却转变成了岔笑说道『当老师以后果然不一样,说的话都很哲学...模宁两可。 』发出了惊叹又平静的嘿嘿两声。
真堂没有意会的继续说道『有时坚持并不比放下高明! 』将茶壶里的茶水倾泻至了茶杯继续端起。
真寺全然不懂大哥话中的涵义却又不想继续学校的事情,两人沉静了几秒后真寺像是想起了什么而说道『父亲去哪了 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
只见真堂扭头看着真寺说道『欸!你不记得了吗? 』却又紧接着撇头看着埕院里的桃花树。
真寺问道『什么事?你们不是说很快就回来了吗?你跟我说父亲要办个事情一段时间不会回来的。不是吗? 』
真堂看着杯中的茶水似乎想要记起那天的事情,只是不愿真寺想起什么接着说道『恩是的,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吧...你以后就知道了。 』
真寺说道『每次都这样,你们就会这样打发我! 』气冲冲地真寺撒手的把茶杯给扔了回茶盘径自的拿着剩下一半的馒头回到了客厅
只消半刻的宁静真堂对着空气说道『说说学校的事吧,最近都在做什么啊? 』
真寺在客厅里咬了几口馒头噎着的喝了几口水,只是思绪还在刚刚的话题上却又被拉回了学校,只是不愿就此结束话题不禁无趣的回道
『你回来的巧,明天就是运动会了,你要去吗? 』真寺看着仍旧蹲坐在步道上的真堂说道
只是真堂并未回头说着『真巧 —— 』
真寺正烦恼着要不要在问真堂这次回来要待几天,只是思绪被打断不知从何提起,过了不一会真堂放下了茶杯回头看了真寺一眼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秒却又慢慢的转回了头
真堂语调平静说道『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
真寺不解的问道『你说的是...考试还是? 』
『恩 —— 没事』却又说道『真寺...人只有经过磨练才能认识自我心境,对你来说也许很难想像,但是一旦开始了可就没有时间顾虑了。 』
真寺听着大哥的话心里却回到了之前被阿伦欺负的记忆里,在梦中他好几次鼓起勇气要反击,只是提起的勇气却在醒来之后消失的毫无痕迹。
真寺慢慢地回到了步道上自己的位子上再次席地而坐,说道『是的,哪天真来了也只能放平心态接受,毕竟 —— 』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忽然结束了。
只见望向远方的大哥像是在跟谁说话似的,手中茶杯端持入口却未放下,过了许久才转身望了真寺一眼,随即将茶杯中剩余茶水撒出,撒出的茶水在水泥地上形成了一道深色弧形,而真堂拍了拍衣袖拿起了茶杯回到客厅说道『剩下的给你整理,弄好了就快去上学吧! 』
真寺还独自坐在步道上惊醒说道『喔 完蛋!要迟到了。 』随即撇了撇嘴巴边上残渣又喝了口茶水赶紧起身将小板凳给折叠收好。
真寺揣了揣屁股上的灰思绪已然飞出,心想着已经很久没跟家人一起坐在步道上的他看着仍旧矗立的桃花树还有干净的排水孔再回头看了客厅门口的步道心理念道
『还是很怀念小时候经常坐在这里的风景,只是那感觉似乎变了却又说不上为什么。 』
● 雷格尔
真寺小学时篮球社的队长,因缘巧合在初中成为了不打不相识的同学,只是雷格尔留有一手所以真寺勉强还能招架,却也是真寺校园生活里的好友。
记忆是没有偏颇的,只是人为的记起了什么,遗忘了什么,时间无法消逝的记忆终究埋藏在希望的盒子里等待开启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