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集 我等愿随主上洗冤,万死不辞
书名:春秋是部伦理剧 作者:厉飞 本章字数:1827字 发布时间:2022-10-01

公元前550年春,姬彪为了进一步拉拢吴国,决定与吴国联姻,这在当时是不被礼法所允许的。

别看周朝时的科技不发达,但人们在生活的经验中大概已经摸索出了这样一个事实——近亲结婚害处大,不害自己就害娃!

所以当时有明确规定——同姓不得通婚。晋国和吴国都是姬姓诸侯国,与周王室理论上来讲还是血亲,所以这一行为在当时被视为“乱了伦理纲常”。

不过,姬彪显然已经不在乎了。自从姬周死后,晋国的霸主地位摇摇欲坠,有点能力的诸侯国都开始蠢蠢欲动,这个时候再不设法巩固盟友关系,说不得哪天就要被楚国给拉下马。地位都快不保了,还管什么伦理纲常?

按照当时的“潜规则”,大诸侯嫁女,邻国或者盟国要把自家的女儿送去当陪嫁。吕光得到消息,一拍大腿:“妥了!是时候搅他个天翻地覆了!”

当下,吕光主动申请把自己的女儿送去当陪嫁品,并诚意满满地派人亲自送到晋国。

车队在即将进入晋国时,一伙全副武装的壮汉“偷偷”混入车送亲队伍,躲过了晋国的边境排查,这明显是要搞事情。

数天后,月黑风高,星光数点,曲沃守将胥午刚关上房门准备和夫人拉拉家常,突然听到窗下传出异响,胥午很生气:这帮兵痞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趴本将墙根?

胥午拔剑而出,刚刚推开房门,便听到一个让他既惊恐又思念的声音:“老朋友,好久不见!”

“栾盈!你是栾盈!你回来了!”胥午不敢高声语,恐惊营中人,但刻意压低的声音依旧压制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这里有个知识点要讲一下。

栾家的封地就在曲沃。不过此时的晋国有两个曲沃:一个在山西,就是如今的晋国公室当年“曲沃代翼”,成功造反的地方;一个在河南,原称“桃林要塞”,惯称“曲沃”。山西曲沃地理位置特殊,政治意义巨大,可以说是副都,不大可能封给栾家,所以栾盈此时偷偷潜入的曲沃,应该是河南曲沃。

栾盈当年被陷害、通缉、追杀、逃亡以后,姬彪便将栾氏封地收归国有,派大夫胥午驻扎于此。

“三年,我等了三年,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栾盈目眦尽裂:“我今天回到这里,不是要证明我有多强,而是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胥午低声劝道:“栾盈,栾氏被逐,这是天意!不是哥们怕死,但我们能斗过天意吗?我劝你好自为之。”

栾盈把剑向天上一指:“我命由我不由天,纵然天要我死,我也要死得其所!”

胥午很同情栾氏的悲惨遭遇,也很佩服栾盈的一身气概,同时似乎也产生了兔死狐悲的情绪,沉思片刻,做出了最终决定:“哥们,我帮你!”

翌日晌午,胥午做东宴请曲沃当地大小贵族,酒至半酣,胥午先做了一个试探:“若是栾孺子来了,大家会怎么办呢?”

众人一阵沉默,不知胥午何意,这明显是试探?就是不知胥午为谁试探。难道,国君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突然,席中一人拍案而起,昂首说道:“主上冤是不冤,在座各位谁不清楚?倘若主上今日在此,我愿追随主上,万死不辞!”

此人话落,现场躁动起来,有人叹息,有人落泪,有人一饮而尽,有人义愤填膺……胥午知道时机到了,将杯中酒猛地灌入口中,再次大声喝道:“若是栾孺子在此,诸位该当如何!”

“我等愿随主上洗冤报仇,万死不辞!”这次众人异口同声,满堂豪气肉眼可见。

话音一落,栾盈从帐后缓缓走出,他眼含热泪,朝着众人低头一拜,久久未起。

当年四月,栾盈在老部下魏舒的帮助下,带领曲沃部队昼入新田。

栾盈夜访胥午,昼入新田,说明他心态浮了,意气风发过了头。此去曲沃招旧部,得来全不费工夫,使栾盈错误地认为,自己的人格魅力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只要振臂一呼,豪杰趋之若鹜,也许连仗都不用打,新仇旧恨就能一起报了。

但事实上,实际形势对栾盈而言并不乐观。在晋国,除了曲沃旧部和魏氏的魏舒愿意为栾盈肝脑涂地外,其余几大家族几乎全是栾盈的敌人。

赵氏:与栾氏有着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血债累累;

韩氏:因为与赵氏同气连枝,对栾氏视如寇仇;

中行氏:栾黡曾屡次以下犯上,违背中行偃军令,两家也是势不两立;

士氏:更不用说了,必除之而后快。

所以奇迹没有发生,这一次行动栾盈满盘皆输,被迫带着残兵败将退守曲沃,随即被士匄大军团团围住,日夜攻打。

同年八月,曲沃城破,栾盈头落,整个栾氏家族只剩栾鲂一人逃到了宋国。

如果,当初栾盈不是那样迷之自信,在大白天招摇过市公然进入新田,而是趁着夜色里应外合发动突袭,也许历史就不一样了。

【开心一刻】

胥午向栾盈传授恋爱心得:“如果有一个女孩子,在你面前毫不遮掩地说一些粗鲁的话,要么她是个女汉子,要么她就是喜欢你。”

栾盈大喜:“这么说我有希望了?我心目中那个女孩对我说,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而且她不是女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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