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回到府中大怒,喊来管家。老管家见主子脸色难看,小心翼翼。
“来了来了。老爷…何故恼怒?不知叫老奴…有何差遣?”
“那六个畜生可在?去把他们叫来。”石亨喝了口茶,发现是凉的,气得将茶盏摔碎在地上,吓得老管家不敢吱声,愣了好一会儿。
“你还不快去?还愣在这做什么?”石亨朝老管家咆哮。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找。”老管家唯唯诺诺,出门去找石天彪他们。
“哎哟!官人这是发哪门子的火呢?又不怕把府第给烧了。”石亨的妻子董氏不知从哪里回来,见石亨正在发脾气,没有好话。
石亨见着夫人,像老鼠见着了猫,强忍怒气。
“夫人可看见天彪无敌他们?”
“奴家哪看管得住他们,便是上哪儿去,也不会告诉我。如今都大了,翅膀也硬了,谁管得了?”董氏懒得回答石亨,钻到自己房间里去了,把石亨气得猛拍桌子,却是无人理会。
赶巧,石狼和石龙回来了。
两个人刚进门,就被石亨逮了个正着。
“你们两个,上哪儿来?”
“回伯父大人。二哥他自受伤以来,情绪低落,不爱与众兄弟说话。小侄只好经常陪他。适才陪二哥在外面散心,就在附近走了走。”石狼回话。
“是这样吗?”石亨问石虎。石虎没说话,点了点头。
“石龙。你这伤真是在野外狩猎,让毒蛇咬的?”
“那还有假。哪不好咬,偏把二哥的那玩意儿给咬了。不然,二哥也不至于变得像大家闺秀般沉闷不乐。”石狼紧张得要命,谨慎回答。
“伯父怎么了?如果没别的事,我陪二哥休息去。”
石狼和石龙刚要离开,石亨突然将他们叫住,却又没有话问。过得一阵子,石亨不耐烦地朝石狼和石龙连连挥手,又要他们走开。
两个人才走开,石豹回来了,他见着石亨就像老鼠见着了猫,不敢溜走,老老实实给石亨问安,完了乖乖立在一旁。
“伯父大人吉祥。”
“你小子跑哪去了?”
“呃…。这个…。听戏去了。今个儿唱的一出《武松打狗》,甚是好看。”
“胡说。只有武松打虎,哪来的武松打狗?”
“这个…,这个…。反正就是这么演的。其实,管他打虎还是打狗,只要不打我就行。”石豹油腔滑调,脚老实嘴却不老实。
石豹正不知道如何脱身,恰巧石天彪和黄文烈来了。一进门,石天彪就给石豹解围。
“爹爹你忘了?武松确实打过狗,还打输了,让狗给赶沟里去了上不来。这出戏,发生在孔家庄,就是宋江的两个徒弟,孔明和孔亮那。”
石豹:“嘿嘿…。我就说有武松打狗这出戏吧?还是五弟文武双全,不但武艺高强,而且精读史书。”
“放屁。圣贤书不读,尽读些野书小说。真是让我费心。说,你们两个又上哪儿来?”
“回爹爹话。我与黄教头去找武学高手学技,可惜若大的北京城,却找不到能与孩儿切磋武学之人。甚是遗憾。”
“少来骗我。花秋水便是一武学泰斗,你会不知道?找人学技,怎么不去找他?花秋水的义子任云,亦是武功上乘,为何不提?分明是欺骗我。我且问你,石龙的命根子是怎么回事?”石亨突然又提到石龙的问题。
石豹在一旁偷偷给石天彪递眼色。
“不是早告诉过爹爹吗?我们兄弟狩猎,让毒蛇给咬的。”石天彪的解释和石狼一样,怎么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见问不出什么,石亨朝石天彪和黄文烈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石豹得了机会,一溜烟跑了。
又过了阵子,老管家带着石虎回了府。
石虎年长沉稳,石亨对他倒不像对其他子侄那样不放心。这会儿,他的气也消了不少。
“虎儿,你这是上哪里来?”
“伯父大人。我见无敌久出未回,怕他惹事出去寻找,不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准备回来,遇上了大管家。大管家说您老找我,便和他一块回来了。”
“你是做大哥的,要看严了这些做弟弟的。平日里我也没工夫管你们,只因对你放心。对了,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伯父大人尽管问,但凡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嗯。我问你,可认得长公主和驸马?”
石虎吃了一惊,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侄儿乃布衣草民,哪认得权贵人物,皇亲国戚更是不认得。”
石亨问不出个所以然,心想石虎既然不认得朱敏和风云幻,又谈何追杀他们呢?他比较信任石虎,感觉这么厚实的人都问不出什么来,其他那些个顽劣的子侄就更不用说了。于是,石亨让石虎走了。
连问了几个子侄,都没找到突破口,石亨倒也感到安慰,心想追杀朱敏和风云幻一事,应该不是自己这些子侄干的,不过多少还是放心不下,毕竟石无敌还没回来。
天黑时,石无敌哼着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扛把子步伐回来了。他才将一条腿伸进家门,就遭到石亨的一棍子。
“你这坑爹的渣,跑哪快活去了,才回来。”
“哎哟哟…。爹爹呀,怎的又打我?几个哥哥你从来不打,偏老打我,难不成孩儿不是你亲生的?妈嘢,这遭瘟的爹爹又要打死孩儿了。妈嘢,救命呀…”棍子还没落到石无敌身上,他倒先嚎哭起来,好似要死了一般。
石无敌这一嚎,董氏冲了出来,一把夺过石亨手中的棍子,倒朝他身上抡去。
“老娘还没死呢,却让我宝贝儿子先死,你是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自己官场上不如意,便拿我宝贝心肝儿出气。打,打,打,你倒是打呀,打死我娘儿俩好了。”董氏一哭二闹三上吊,躺地上耍泼打滚。
“嘿嘿嘿…。好玩,好玩。”石无敌鼓掌跳脚哈哈笑。
“唉…。夫人…,夫人呀…。你你你…。”石亨拿彪悍老婆无奈,只好连哄带赔罪,好一阵子才将老婆哄得不闹。
“夫人呀。无敌他闯祸了…”
不等石亨说完,董氏大吼大叫。
“闯祸闯祸闯祸,你老是说无敌他闯祸,也不见祸上门来。纵是闯了祸又能怎的?有老娘兜着屁事没有。那几个你倒不说,偏说我宝贝心肝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俩。怎的,你喜欢的死了难过,就舍不得说一句石天彪?哎呦!天彪才是你的种,我家无敌不是。”
“呜呜呜。娘呀,爹爹心疼弟弟。娘呀,谁让你长得丑,没天彪那死了的娘长得好看…”石无敌一旁拱火,嗓门还拉大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