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缘起-下
书名:混天道祖 作者:半城居士 本章字数:4111字 发布时间:2022-02-06

  这一天,在仙石讲完他过往看到的百鸟朝凤的事情之后,小雀儿意犹未尽,无限憧憬的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能飞上枝头,变成那欲火重生的凤凰,那我来世间这一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仙石望着小红雀激动的眼神,心中突然被触动了一下,出声道:“雀儿啊雀儿,如果有那么一天,哥哥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谢谢石头哥哥!”小红雀红着眼睛道。


  仙石往小银狐那边看了一下,只见小银狐低首垂眉,神情默然,知道她心中又想起了过世的父母,连忙出声宽慰道:“小白,世间万物都有始有终,你父母为了护你,此生虽去,下一世必定是福缘深厚,你就不要再诸多挂念了!” 


  “谢谢石头哥哥,我......我没事的!”一丝暖意沁入心田,小银狐挤出一丝笑容道。


  “下一世?每个人都有下一世吗?石头哥哥,你还没告诉我死是怎么回事呢?”小雀儿看着仙石,眼中满是不解的问道。


  “死,就是世间万物的终点,却也是他们的起点。既有生来,就有死。世间万物,皆有三魂七魄。生之时,三魂七魄进入肉身,逐渐与之融合。死去的时候,肉身就会腐朽,而三魂七魄却是重归无垢,再入轮回。如此往复,生生不息!”正当仙石要回答小红雀的时候,便听到半空一阵苍老慈和的声音传来。


  随即几人眼前金光一闪,仙石上便多出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道来。


  老道对几人微微打了个稽首,眼含微笑道:“几位小友,贫道此番有礼了!”


  仙石一看这气派,便知这老道来历不凡,连忙跟老道问礼道:“石头儿和妹妹们见过老神仙!敢问老神仙尊姓大名?


  老道笑着回道:“贫道轩辕,云游四海,今日路过宝山,远远看到山巅之上你们几个根骨清奇,一时性起,便下来叨扰叨扰!”


  “原来是云游四海的老神仙,幸会幸会呀!却不知老神仙为何能听懂我们几个的说话?”


  老道微微笑道:“如何听不懂?你们这个话叫做仙音玉言,乃是天上仙人们通行的道语,再是普通不过,想来几位小友也是仙缘颇深呀!”


  仙石听到要紧处,赶紧恭敬道:“原来这天上真的有仙人啊!不过石头儿适才听老神仙之言,尚有些不明之处,不知可否示下!” 


  老道微微颔首,微笑问道:“不知小友有何处不明?”


  “回老神仙,适才听老神仙所言,世间万物,到头来皆逃不过一死。想请教老神仙,我们面前这山会死吗?大地会死吗?石头儿亦不知在此地几万年了,是否到得头来,石头儿也会死去?”仙石诚恳问道。


  老道点头道:“是的,孩子,世间万物,都逃不过那一天。这山会死,这大地会死,这海洋也会干涸,甚至这整个星球,星系,都会有终结的那一天!唉,不说别的,你身边的小雀儿会死,小银狐会死,柳树儿也会死,甚至于你,到头来同样也难逃那一天,只不过大家在世的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顿了一顿,老道瞅了瞅小雀儿几个,接着说道:“比如你的小雀儿,小银狐,不消几十年,便要重入轮回。柳树儿或许时间长一点,但最多也不过几千载之数。而你,虽然天地生养,寿元亦是有尽头的,千万年后,也终归是要化归尘土的。”


  “敢问老神仙,这个死后入了轮回是什么意思?你刚才说死也是万物的起点,难道是说我们死了以后,便还能再次相会吗?”仙石不解问道。


  “唉!这事说来复杂,总之呢,世间万物死了以后便入了轮回,死而后生,生后又死,生生死死,轮回往复。但是一入轮回,前尘尽消,尘缘皆尽。从此你不是你,她们亦不再是她们,再见已是路人矣!”老道叹道。


  “不,我不要死,我要永远的陪着石头哥哥,柳儿姐姐还有小白姐姐,我们要开开心心的一直生活下去!”小红雀自打出生以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跟仙石一起,今日猛然被告知世间万物生死轮回的真相,不由得急了起来。


  柳树儿和小银狐见状,也都心有戚戚。


  仙石一听急了起来:“我不要小雀儿,小白,还有柳儿她们死。我不想她们死后,我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捱过那千万年,更不想以后大家对面却不相识!”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敢往深里去想如果有一天她们几个离开他的日子,今日心中的忧虑却被一并勾了出来。


  “唉!”老道看他们凄然的样子,也不多说,只低叹了一声。


  仙石心头一动,突然出声问道:“老神仙,那你说这世间是否有那不死之道?” 


  老道见他们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便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孩子们,切莫心急!这世间确有那长生永恒之大道,但却不是常人可以获得的!要修那长生大道,首先得需要凡心俱全,勘破生死离别,去历经那人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了因结果,从此后才能大彻大悟,大道终成!尔等几个虽然灵识俱开,奈何凡心未全,不知道人世间那儿女情长,喜怒哀乐,生离死别的滋味,故还远不能修此大道也!不知尔等是否能凭此心志,堕入轮回,去承受世间那风风雨雨,动心忍性,锻体炼心?” 


  仙石心痒难耐,急道:“可是堕入轮回之后,便可修那长生大道?”


  老道轻抚长须,微笑不语。


  “我愿意,还望老神仙收我等为徒,授那长生大道,小雀儿感激不尽,必当尽心侍奉祖师!”小雀儿一听,想都不想便激动回道。


  “对,还望老神仙收我等为徒,授予那长生之大道,我等感激不尽,定当竭力侍奉仙长!”仙石几个忍不住同声附和道。


  老道抚须笑道:“孩子们,今日你我相见,便是有缘。我见尔等耳清目明,根骨清奇,定是造化福缘之辈!贫道本就有收徒之意,奈何尔等凡心未全,慧识未生。不如今日贫道暂且收你们几个为记名弟子,把你们送入轮回,看尽世间繁华如梦,悟尽人生悲欢离合,继而心生大道,修我那大罗长生之道。待你们证道飞升之后,我再正式将你们列入门墙,你们觉得可否?” 


  “妥!”四人异口同声,均正色恭声道:“徒儿拜见师父,望日后能多多聆听师父教诲,早证大道!”


  “好,好,好!为师也希望尔等早日修成,师徒团聚!”老道笑的合不拢嘴。


  “多谢师父!”


  老道紧接着又说道:“尔等兄妹情深,吾心甚慰!奈何轮回大道,乃是那创世大神所创,非吾辈可以左右!一入轮回,则前尘旧世之所有记忆也将随之消失殆尽,再见之时已是形同陌路!”


  “这又如何是好?”仙石几个急道。


  “无妨!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却在你心!”老道呵呵笑道,只往仙石一指。


  “我的心?”仙石奇道。


  老道正色道:“是的,你的五色石心,乃是你的精华所在,实是大有玄机。贫道却有法力,可以把尔等兄妹四个的精魂印于其上,然后再分别送入轮回!如此可保你四人之魂魄在转世轮回之中魂心永印,以至在凡间相遇之时,心生感应,不至于错失彼此。你们觉得如何?”


  “多谢师父!我们一切皆听从师父安排!”四人异口同声道。


  “不过......”老道犹豫道。


  “不过什么?”仙石急道。


  老道正色道:“石头儿,这一去,你这千万年的寿元可就烟消云散了。人间诸多风雨,这一路道阻且长,你可愿意?”


  老道话音刚落,仙石便应道:“愿意!愿意!如何却不愿意,我想这本来便是师父让我等历凡的目的吧?不管有多苦,为了以后不再空留我一人孤单凄苦,不若今日便舍却这千万年寿元,入那轮回大道,锻那红尘道心,以期与妹妹们同修那长生大道,共享仙缘。”


  “我等亦做此想,愿今日入那轮回大道,来日共享仙缘!”小红雀、柳树和小银狐异口同声的答道。


  “好,徒儿们,那便这么说定了!你等如果还有尘世未了之事,今日便着急办了吧!为师稍作准备,明日午时再来此处,与尔等施法。”


  老道说完,金光一闪随即消失不见。


  “坠入轮回,红尘道心,长生大道...... ?”


  此时仙石几个却不知道,便在不远之处的一处山石之后,那只白毛大虫此刻正在暗处,双眉紧蹙,若有所思。


  末了晃了晃硕大的脑袋,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却是如何也听不明白,便待明日再来,一探究竟!”


  “咦!我怎么突然也说起这种话来了?”大虫愕然,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便摇头晃尾的悄然遁去。


  第二日午时,白毛大虫早早便又来到了昨日那处,刚刚藏下身形,便看到远处金光一闪,老道已又现身仙石之上。


  大虫刚欲探头往前仔细偷听相关讯息,蓦的只觉心头一凉,似乎看到老道不经意之间往这边瞥了一下。


  大虫不由得心头一惊,赶紧又蹿的远了一些,躲在一个另一处山石之后。稍微探头,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但只听得远处仙石几个异口同声的大声道:“师父,我们都准备好了,您请这便施法吧!”


  但见远处传来老道悠然模糊的声音道:“徒儿们勿要心急,临行为师有几句话要说与尔等。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入得凡间,吃苦那是肯定的。人世间这一遭,生离死别总是难免,但是亦有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之快事。尔等只需敞开心扉,细细品味这其中的喜怒哀乐,则道心自通矣。”


  接下来那边金光闪耀,蓦的传来老道的一声大喝:“疾!”


  但见那头突然亮起了五色神光,大虫心知那边已是要紧之时,凝神屏气,暗中倾听。


  只听得仙石奋力高呼道:“妹妹们,来生再见!”


  “哥哥再见......”


  却见四道彩色光华冲天而起,几人声音戛然而止。


  大虫大胆探出头来,定眼望去,却哪里还有什么老道。


  只见那处只有几道青色身影,矗立在山巅之上。


  大虫观察良久,不见动静,便大起胆来,慢慢往那头踱了过去。


  到得跟前,大虫目瞪口呆。


  此时方才发现,却见小红雀、小银狐和柳树几个,皆已化为青石,矗立在仙石之上。翘首遥望,正是那辞别之时的神态,栩栩如生。


  而五色仙石同样也化为青石,死气沉沉,已然没了往日的灵气。


  大虫大胆往前靠近仙石,伸前爪轻轻碰了碰,轻喊了一声:“喂!”


  见没有动静,便大胆跃上仙石,再喊了几声都没反应,大虫这才确信仙石已然离去。


  大虫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便是转世轮回去了?这老神仙却是去哪了?我这不明不白的听了半天,却是啥也没听懂啊?”


  念及此处,大虫不由得沮丧起来:“唉!本想着是一场造化,没料到到得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罢!罢!求人不如求己,这天下神仙应该也不止这老道一个。我既已知晓这天下有那长生不死之道,只要我心诚志恒,总有那学道之处。不如今日我便下山寻那造化去吧,愿苍天有眼,日后我也能修得正果,证道长生。”


  白毛大虫心意已决,转身便要跃下仙石,忽然猛然回头,望向柳树石像方向,适才那边似乎看到有蓝光一闪。


  大虫凑近仔细一看,原来柳树根部,有一小块淡蓝色的方石,晶莹透亮,模样甚是古朴,一看便知是不俗之物。


  大虫“咦”了一声,左右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干脆便张嘴衔住,转身跃下仙石,大步往山下而去......


  夕阳如血,晚霞当空,无名山峰之上,那仙石、小红雀、小银狐、柳树等皆已石化的青色身躯,悄然矗立,一动不动。


  夕阳斜照,在地上拖下长长的几道青影,好似正在相互耳鬓私语。


  山风刮过的时候,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仿佛小红雀正引吭高歌,一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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