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山海关前战旗云集
一片石边风云突变
话说刘宗敏随着宋金星来到宫中见过李自成，李自成开口问道：“刘老弟现在的架子好大啊！莫非是要本皇亲自去贵府上请你才行吗？”
刘宗敏听了，忙一施礼道：“末将惭愧，请陛下降罪。”
李自成听了，又道：“咱们自贾兄弟，也别来那套俗礼了，现在贾元帅已率十万大军去征讨后金国了，本皇要率儿等后继一鼓作气荡平辽东，你们可有异意?”
那谋士宋金星是没有原则的墙头草随风倒，他听了李自成之言，忙附和道：“陛下圣明，微臣愿随陛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李自成听了，微微点了一下头，谁知那刘宗敏却不满道：“咱们好辛苦打下了燕京城，兄弟们还没有好好享受几天好日子，怎么又要去辽东那种冰天雪地的鬼地方和后金蛮人打仗，你们吃饱了撑的啊！尽没事找事，老子才不去呢！”
李自成听了，心想：这刘宗敏说话哪像是个大将的样子，这也太粗俗了，有点不像话，便有点不快的说道：“没想刘老弟从前勇猛过人，如今也变得贪生怕死了起来，既然你如此胆怯，那就留在京城好好当留守吧！看本皇去踏平后金，横扫辽东。”
刘宗敏听了，有点不服气，这样可太丢人了，便忙道：“陛下去打大仗，哪会把俺给落下，俺不当留守，要当先锋！”
众人听了，有点乐，便过来劝道：“刘将军还是服从皇上的安排吧，这留守京城也是很重要的。”
刘宗敏一听，心想：这留守在京城也好，自己本来就不想去辽东吃苦打仗的，便顺着台阶下下来道：“控在诸位同僚的面子上，俺就勉为其难，留在京城当留守好了。”
李自成一听他答应了，又吩咐道：“你留守京城可不准贪杯误事。”
刘宗敏听了，哈哈大笑道：“俺千杯不倒，就是醉了也一样取上将首级。”
李自成又懒得再和他贫嘴，便匆忙率着手像二十万大军出了京城向辽东而来。
再说后金辽阳城中早有细作向摄政王多尔衮报告贾宝玉人马前来征讨，多尔衮闻报也不敢大意，召集聱拜，多泽，范文程，洪承畴等文武大员商议对策，那猛夫聱拜听说又有大仗打了，十分兴奋以为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便张牙舞爪的道：“哈哈，老子正闲得发慌，这些南方臭小子竟然敢来辽东送死，莫非是来为老子消愁解闷的不成！”
旁边文臣洪承畴听了，溜须拍马道：“聱将军勇武无敌，威震天下，在下佩服！”
那摄政王多尔衮却一摆手道：“聱拜你莫要信口雌黄，自吹自擂，早听说那贾宝玉文武双全，武艺不俗，此次不可轻敌，否则后果难测啊！”
那边谋士范文程献计道：“我有一计可使南军首尾不能相顾，一败涂地。”
多尔衮听了，喜道：“早闻范先生有小诸葛之称，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范文程一摸腮下的胡须道：“现在南军倾巢而出，气势汹汹，似乎是想要一举踏平辽东，但其后方空虚，我方可招降明军旧将吴三桂，令他率一支人马偷袭燕京，此围魏救赵之计也。到时候南军听说京城遭袭，必会退兵回援，我军八旗铁骑在后掩杀，必可大破之。”
多尔衮听了，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有理，只是这误=吴三桂和我军对抗多年，仇深似海，他又怎么肯轻易归降于我方呢！”
这时洪承畴说道：“微臣与吴三桂是世交，愿去山海关劝降吴三桂。”
多尔衮听了，道：“这样也好，那先生就多带些金银去招降吴三桂吧！”
这时聱拜却道：“你们这些文人，成天玩那些花花肠子，有什么用，打仗就要靠真刀真枪真功夫取胜，就是没有吴三桂来降，我也可率一支人马把南军打得灰飞烟灭。”
多尔衮听了，心想：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吴三桂身上这也太不靠谱，还是要积极备战才行，便点头道：“聱拜你其勇可嘉，那本王就命你为先锋领十万两黄旗精兵去一片石阻击贾宝玉人马，本王率其余人马随后就到。”
聱拜听了，答道：“末将遵命！”于是这聱拜便率着十万大军来到一片石附近，这一片石又名九门口，位于今天辽宁省绥中县李家乡，是当年大明辽西防御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万里长城经过此处九江河时，在百余米宽的九江河上纵行铺就了七千多平方米的漫水条石，有水上长城之称，其条石的边缘与桥墩周围用铁水浇铸成银锭扣，十分坚固。
在这座水上长城上，筑有九个泄水的城门，还有敌楼，哨楼，烽火台等设施，跌沓起伏，环环相扣，可谓固若金汤，代表着冷兵器时代防御工事的最高成就，别说关外铁骑就是一只苍蝇都很难通过此处。这时贾宝玉的人马夹带着攻克燕京的余威，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远山深处，像一阵风般的铺天盖地而来，万马奔腾踩在松软的黑土地上，发出了一阵阵重浊度声响，与折断的高梁的清脆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者混杂在一起，有一种不可阻当的气势。
贾宝玉正在踌躇满志的前进，突有哨马来报道;“禀元帅，后金大将聱拜率数万两黄旗人马在山海关附近的一片石列队挑战。”
贾宝玉又问道：“山海关中的吴三桂有何动静？”
那哨马回答道：“悄无声息。如死了一般寂静。”
贾宝玉听了，心想：这吴三桂必然在山海关中观望，坐观成败，此一片石一役我军若胜，他必来降我军；若后金军胜了，他必会去降后金，那只有先破聱拜人马来了。”于是他便传令道：“三军准备冲锋，一举踏平聱拜，活捉聱拜者封万户侯，赏千金。”
手下将士一声得令，齐声鼓噪，这十万人马一齐怒吼，这吼声传到了几十里开外，如海啸大浪一般，当然也传到了山海关中大明旧将吴三桂的耳朵里。
这时吴三桂正在山海关中和闯王的使者唐通讨价还价谈条件，数日之前唐通带着闯王的诏书和犒赏吴三桂军的几万金银，风尘仆仆的来到山海关当说客。
唐通早年也是武举出身，一直戍边和吴三桂倒还算是老战友。吴三桂本来接了崇祯皇帝的勤王旨意，入关勤王，他走到丰润一线时从哨马嘴里听说李闯王有百万之众，一路斩将夺关，势不可挡，自己这点人马恐怕是去螳臂当车，再说他手下的关宁铁骑都是辽西一带人氏，家眷财产都在辽西，将士们也无心去京城为傻皇帝卖命，对当年朱由检杀袁崇焕一事，仍然心有余悸。
吴是桂也不想再去当袁崇焕第二，便停下来观望了起来。不料闯王大军进展神速，转眼之间破了京城，朱由检也上吊死了，吴三桂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心中十分绝望，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有种漂泊无依的感觉，又像丧家之犬一般。
他也不想马上投降闯王，便命三军缟素，然后退回了山海关，静观其变，待价而沽。这时唐通来了，他连忙出来迎接道;“唐老弟，哪阵风把你吹到这山海关来的啊！”
唐通满面堆笑的道：“吴兄，几年不见，你越发英气逼人了，闯王命我来看望将军。”
吴三桂听了，道：“闯王真的那么客气吗！”
唐通答道：“吴兄，咱们也是老战友了，说话也不用兜圈子了，如今京城已经换了主人，朱家江山完了，闯王登了基，所谓英雄择明主而从之，这朱由检无能，乱杀功臣，以致国破家亡，为天下笑。闯王手下猛将如云，雄兵百万，来兄你退守山海关弹丸之地，兵不过十万，外面还有世仇后金虎视眈眈，还不如乘早归顺闯王，闯王不会亏待你的。”
吴三桂听了，陷入了沉思当中，唐通一看吴三桂还在犹豫不决，便又说道：“老兄不必多想了，闯王还命我带来几万金银犒赏三军兄弟，他与朱由检可大方多了。”
吴三桂一听有几万两金银，便有点心动，眉开眼笑道：“闯王这么大方，那真多谢了，既然他如此豪爽，那吴某不才愿替闯王效犬马之劳。”
唐通听了，喜道：“既然老兄已经同意此事，那愚兄就回去复命了。”
吴三桂道：“不急，不急，唐老弟再留下玩几天，咱们兄弟喝上几杯，叙叙旧。”
唐通也不便推辞，便留下来和吴三桂在一起饮酒作乐，喝得酊酊大醉，然后沉沉睡去。这时吴三桂手下小校又来报道：“后金洪承畴和祖大寿前来求见。”
吴三桂一听自己的舅舅祖大寿来了，忙道：“有请，安排在书房见面。”原来这洪承畴担心光靠自己说服不了吴三桂投降，便把吴三桂的舅舅祖大寿也拉了同来，他当然也怕吴三桂把他一刀砍了拿去给闯王当见面礼，便拖着祖大寿来当保镖。
祖大寿和洪承畴同时降清，便只得一起来山海关。吴三桂见到自己的舅舅祖大寿，刚施完礼，祖大寿便道：“外甥啊！你舅现在已经降了后金，听说你要归降闯王，难道你想和老舅在战场上见吗？”
吴三桂听了，道：“舅，我哪敢和您老为敌，只是现在闯王兵多将广，军威正盛，后金在辽东的地盘又不大，只怕不是闯王大军的对手。再说咱戍边多年，杀过的后金士卒多如牛毛，这些后金人都把咱视为眼中钉，恨不得生吃活剥，咱部下将士谁会愿意去归降后金。”
洪承畴听了，开口说道：“吴将军此言差矣，后金摄政王多尔衮年少有为，决非记仇之人，你舅舅和我归降大清之后日子过得好好的，老夫当年也率军斩杀过许多后金士卒，后金融也没有来打击报复，这次摄政王有令，假若吴将军愿意归降，可封你为平西王。”
吴三桂听了，微笑道：“这多尔衮还真是抬爱在下了，还封我为王。只是这后金都是些夷人，归降夷人岂不是为后世所耻笑吗？”
祖大寿却道：“现在后金讲的是满汉一家，不分彼此，那夷人一说早已经成为陈年旧事了。”
洪承畴又乘热打铁道;“如今听说李闯大军倾巢出动来攻打辽东，其后方空虚，将军若率麾下宁远铁骑奇袭7燕京，则必可以立不世之功，为崇祯皇帝报仇，光复大明。”
吴三桂听了，有些心动道：“这奇袭燕京之战术，倒还算不错，的确足以一战成名，只是我早些时候已经答应闯王使者唐通归降的，现在再反悔恐怕不太好吧！”
洪承畴听了，又生一计道：“这样更好，你可假意让唐通回去复命，让李闯入马对你不加防范，然后再奇袭燕京，足以一战定乾坤。”
祖大寿也道：“这俗话说天上九头鸟最大，地上舅佬爷最大，你小子就听舅舅这一回吧！不会让你吃亏上当的。”
吴三桂经不起这两人一唱一合，最终便答应了下来，又假意让唐通回去复命，自己准备人马军械要去奇袭燕京城。
再说那贾宝玉大军浩浩荡荡向一片石的聱拜军杀来。聱拜一听敌军来了，便一声令下：“出击！”
再看这十万两黄旗铁骑如波开浪裂一般，一声呐喊像一阵阵旋风一般向贾宝玉军冲了过来，他们人人身穿黄盔黄甲，脑后拖着一条大辫子，手中大刀长枪，骑着高头大马，个个骑术娴熟。
贾宝玉一看不好，连忙传令布阵迎敌，开弓放箭，再看军中的弓箭手们万箭齐发，把八旗骑兵射得人仰马翻，聱拜一看部下伤亡残重，便大吼一声道：“对面敌将可是贾宝玉，敢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吗？”
贾宝玉长啸一声道：“聱拜匹夫，天堂有路儿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如今闯王雄兵百万，战将千员正滚滚而来，你兔崽子，太不自量力，螳臂当车，自寻死路，拿命来！”语罢，挥动手中太阿神剑，拍马直取聱拜，一招“天马行空”剑气直扫聱拜面门。聱拜却哈哈大笑道：“黄口小儿，敢来和本巴图鲁一较高低，算你有种。”语罢横大刀一招“开门见山”挡住贾宝玉来剑，二人各展武艺战做一团。要知这二人谁胜谁负，请看下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