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支离破碎
书名:满月酒 作者:晚苏宇 本章字数:2004字 发布时间:2022-10-01

轰隆!一道雷电闪过,那一道长雷宛如长蛇,从天的这边延伸到那边。雨水开始滑落,拍打着树叶,拍打着青草,拍打着泥土。原本寂静的夜晚被打破,原本黑暗的天空被雷光点亮。

躺在床上的妇人突然对着一旁男子喊道:“孩他爹!快!快去找大娘,我要生了!”

男子突然惊醒,看着身旁的妇人说道:“真!真的!”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妇人连忙说道。

男子连忙点头,穿上衣服就跑出了草房。

而在远处被惊醒的小女孩,正穿着单薄的衣服走了过来,对着妇人喊道:“娘,你怎么满头是汗呀?”

妇人伸手摸着女孩的脸说道:“月红呀,娘没事,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要出来了,你回去睡吧,昂,娘没事。”

小女孩也不懂,缓缓地走出了房门。很快男子带着一位老妇人回来,因为冒着雨两人浑身都已经湿透。

那老妇人刚一进门就对着男子说道:“那个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知道要做什么吧。”

男子连连点头,然后快速走出去,很快就将一盆热水一条毛巾和一把剪刀放在房间之中。

老妇人将东西放到床上,对着男子说道:“女人生孩子你个大男子搁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男子连忙点头,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就看到满月红站在那里。此时一道惊雷闪过,吓得满月红赶紧跑到男子的怀里。

“爹我怕。”

“月红没事昂,爹在这呢。”

“爹,娘没事吧?”

男子摸了摸满月红的脑袋说道:“放心吧,你娘当年生你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满月红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房门。没过多久就听到里面女人的惨叫声,男子连忙用手将满月红的耳朵捂着,生怕她吓到。

今晚这个小家庭彻夜无眠,屋外风雨雷暴声,屋内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无不牵动着男人的心。

男子在门外不知道待了多久,突然原本的叫声消失了,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当看到老妇人走出来的时候瞬间惊喜,连忙说道:“生出来了!可怎么没有孩子的哭声?”

这时女子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老妇连忙说道:“这孩子有点怪,好像卡在里面出不来了!你赶紧去找你王姐,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了!”

男子顿时慌了,连忙说道:“这,这不行,我,我这就去找王姐!”

很快王姐也来到了房子中,此时的王姐头发凌乱,衣服也没有穿戴好,明显是刚从床上叫起来。

王姐进去之后,里面的声音更加激烈起来。不仅有女子的惨叫,还有两位老妇用力的声音。

男子望着房门渐渐出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叫声,没有了风雨声。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将男子拉回到了现实。一声孩儿的啼哭声传了出来,男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连忙摇醒一旁熟睡的满月红说道:“生了!你娘生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王姐抱着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此时王姐浑身是血,但孩子却是干净了。

男子接过孩子说道:“是个男孩呀,好,好呀。从今天起你就叫满月明了,我们家一个叫月红,一个叫月明。”

这时男子反应过来,看着王姐说道:“大娘怎么没出来,孩他娘怎么样了?”

王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还是直接去看吧。”

男子愣住了,随后直接将孩子递给王姐,走入房间之中。正好看到大娘将女子的身体擦拭干净,在脸上盖上了毛巾。

男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喃喃地说道:“大娘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大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准备后事吧,孩子当时出不来,最后血也止不住。孩他娘失血过多,最后没挺过来。”

说完大娘就走了出去,男子直接跪倒在地上,跪在女子身旁哭泣了起来。

此时站在门口的满月红似乎也是知道了什么,也开始哭了起来:“娘!”

此时站在身后的两位妇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

几天之后,男子也跟着去了。村里人将他们夫妻俩埋在了一起,到最后只剩下满月红抱着幼小的满月明站在墓前。

满月红的世界崩塌了,一切都改变了。原本幸福的家庭,在这一刻瞬间消失,一切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怀中的满月明的哭声也没有唤醒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大娘将她拍醒,平静的看着满月红说道:“月红呀,今后就跟大娘生活吧。你可不能像你爹那样,你要坚强。不然你弟弟今后要怎么活下去呀,他还那么小。”

满月红看着手中的满月明,喃喃的说道:“我,我要坚强,我还有弟弟,我。”

王大娘知道,此时的满月红还没有回过神,只好牵着她回到了家中。

刚一回到家,王大娘就将满月红带到羊圈中,指着其中一只母羊说道:“这羊刚下的崽,有不少奶,你弟弟一哭你就来挤奶给他喝。”

满月红虽然不怎么懂,依旧跟着大娘身后学着做。

大娘一边做一边说道:“月红呀,你也十岁了,今后也是要帮大娘做事的,大娘的米也不能白给你们。”

满月红擦了擦头发上的羊奶说道:“嗯,大娘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满月红学东西很快,挤羊奶很快就学会了。之后的几天她学会了放羊,做饭,种地。各种农活渐渐地也都熟悉起来,让王大娘家省去不少事情。

不过他总是受到满月明影响,毕竟他还是太小了,不能将他单独放在家中,只好每天都将他背在身后。放羊的时候,干农活的时候。每当满月明哭的时候,她就会唱着歌谣,安抚他的情绪。

王大娘也因为满月红的懂事,越来越心疼她。不过没有办法,如果满月红现在不吃苦,那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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