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米高的黑色大铁门,如同进入城堡的铁栅栏一般。仅仅是透过缝隙,也能看到由鹅卵石铺成的幽静小道,道路两边每隔五十厘米都有两个照明灯映射。视线延展至深处,能看见两座高为一米左右的雕塑喷泉,除此之外,肖帆再也看不见其它东西,但也肉眼可见的面积之大。从大门进去光是正常行走到喷泉处,估计也需要半分钟。除了鹅卵石道路以外,还有一条延展至东边上坡,遥看是通往二层平台的水泥路。
“嘀,嘀,嘀嘀。”
于希输入完密码,铁门吱吱作响的缓缓打开。她转身看向愣神的肖帆,“不进去坐坐吗?”平静的话语却让他不知所措,故作微笑道“算了,我回家,早点休息,晚上别再喝咖啡了。”
肖帆连忙扶住车把手,顺脚踢开支腿跨上车座,转头对于希宠溺微笑道“走了。”话音刚落,还没等她开口,他便朝着下坡顺势而下。
于希见肖帆头也不回的离开,她面无表情的推着车进入大门内。
以学校为起点,朝北骑行约四分钟左右的距离抵达十字路口。从十字路口往东去,便是通往景区的上坡;往西去,便是通往市区的大道;往北继续前进,便是热闹的大型商场和通往海边的方向;往南,便是肖帆和彦颜的家的方向。
于希家的位置就处于十字路口的上坡,但并不靠近景区,反而与一条湖相邻。周边没有邻居,唯独她一家藏匿在竹林中,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肖帆在即将抵达十字路口时纠结的缓缓降下车速,他想起自己曾经经常独自前往的海边,可肚子又咕咕叫的让他纠结万分。最终,他松开刹车顺势拐向北边。
骑行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肖帆沿着这条路一直骑行,最终抵达了海边。
海风刺骨的冰凉,也正是这种感觉,才能让肖帆静下心来去思考自己的人生。他把车停好,也只是简单的看了眼寥寥无几停放的自行车,心道“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有人来,晚上的大海一直不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吗?”
肖帆满怀激动的随着台阶快步下行,也就是在踩上柔软沙滩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八年没有回到G市,至今也已八年没有回家看过。他掏出口袋里的烟点了起来,走到临近大海的位置坐下并把书包放在一旁。
浪花不断冲向沙滩,如同肖帆的思绪不断翻涌。他又一次成了矛盾体,浪声在激发记忆的同时,也在安抚他的情绪。潸然泪下的他静静地吸着烟,“原来我已经这么久没见你了。”他微笑地对着大海私语,海风在轻抚他的脸庞,也不忘带走悔恨的泪水。
吸完整根烟的肖帆蜷缩起来,脑袋紧贴着自己的膝盖。渐渐的,在大海歌唱声的掩盖下,他的哭泣声仿佛成了不可缺少的音符。
“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去顶替现在的我啊…我真的…不想再为别人而活了…”肖帆抽泣着说,过了五秒左右,异常敏感的他感觉有人坐在身旁。
肖帆不敢抬头,他只能强压哭声,努力缓和情绪,直到泪水干枯才能去微笑面对别人,哪怕是个陌生人,只因为那伪装的面具已经牢牢粘在他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肖帆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脑袋,很明显不是海风带来的错觉。
“这才是大家都喜欢的肖帆嘛。”
温柔的语气和甜美的声音涌入肖帆的耳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他缓缓抬起头。身穿校服的少女,嘴唇闭合令人动心的微笑……“淑,淑玟。”他脱口而出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很好奇我为什么在这儿是不是。”淑玟带着一丝趣味的对着肖帆说,他也是缓缓点头。“难道这里只允许你一个人过来吗?看。”
淑玟话音刚落,她抬起左手,中指勾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透过月光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里面装着的是卤味。肖帆破涕为笑,“这,这什么啊,很煞风景啊。”
肖帆引得淑玟也笑了起来,“好啦,我还记得这是你第一次请我吃的东西呢。因为种种种种,种种原因,我特地买来陪你一起尝尝咯。”肖帆微微眯眼,抿嘴憋笑道“没必要说那么多种种吧。”
淑玟微微一笑,把袋子放在二人中间并从身后掏出两罐啤酒。“喝点吧,就我们俩。”肖帆连忙摇头,“就算你主动找我喝,我也是对酒提不上兴趣啊。”“哎呀…尝尝嘛,还没见你喝过酒呢。”
肖帆也是第一次见淑玟提要求,见她满脸期待的样子,也就不好推脱的拿起一罐啤酒。“噗呲…”他喝了一口之后浑身一颤的样子让她笑出了声,打趣道“怎么会有人喝酒还会打颤啊。”
尴尬的微笑死死钉在肖帆的脸上,随后从袋子里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并拿了块切好的鸭脖段尝了一口。他微微皱眉凝视着被自己咬了一口的鸭脖,淑玟感到有些好奇“怎么了?”
“你买的是甜辣的吗?”
面对肖帆的问题,淑玟戴上手套也拿了一根尝了起来。她微微皱眉看向他“没有问题啊,是甜辣的啊,是不是太辣了?你平时不是挺能吃辣的嘛,辣的要死要活的还吃呢。”
肖帆没有回应,可眼眶却逐渐湿润起来。就算他的眼睛再怎么没有神采,在月光的衬托下,泪珠如同闪烁的星星一般映入淑玟的眼帘。
“虽然痛苦,但是好,好吃…”
肖帆颤抖的话语戳进了淑玟的心,简单的一句话,却概括了他们之间近三年的故事。
肖帆缓过神来,他快速地眨了眨眼,脸上的肌肉也抽了两下,从面无表情到假笑的过程不到一秒。他拿起啤酒尝了一口浑身一颤,满脸无奈的微笑看向淑玟道“啤酒真苦。”
淑玟眼皮耷拉着,眉头也有一丝皱下。肖帆眼见这氛围被自己破坏掉,连忙摘下手套并放下啤酒。“我先走了,明天还要上课,拜,拜拜。”他不想搞坏她的心情,自卑感涌上心头。
肖帆刚准备起身,淑玟就摘下手套放入袋中。他呆呆地看着她撩了撩头发,随后将他压倒在身下。
淑玟坐在肖帆的身上,自顾自的拿起啤酒含进嘴里。“淑。”话音未落,嘴唇的触碰和啤酒涌进嘴里的感觉让他瞪大双眼,喉咙也在情不自禁的吞咽着什么。
淑玟的眉头不再皱下,释怀且轻松的面容让肖帆一头雾水。他不清楚一直以来拒绝自己的校花,今天为何会做出这种举动。
淑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二人双目对视,她也缓缓松开嘴唇。紧凑的距离下,她动人的眼睛、美丽脸蛋上浮现的一抹红晕和那红润的嘴唇都让他的眼睛上下打转,“我的这个甜吗?”他呆呆地回答“甜。”
二人双手交叉,甜蜜的接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浪漫。风平浪静,倒显得格外青春且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