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朱由检煤山寻短见
贾宝玉易水征蛮虏
话说义军大元帅贾宝玉率着一支人马去打探朱由检的下落，正走在半路上，这时小将贾兰来报道：“报大元帅，城北煤山上发现朱由检踪迹。”
贾宝玉闻报，大喜道：“哈哈，这傻皇帝躲在煤山上了，快将此山团团围住，山上一个人都不准漏网。”部下答应了一声，再看几万义军将士一拥而上，将一座小小的煤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贾宝玉立马于梅山之下，向山上大喝一声道：“山上的朱由检你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本帅保障你的人身安全，否则的话义军踏平此山将你碎尸万段。”麾下士卒也齐声高喊道：“活捉朱由检！”声音响彻九霄。
再说山上的朱由检等人因为荒不择路才躲在山中想等到天黑之后在借着夜色的掩护溜之大吉。不料被义军发现了踪迹，这煤山又称景山，还叫万岁山，在此山上可以综览京都全景，这里是崇祯皇帝过去和皇后公主们常来玩乐的地方，或戏嬉或小饮，山顶还种着一颗老槐树，据说这棵树上朱由检早年和周皇后一起来山上秋游时栽种的，一晃几年过去，这棵树倒也长高长大了，朱由检触景生情，回想往昔和周皇后一家子的甜蜜往事，如今却国破家亡，天人两隔，朱由检坐在山顶寿皇亭中，低声哀叹对身边的周遇吉道：“朕真是无能，竟然落得如此地步，还做了亡国之君，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周遇吉却道：“陛下不必伤感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也，咱大明还有南方半壁江山，子民千万，北方山海关中还有近十万关宁铁骑，只要这次陛下能平安脱险，到了南方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这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呢！”
朱由检听了，正想说话，这时山下传来阵阵喊杀之声，还有金鼓马蹄之声。朱由检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在仔细一听才知道自己被义军包围了。
周遇吉一看情况危急，便站起身来道：“陛下现在局势不妙，微臣愿护卫陛下杀出重围，陛下随我来。”
朱由检却苦笑了一声道：“下面义军有好几万人马，我们又岂能插翅而飞，如今大势已去，朕愿自裁已谢天下！”
周遇吉听了，跪道：“陛下王万不可，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臣有三寸气在，保证不让敌军伤了陛下的半根毫毛。”
朱由检一听，又长叹一声道：“周将军忠心可嘉，只是冲杀下去，万一朕为敌军所俘，岂不是让皇室蒙羞，这万万不可。”说着，他解下了身上的丝绸腰带，踩着一块石头，把丝带系在那棵老槐树的树杈之山。
周遇吉还想阻挡，朱由检却道：“周将军不可忤逆圣意，你快快逃命去吧！”说着又扯出身上白绸内衣，咬破食指，在白衣上写下血书道;“朕谅德藐躬，上干天处，登基若干年，国破家亡，无颜在见列祖列宗，自裁已谢天下。”云云。然后他爬上石栏，将头套进丝带之中，引颈投环而死，时为公元1644年3月19日，历时276年的大明朝，就这样划上了句号。后代吴梅村有诗调曰：
“风雨凭城下玉台，锦宴空为射堂开。
天弧夜夜高张在，却放狼星易度来。”
那周遇吉一看朱由检上吊死了，便伏在旁边放声大哭了起来，这时身边的内侍们一看主子死了，纷纷四散奔逃，争先恐后的向山下的义军投降。
周遇吉慢慢的站起身来，举目四望，但见悲风凄凉，日月无光，山下的金戈铁马之声，一阵阵随风传入耳中。再看煤山上苍松翠柏，色彩惨绿，一派衰亡之景。他又向朱由检的尸体拜了几拜，道：“陛下慢走，末将陪你来了。”原来这周遇吉一看皇帝死了，自己再冲杀也没有了意思，便万念俱灰，举起了宝剑，横剑自刎在煤山之上。后人有诗赞曰：
“城中杀气似云屯，国破君亡欲断魂。
自恨无才难退敌，拼将一死报君恩。”
这时贾宝玉在山下不见朱由检下来投降，便率军冲上山去，一看朱由检吊死在一棵树之下，身下一员武将自刎于树下，贾宝玉见此景，连声叹息不已，心想：你这皇帝自己无道，落个如此下场，也是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便又命士卒将朱由检，周遇吉尸体按律厚葬于恩陵。
贾宝玉又回来向李自成复命，李自成听说朱由检死了，便道：“没想到这个平日作威作福的皇帝也会有今天这个下场，真是恶有恶报。那些明朝遗臣也该好好教训一下。”
旁边宋金星连忙出来答道：“大王说的好，微臣这就去安排人手把这些平日里鱼肉百姓的达官贵人全部抓起来法办。”李自成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你就抓紧去办吧！”那宋金星领命而去。这时贾宝玉又道：“如今京城已定，当务之急，应当是安抚人心，在下编写了一首《闯王之歌》让老百姓知道知道闯王的好处。”
李自成听了，笑道;“什么《闯王之歌》说来听听。”
贾宝玉唱道：“早早开门迎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闯王来了不纳粮！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
李自成听了，夸奖道：“贾贤弟好文才啊！这种歌咱们粗人就编不出来，赶快让大伙去推广开。”于是贾宝玉领命下去推广此歌。
再说那宋金星下去之后，派出一些人马，把前明遗臣大学士陈演，魏藻德以及嘉定伯周奎三人抓了起来，这周奎还是前朝国舅爷，据说富可敌国。然后宋金星指着这三人骂道：“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平日时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快将那些贪赃的钱财拿出来，好绕你们不死。”
谁知这三人视财如命，都说自己平时李两袖清风，十分廉洁，家中只有一些古书之类的。
宋金星大怒道：“看来你们这几个贱骨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大刑伺候。”手下上去用刑，三人受刑不过，只得各供拿出家中藏有黄金五千两。宋金星笑道：“这还差不多。”又让这三人上表劝进，让李自成尽快登基称帝，三人连声答应，带伤回去之后，又分别写了劝进书。
宋金星拿了这些前明遗臣的劝进书来见过李自成，道：“闯王大人，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明朝已亡，大王应当顺应民声，尽快登基为帝。”
李自成听了，道：“你看咱像是做皇帝的料吗？”
宋金星道：“放眼天下，除了闯王之外，谁足以称帝呢！闯王称帝之后，再召降南方南明残部，一统天下，此乃万民之福也。”
李自成一想也对，便点头同意，并将登基之日定在三月二十一日。到了那天，众人将李自成打扮得整整齐齐，头戴通天九龙冠，身穿滚龙织金袍，腰束玉带，足踏龙靴。但闻金钟三叩，净鞭五响，左右百官三呼万岁，李自成龙行虎步，走上金銮宝殿。宋金星率群臣高呼万岁。
李自成受过了百官朝贺之后，又传旨定国号为大顺，改元永昌，又封贾宝玉为文华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宋金星为天佑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刘宗敏为虎威大将军，茗烟为礼部尚书，其余众将都有封赏，旨意一下，群臣又山呼万岁，然后李自成又在宫中设宴和众功臣开怀畅饮，众人皆尽兴而归。
贾宝玉回到府中，正在追忆以前的每好往昔，这时贾兰进来密报道：“禀元帅，据细作来报，林黛玉现在在辽东后金国中为妃。”
贾宝玉听了，忙问道：“此事可属实啊？”
贾兰道：“千真万确！”
这时旁边茗烟道：“那么咱们就率军出征后金，把林妹妹抢回来。”
贾宝玉点头道：“我也有此意，只是此事还要去问过闯王啊！”于是第二天贾宝玉又进宫来见到闯王将此事一说，李自成却道：“如今北方刚定，人心思安，此时冒然向后金用兵，恐怕手下弟兄们全没斗志。”
贾宝玉道：“后金占据辽东，虎视关内，咱们不去*他们，他们也会来进攻咱们，与其坐等后金人马杀来，还不如主动出击，直捣后金老巢。”
李自成听了，道：“我知道你父早年丧于后金军刀下，只是现在军中兄弟们好不容易打进京城，都想过几天太平日子，此时用兵只怕弟兄们没啥积极性。”
贾宝玉听了，道：“这国虽大，忘战必危，今日我军虽然攻占了京城，但南北诸地明朝的残部仍然存在，此时不可松懈，否则这些敌人一旦卷土重来，后果不堪设想。”
李自成听了，又道：“这后金人马十分强悍，贾贤弟率部出征不知有几分胜算啊？”
贾宝玉道：“后金人马虽然强悍，但那皇太极已死，其余诸将都不足为虑，我只要率十万人马就可以踏平辽东，收复旧山河。”
李自成一听，道：“皇太极虽死，但我听说其还有一个弟弟叫多尔衮的也并非凡凡，贤弟不可轻敌。”
贾宝玉道：“多尔衮是那老贼努尔哈赤50几岁才生下的儿子，据说此人先天不足，身体病弱，又岂是义军铁骑的对手。想当年努尔哈赤老匹夫号称身经百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还不是在宁远城下兵败身亡，努尔哈赤况且如此，他的几个儿子那更不足一谈了。”
李自成听了，道：“贾贤弟意气风发，愚兄佩服，咱们既已结拜，那你父即我父，咱又岂有坐视不管之理，那么这样吧。你明日率十万先头部队先行，愚兄会同刘宗敏等将随后就到，和贤弟一起去扫灭辽东后金，顺便把那山海关的吴三桂也一起解决了。”
贾宝玉听了吴三桂三字，便问道：“不知道唐通那厮去劝降吴三桂，进展如何啊？”
李自成笑道：“我大顺军雄兵百万，战将千员，那吴三桂必定望风儿降，贤弟不必把他当回事。”
贾宝玉道：“但愿如此吧！”于是第二天上午，贾宝玉带着贾兰，贾环二人点起本部十万人马出了京城，过了易水一路往关外杀来。
这易水据说是当年燕国刺客荆轲刺秦时出发之地，有后人诗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贾兰望着滚滚而流的易水道：“元帅，怎么就咱们这十万人马去远征辽东，这似乎也太少了一点吧！”
贾宝玉道：“闯王人马随后就到，咱们是当先锋的。”
贾兰点了点头，又问道：“元帅当年在宁远城下和后金军交过手，不知这后金军是否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贾宝玉道：“当年老匹夫努尔哈赤在世之时，还蛮有战斗力的，今日不知其子孙如何！”
那边茗烟却道：“听说现在后金汗福临才六岁，一个小屁孩子能懂什么军国大事，咱们乘机去把后金给灭了，威风一下。”
贾宝玉听了，笑道：“你也莫要轻敌，听说那后金的摄政王多尔衮还有两下子，不可太低估了。”
茗烟道;“那多尔衮有什么了不起，就是那巴图鲁聱拜来了，咱们也让他有来无回。”
贾兰又说道：“这后金汗皇太极死得也真蹊跷，一个体壮如牛的家伙就莫名其妙的挂了，然后又让一个六岁的小 毛孩子来继位当皇帝，这后金人还真怪！”
茗烟又问道：“那咱们是先打山海关中的吴三桂，还是先去打辽东的后金呢？”
贾宝玉想了一想道：“这吴三桂听说闯王已经排入去招降了，再打他恐怕不太好，再说他和咱们也没仇，现在主要的敌人是后金，当然是直捣黄龙去打后金。”
茗烟又道;“那万一这吴三桂不老实和后金联手对付咱们呢？”
贾宝玉听了，心想：这茗烟还真会联想，成天漫无边际的瞎想八想，便道：“这吴三桂长年驻扎在山海关防御后金军入关，后金军把他当成了肉中刺，眼中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又怎么可能去和宿敌联手呢！后金军早认为他是拦路的石头，档住了后金进军中原的道路，两个昔日的死敌又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联手呢！”
茗烟一想也对，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再说李自成听说贾宝玉率军过了易水往辽东去了，便命众将来宫中开会，准备起兵随后跟进，谁知那大将刘宗敏此刻正在府中抱着两个新得到小妾睡大觉。他听说闯王召他进宫，说又要去辽东打仗，心中不快。他想：好不容易才打入京城，才过上几天的好日子，这又要去打仗，这战场上刀剑无眼，那有在这温柔乡中左拥右抱的舒服快活，便又拥着两个小妾昏昏睡去。
李自成在宫中等了半天，都不见刘宗敏前来，心中火大，又命宋金星去刘府看看是咋会事。
宋金星来到刘府一问，刘府的管家笑道：“将军正在温柔乡中左拥右抱呢！”
宋金星心中好笑，闯了进去，一脚踢开刘宗敏卧室的大门。刘宗敏从美梦中惊醒，那两个小妾尖叫了一声。刘宗敏还以为有刺客，正要跳起来打斗，又一看是宋金星来了，便问道：“你这牛鼻子老道，来此作甚！”
宋金星道：“瞧你这熊样，闯王正召你议事呢！太阳都升得老高了，你竟然还在沉迷于女色之中。”
刘宗敏无奈，只得一脸不快的穿好衣服尾随宋金星入宫来见李自成。要知后事，请下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