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落见青石带着与景王会面的一男一女走出殷梨阁的大门,然后上了马车,朝西街方向而去。
她向贺家的车夫说:“跟着那辆马车,不要太近,免得被发现。”
南街离西街挺远,一直跟到缘来客栈。
青石把马车停下,直到一男一女各自回客栈,青石又赶着马车离开,翠落才往贺府而去,还好西街离贺府并不远。
贺佩瑶等得焦急,干脆来到闺房门口向外张望,好不容看到翠落的影子,急忙迎上去:“怎么样?”
翠落怕小姐伤心,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说。
“怎么不说话?”
“殷梨阁的小二说景王喜欢那乡下姑娘,结束后,是青石亲自用马车送的,我一直跟着,发现她住在缘来客栈。”
小姐追问,翠落才大胆照实情说了。她边说,边观察小姐的表情,小姐从担忧到吃惊,再到痛苦,然后是愤恨。
“缘来客栈!看来她也是个医女!哼!我这就去会会她!”贺佩瑶又想起件事,“不!你先随我去趟国医署。”
贺道仁是国医署的最高管理者,国医署的官员多多少少会给贺佩瑶些面子。
贺佩瑶带着翠落来到国医署,找到周大人。周大人正在忙碌国考安排之事,忙里抽闲,接见了她。
见到周大人,贺佩瑶先是行礼:“周大人,佩瑶有事相求。”
她对翠落使使眼色。
翠落拿出一袋金子,悄悄递给周大人。
周大人不敢收下,推辞道:“有事可以让贺大人告知,你千金之躯,跑到这里来,让大人知道,我怎担当得起?”
贺佩瑶见周大人不愿接受,对翠落点点头。
翠落明白,收起金子,站在一旁。
贺佩瑶说:“今日找周大人之事,我爹并不知道,也请周大人不要对我爹提起。”
听到这话,周大人轻松许多:“贺大小姐请坐,我一会儿还要忙公务,你也知道,没几天国考就要开始,整个国医署上上下下十分忙碌,只能与你聊片刻。”
贺佩瑶坐下,见周大人坐好,她直切主题。
“既如此,我只说正事,周大人应知道我也是今年参加国考之人,如若考中,还请大人将我分派到景王府,佩瑶将感激不尽。”
周大人为难道:“景王府今年确实要进一位女医官,不过已指定人选。”
贺佩瑶心里有不详的预感:“是谁?”
“按规定不能泄露,既然是贺大小姐问起,不妨悄悄告诉你,是一位叫山奈的乡下医女。”
贺佩瑶心里一痛,说不出话来。
周大人听说过贺佩瑶与景王的事情,也明白贺佩瑶的心思,见她一言不发,安慰道:“皇后宫中也需一位女医官,我给你留着,如若那位叫山奈的姑娘考不上医官,或者发生其他意外之事,我还把你分到景王府,你看如何?”
贺佩瑶这才说:“有劳周大人。”
离开国医署,贺佩瑶心神不宁,只想尽快见到叫山奈的乡下医女,看她到底是哪路神仙,竟然挡住自己的去路。
到达缘来客栈,翠落负责向小二打听山奈的房间,小二认得贺家千金,赶紧说:“山奈姑娘在二楼青楹房。”
贺佩瑶冲上二楼,翠落帮着寻了半晌,终于看到“青楹”二字。贺佩瑶站住,示意翠落敲门。
翠落抬手,“咚咚咚”敲了三下。
不一会儿,山奈从里面把门打开,翠落迅速闪开,她的面前出现一位衣裙曼妙,如同从画中走出的美女。山奈觉得自己身上的衣裳不堪入目,她有些自惭形秽。
贺佩瑶盯着山奈,发现眼前这位女子尽管衣着普通,身材和那张脸也是人间少有,她全身上下透出迷人的气息,她无法用语言描述,不由在心里慨叹:“原来景王喜欢这种类型。”
山奈问道:“你们是?”
贺佩瑶根本没有回答,面露傲气,冲进屋内,四处瞧瞧,然后转过身:“你就是山奈?”
以前的经历让山奈养成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她最讨厌这种盛气凌人想要欺负人的人。
“这位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凭什么问我?”
眼前这个女孩儿看着柔弱,说话倒挺硬气。贺佩瑶觉得自己身份高贵,根本没有必要回答乡下丫头的问题,她在桌旁坐下,轻蔑地“哼”了一声。
翠落说:“你来京城参加考试,也不到处打听打听,国医署的贺大人是我家老爷,我们家小姐是贺府千金,她的名讳岂能告诉你这乡下人?”
山奈终于理解什么叫狗仗人势,她最讨厌这号人。
“既然如此,请二位离开,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这等身份尊贵之人。”
贺佩瑶猛地站起来,盯着山奈:“我来只问你一句,你与景王什么关系?”
提到景王,山奈仔细观察贺佩瑶的表情,发现她怒气中带着忧虑和害怕,能看出她有多么在乎张彻。
山奈心里想道:“看得出这位姑娘喜欢张彻,如此没礼貌,看我怎么对付你。”
“景王?你说的可是张彻,我啊,是他的好朋友,跟他的关系可近了,就今天,他还请我吃饭,那菜肴实在美味,我还准备让他再请我吃一次。”
山奈直呼景王名讳,更让贺佩瑶生气,她从来不敢如此称呼,一个乡下丫头胆子也忒大,还称呼得如此亲切。
“你……你……”贺佩瑶气得说不出话来。
翠落说:“告诉你,以后离景王远点儿,他是我们家小姐看上的人!”
“只可惜,张彻不喜欢你们家小姐,他喜欢的人……”山奈不想说自己,“他喜欢别人。”
贺佩瑶已气得发抖,她必须要找个途径发泄,只见她狠狠地打了山奈一记耳光:“我要让你永远记着,有些人,你碰不得!”
山奈被打的脸火辣辣地疼,本来今天想好好读医书为国考做准备,没想到被人打扰,还遭到打脸。她也迅速打了贺佩瑶一下,算是以牙还牙。
贺佩瑶捂着被打疼的脸,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外人打,她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你等着,有你好果子吃!”
山奈也不示弱:“等着就等着,看你能把我怎样?不要以为你爹是官,就能随便欺负平民老百姓!”
贺佩瑶带着翠落摔门而出。
贺家马车上,主仆二人都气愤不已。
翠落说:“小姐,这乡下人挺硬气,还真难对付。”
“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乡下穷鬼最爱钱,用钱摆平应该问题不大。”
“小姐说的对,回去后准备好钱,再找她一回。”
刚到京城,就遇到这么奇葩的富家小姐,实在是开局不利,希望不要影响考试。离考试还有五天,山奈决定闭门不出,也希望不要有人再来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