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将整个计划托盘而出后,见属下们个个兴奋异常,想来他们定是从到达满城镇,便在心底憋了口恶气,不给扯立克些颜色看看,决不罢休。
就在今夏沉浸于嫁得如意郎君美梦之时,一众锦衣卫齐刷刷单膝跪下——
“属下誓死追随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们这是干什么?”陆绎甚是动容,心底宛若升起一股热血,“快些起来,你们名义上是我的属下,实则乃我至亲之人,就算为了追随我,刀剑无眼,万事小心,记住了吗?”
“是。”众人齐声应答,听得今夏浑身一震,从美梦中醒过来。
这时候,岑福问道:“大人,下一步该做什么?”
陆绎行至木箱旁边,指了指存放宝物的箱子:“阿舍,你带人将这箱子,悄悄运出藏兵洞,然后藏至隐蔽之地,千万莫要被人发现。完成此事之后,过两日,你们便来此处生活,莫要忘记备下柴米油盐之类物品。”
阿舍点头领命。
岑福静静望着自家大人,等候差遣。过了一会儿,陆绎声音响起——
“岑福,你带两人悄悄去镇上打铁铺子,买些兵器来,最好多备些弓箭。”
“是,属下这就去办。”岑福双手作揖,然后转身冲两名锦衣卫招招手,三人打算按照原路返回洞口。
陆绎看出他们用意,急忙说道:“莫要原路返回了,往前走,你们便能看见另一个洞口。”
“多谢大人。”岑福感激地点点头,三人快速离去。
阿舍见岑福他们离开,正欲过来抬箱子,陆绎倏地想起一事:“阿舍,我险些忘记,你们来时的陷阱,你想法恢复原样。”
“是。”说完阿舍便走向木箱。
在今夏、陆绎的注视中,阿舍等人抬起木箱,往岑福带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
月上中天,无数颗星星如珍珠般,闪闪烁烁,似十六岁少女的眼睛。夜风吹过,大满山上无数的蒿草,在风中晃动,宛若在诉说着什么。
顶多半柱香功夫,藏兵洞大厅就剩今夏、陆绎夫妇二人。石洞壁的烛火一闪一闪的,很是温馨。
陆绎望着今夏,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等待夫人开口。
过了一会儿,满腹狐疑的今夏忍不住问道:“大人,您似乎忘记一件要事?”
“何事?说来听听。”陆绎习惯性地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呃……这个,”今夏为难地挠挠耳后,“您似乎将张苏、翠芝一事忘记了,还有倘若他日胡害来此继续修炼长生不老术,发现被我们霸占了,这可如何是好?”
陆绎心里早已相好计策,故意问道:“那夫人有何高见?”
今夏见陆绎胸有成竹的神态,便猜到夫君定是早就想好计策。
烛光下,陆绎、今夏四目相对,似是一场心理战术,谁先开口,谁便输了似的。
有道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二人身边流窜,最终今夏忍不住投降:“大人,卑职最擅长追踪术和查案,这筹谋算计,还是得大人露一小手……”
“呵呵,”陆绎望着笑脸如花的夫人,心情大好,“你忘记我令杨岳去打探胡害心腹之事了,咱们先回府衙,直接去找杨岳,到时候你就知晓我的妙计了。”
“大人,您何时变得如此神秘了?”今夏歪着头,微微噘嘴,神情不满。
陆绎高深莫测地一笑,转身大步往岑福、阿舍等人离开方向走去。
今夏随即小跑着跟上夫君。
两人出了藏兵洞,沿一条山路,往满城镇的方向走去。
夜色笼罩着大满山,荒无人烟,塞外的星空似乎愈发高远。
今夏不禁感叹:“真是‘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啊!如此宽阔的塞外,倘若能策马奔腾,好不快活。”
陆绎牵起今夏的手,双眸中的柔情似乎能溢出来了。他就爱这样的今夏,生性洒脱,活得真实,就像一颗小太阳,把温暖和欢乐带给他……
“莫要吟诗了,快些回去才最为要紧。”
“是。”
两道身影,手牵手,一起往山下走去,他们身后影子很长,很温馨。
——
宁夏府衙后院,厢房内的杨岳一直没睡,他知道陆绎、今夏等人出去了,愈发不敢入睡,只等他们回来才能安心。
已经三更天了,只有一根蜡烛的厢房里光线昏暗,杨岳来回踱着步子,一脸担忧。
突然,后窗传来脚步声,杨岳听出是今夏来了,疾步过来打开窗户——
“今夏,陆大人,你们总算回来了。”大杨声音很低,却透着喜悦。
今夏、陆绎都翻窗进来。又渴又饿的今夏大步走到椅子旁坐下,拿起茶壶斟杯茶水,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拿起桌上瓷盘中的糕点,咬了一大口。
杨岳一向敬重陆绎,慌忙拿起茶壶,为他斟满一杯茶水:“大人,请用茶。”
“多谢。”
喝完茶水,陆绎放下茶杯,问道:“杨岳,打探的如何?”
今夏一愣,咀嚼糕点的动作,都停住了。
杨岳憨厚一笑,双手作揖道:“大人,卑职已打探到胡害最信任的人,正是他的狗头师爷赵高。”
“咳咳,咳咳,”今夏毫无征兆咳嗽起来,“大杨,你……你确定没听错,赵高。”
“对,那人就是叫赵高。”杨岳再次点头,眼角也挂着笑意,“起初我也不信,后来去府衙厨房帮了一下午忙,才确定了这件事情。”
今夏喝了口茶水,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陆绎也着实吃了一惊,唇角挂着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